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沒敢關燈睡覺,他躺在床上抱著黑糖,手腳都蜷得好好地在被子里,企圖能留住這微不足道的安全。
沒錯,抱著黑糖睡,這是他想出來的解決辦法,但好像并不是很實用。白糖仍舊僵著瞪著眼睛,直到困到撐不住眼皮,他才一耷一耷沉重地合上,可還沒睡,黑糖一,他又被驚醒了。
來來回回三四次,困得不行卻又無法睡,白糖滿臉煩躁,覺得自己都要神經衰弱了。他睜開干酸脹的眼睛,瞟了一眼時間,已經快接近凌晨1點了,alpha還沒回來。
算了,白糖干脆坐起來去到書房攤開習題冊。他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也睡不著,學習吧。
——剛好可以等蔣云書回家。
書房的窗戶正對著花園的那道鐵門,他拉開窗簾,時不時瞥一眼外邊。黑糖大敞著肚皮躺在書桌底下,白糖著腳搭在上邊,在第三次額頭撞到桌面時,窗外總算是有兩道強一晃而過。他立刻直起,趴到窗戶上往下看,是蔣云書的車!
他穿上拖鞋往外跑,黑糖隨其后,在安靜的黑夜,這個家驀地吵鬧起來。
白糖一掃剛才的困倦,跑得格外得飛快。
花園里傳來鑰匙撞的聲音,他直接跳下樓梯最后的兩步臺階。門從外邊被打開了,他看清蔣云書的狀態時,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
alpha看起來喝醉了,眉頭皺起來,有些難地半闔著眼,他被一個人攙扶著,領帶歪了一點,最重要的是,一大片過敏的紅從側臉蔓延到頸側,消失在襯衫下。
滿的酒氣和清冽的信息素味。
白糖失聲喊道:“蔣醫生!”
蔣云書聞聲稍抬起頭來,看見面前穿著家居服的白糖,第一反應是看了眼時間,他的眉頭更了,“怎麼還不睡?”
蔣云蘇的信息素味道在白糖聞起來是很冷的,濃郁的時候像是掉進了寒冷徹骨的深井里,吸的空氣仿佛像一把又尖又冷的冰錐,刺得間與氣管生疼,不過氣來一般。但這個信息素放在蔣云書上,白糖只覺得像是置于冰山雪地中,遍野的冰河如同云朵般純凈,鼻尖縈繞著冷泉的干凈與冰涼。
前幾天他們跟著周朝雨的指示,一直在做信息素敏,但這一訓練很快就通過了,畢竟白糖聞到蔣云蘇的信息素味道會反胃完全是心理原因——他討厭蔣云蘇討厭到反胃。
人一換,從源上解決了一切。
旁邊扶著蔣云書的那人看起來并沒有到信息素影響,應該是個beta。
“你怎麼過敏了?!”白糖著急起來,他又擔心又心疼,出手想把蔣云書接過來,卻發現那個beta一直在盯著他的臉看。
白糖頓時有些瑟,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握住,視線黑了下來,什麼都看不見了,眼前的熱度有些燙。他愣了愣,反應過來,alpha用手蓋住了他的眼睛,指間微微滲進一些亮。
周遭的信息素更濃了,蔣云書面無表地盯著那個代駕:“看什麼?”
代駕連忙道歉,把車鑰匙放下,馬不停蹄地走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蔣云書緩慢地轉回來,低頭看到了仍舊被自己捂著眼睛的白糖。
omega才到自己的鎖骨,仰著頭,纖細的脖頸線條拉長,臉很小又很白,大半張臉都被手掌遮去,只出微張著的,上面有點水。
房子里安靜得詭異,白糖的耳尖早已紅,臉上的熱度逐漸與alpha手心的溫度相同,甚至有超越之勢。他只覺得等了很久,加速的心跳聲敲打著他的耳,可蔣云書并沒有要把手松開的意思,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懷疑alpha是不是站著睡著了。
“蔣醫生?”白糖手推了推alpha的手臂,“可以松開了,你過敏了要”
聲音戛然而止。
白糖覺到他的后頸突然被什麼東西蹭了蹭,因為被剝奪了視覺的緣故,其他被放大了幾十倍,腦警報聲響起,他栗了下,皮疙瘩都起來了,瞬間整個人到了alpha的膛上,驚慌道:“蔣醫生?”
接著,他聽到獨屬于蔣云書的語調在他耳邊響起:“嗯,是我,家里是不是換了沐浴?”
“嗯、嗯?”白糖幾乎在了alpha懷里,眼睛仍然被捂住,他小聲道,“是換了”
alpha好像又湊過來嗅了嗅,低聲道:“這個好聞,之前那個太臭了。”
若有若無的讓白糖渾發麻,右半邊子都掉了,他暈乎乎地想反駁,之前那個哪里臭了,明明是百合花的香味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怪不得有一次他看到蔣云書買了個香皂回來,原來是不喜歡沐浴的味道。
“知、知道了,”白糖微微掙扎起來,推拒著alpha,“你先放開我”
蔣云書遲鈍地“哦”了一聲,他松開手抱歉道:“對不起,我忘了。”
白糖終于重見明,重獲自由,他離開了alpha的懷抱,心里卻奇怪地停了一拍。他看了眼alpha過敏的臉,霎時又心焦起來,跑去電視柜下方拿出藥箱,“啊啊先別管那麼多了!蔣醫生你是不是吃了芒果?”
