回去的路上,向晚心神不寧。
念著剛回錦城的親人,也想著白慕川。
他在做什麼呢?
向晚把玩著手機,低頭坐在汽車后座上,默默地上網。
《謀殺男神》的書評區一如往常地在期待大結局,讀者們各抒己見。
各大社平臺上,最火的新聞仍然是娛樂的那點事。網民是最善忘的群,那一場與和葉有關的硝煙不知不覺間就已散去,搜索葉這個關鍵詞,子仍然不,但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熱度。
每天堅持為葉點蠟的人還有,但數量在減。
向晚當初對葉說過的話,短短時日,已然被驗證。
他在被人忘。
很快就將要消失在了大眾的眼前——
向晚此刻想起葉在醫院里,執意請求要活到大結局的樣子,那眼睛里的不甘與絕,心底不由五味陳雜。
他不容易。
可誰來到這個世界,又活得容易呢?
“過去的害者也可能為今天的暴君。這是人的黑暗,冤冤相報的黑暗,讓人沉溺其中的仇恨的黑暗。而作家正是穿越這黑暗的旅行者……”
北島的一句話突然冒出來。
向晚為葉嘆息著,對大結局有了新的想法。
低頭打開文檔,把零零碎碎的東西寫在細綱里,用手機編輯著……
車窗閉,車里空氣不太流通,給人一種昏昏睡的覺。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沒有注意太多。寫著寫著,也許是手機看久了,漸漸的,腦子有些暈眩,口也發悶……
看手機暈車了?
向晚吸一口氣,閉眼休息。
昨天晚上失眠,本就有些困,很快睡著。
車駛離了高速,沒有醒。
汽車停下來,沒有醒。
四周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向晚頭歪在椅子上,挎包落在手邊,已然松開了包帶,像一個無知無覺的人——
車門被人打開。
初春的微風夾著一種怪異的腥味兒吹進來,刮著腮邊的頭發輕搖。
仍然沒有醒。
兩束視線刀子似的剜過來。
“怎麼辦?”
“讓睡!”
“那估著還得一個小時才會醒……”
“等!”
有人說話,還在沉睡。
香甜的夢像一個的深淵,徘徊在黑暗的邊緣渾然不覺,不知道夢見了什麼,角上揚,滿臉輕松,那甜甜的微笑在姣好的面孔上,俏麗的不可思議。
車窗開著,站在車外的人,看著。
許久,許久,沒有。
最后竟是拿起一條披肩,輕輕搭在的上。
向晚的夢,像電影一樣。
好的大結局在夢里一一放映,最令開心的是,在電腦前終于敲下了“全書完”三個字。任務卸下,渾輕松,幾萬字的結局,讓覺生命瞬間好而圓滿……
真是舒服啊。
睜開眼睛前的一秒,仍然在開心。
等意識到那是個夢的時候,突然沮喪——
沒寫,一個字都沒寫。
然而。
這不是最沮喪的。
等徹底醒轉,發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空氣里都飄著腥臭的怪味兒,至懵了三秒,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
是打車要回家的。
這是哪里?
腦子一秒當機。
“完了!”
心里一個咯噔,觀察起環境。
汽車是停在一個院子里,院子四周有圍墻,里面到丟棄著廢舊的商品包裝、塑料袋、方便面的殘尸……像一個垃圾回收站,那種令作嘔的怪味兒,就是這樣飄出來的。
垃圾站?
向晚想到朱紅的死,激靈打個冷戰。
“你醒了。”空曠的地方,人夾在微風里的聲音格外的冷。
向晚慢慢轉頭,從車廂的右邊倒向左邊。
一個人站在的背后,干凈的面孔素凈得近乎蒼白,沒有化妝,艷麗的容大打折扣,氣質也變了很多,一雙眼睛仿佛有凝固的堅冰,讓人無法一眼看……
“不認識我了?”問。
向晚心里微微發涼,生怕自己還在夢里,狠狠掐了掐大,在痛中,再一次直視那個人幽冷的目里,那波瀾不驚的冷漠。
“謝綰綰?”
向晚不敢相信,倒一口涼氣。
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警方正在尋找的謝綰綰。
“你為什麼……”
向晚有很多疑問,但沒有說完,就閉了。
沒有問得必要。
問一個嫌犯?稚。
“下來吧。”謝綰綰不冷不熱,從眼睛到面孔,沒有一表,就像與向晚從來沒有過去的淵源,今日見面不過只是陌生人。“他們等你很久了。”
向晚盯住瘦削的側臉,沒有。
空氣的味道,死亡般幽靜的環境,這不是個好地方。
“是你嗎?”向晚冷聲問:“天怒組織的新執行人?是不是你?”
謝綰綰眉心幾不可察地一皺,隨即又恢復平靜,“不是。”
呵!
向晚冷笑:“那是誰?”
謝綰綰不想解釋,一不的站在風里,長發翻飛:“你見到人就會知道。”
向晚冷冷剜:“這就是你帶我來的目的?”
謝綰綰面無表,“下來吧,不要讓他們來請。否則,你就要吃苦頭了。”
他們是誰?
向晚心里充滿了疑問。
可此刻的,已經失去了拒絕的權利。
這是一個不悉的環境,在謝綰綰的背后不遠,站在幾個五大三的男人,穿著普通拾荒人的服,但那滿臉的橫,看樣子就不是善茬……
向晚笑了,“那謝你的邀請了。”
下車時,沒有看到自己的包,手機也不見了。
心里明白,就不用再問了。
向晚跟著謝綰綰走向院子里那唯一的房子,一個像垃圾收購站的地方,幾間破舊的房子,頂上蓋的還是氈,破敗不堪,屋檐還滴著隔夜的雨水。向晚看著這一切,心里涼。
犯罪分子“藏之窟”的風格多變,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來了。”
謝綰綰站在門口,輕輕說。
守門的男人看一眼,敲敲門,“香姨。”
“進來吧!”
回應他的是一個人的聲音。
男人沒有說話,推開門,惡狠狠地瞪向晚,“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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