“嗯,”蔣云書如實答道,“是吃了,6塊。”
白糖翻找著藥箱,急得指尖都有點發抖,現在的他自責又愧疚,他怕蔣云書知道他上次故意讓他吃芒果是為了讓他過敏,所以沒敢告訴對方芒果過敏的事實,怕蔣云書會因此討厭他。
蔣云書看著omega抿住的,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我知道這芒果過敏,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吃的。”
白糖手上的作猛地停了,無言地瞪著alpha理直氣壯的臉,半晌,他生氣地嚷起來:“那你還吃!”
蔣云書點了點頭,“嗯,是醉了。”
似乎是看omega氣極了,他補充了一句:“沒事,我是醫生,有控制好量,不會出什麼事,就是皮過敏。”
白糖被噎得結結實實的,他想狠狠地alpha的額頭,食指都到了又放下。算了,當務之急還是上藥重要,他呼了一口氣,墊起腳想幫alpha解開領帶。
蔣云書仿佛有讀心似的,抬手制止了他的作,說:“不行,要先洗澡,才能上藥。”
“我什麼都沒說呢!”白糖下意識反駁他,又問,“你能自己洗澡嗎?”
哪知蔣云書完全不關心他在說什麼,反而捉住他的手腕拿到眼前端詳,低聲道:“怎麼還是這麼瘦。”
白糖滿心焦急都被這一句話給澆滅了,他奇異地冷靜下來,又問了一遍:“蔣醫生,你能自己洗澡嗎?還是我幫”
蔣云書說著往樓梯走:“我可以自己洗,別擔心。”
白糖看他還能走直線,稍稍放下心來,跟在后頭看著alpha有條不紊地把西裝外套下掛在門外,準確打開第二個柜拿出干凈的,表穩重步伐平穩地走進浴室。
他趁著這段時間趕下到廚房練地煮了一個醒酒湯,開到小火后,又跑上樓候在浴室門外,就怕alpha摔倒或者暈過去。
好在什麼事都沒發生,大概十分鐘,蔣云書穿著整齊的睡出來了,扣子還很嚴謹地扣到了最上一顆。
只是白糖被浴室的一團糟給驚到了,一般alpha洗澡完是會收拾得井井有條的,鏡子、地板和置架都很干凈,而現在,滿地的水,幾坨泡泡還粘在墻上。
白糖也管不著那麼多了,他下樓把快放涼了的醒酒湯端上來,一進門就看到蔣云書在撓臉,脖子和鎖骨比之前更紅了,上邊被撓得破了點皮,還有些小點。
“別撓!”白糖抓住alpha,把碗放到他手心里,順手拿起一旁的巾給他還在往下滴水的頭發,可謂是忙得暈頭轉向,“你先忍忍,把湯喝了不然明早起來頭痛胃痛。”
幸虧醉酒了的蔣云書不會發酒瘋,不然白糖一個手無縛之力的omega都不知道該怎麼強地灌一個強力壯的alpha喝解酒湯。
可沒忍多久,alpha又開始撓了起來,被白糖再次捉住手時,還面無表地吐出一個字:“。”
“知道了,來上藥好不好?”白糖用夾子把alpha的劉海都夾起來,他半蹲在蔣云書面前,指尖上alpha的領時有一的猶豫,雖然客觀來說,這他早已不知看過多遍,但主觀意識上,現在他覺得這就是蔣云書的。
白糖不敢看alpha的眼睛,睫一一的,被無意識地抿得很紅,假裝專心致志地解扣子,壯的一點一點暴出來。
蔣云書就這樣垂著眼,安靜地看著他作。
等完了,白糖后知后覺發現,他為什麼要幫蔣云書服,還一顆一顆扣子解開,搞得這麼曖昧!明明alpha自己舉起手就能一下子掉!
過敏的紅斑幾乎遍布了上半的一半,鎖骨、前、腰側和后頸,看得白糖目驚心,心里泛酸,可他看著alpha的腰,犯了難,這要飛霞一般的艷麗迅速染上了臉頰,他莫名地咽了咽口水,做足了心理準備,試探地說:“蔣醫生,你要不一下”
蔣云書悠悠地打斷:“下半沒有過敏現象。”
長達十幾秒的安靜。
白糖眼睛瞪大,總覺得alpha是故意的,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前后為難、進退兩難地害臊了幾十秒!他氣憤地抬起頭,對上蔣云書的臉。
蔣云書低頭同他對視。
僅僅3秒鐘,白糖就敗下陣來,他猛地低下頭,掩飾般地用力上下搖晃爐甘石洗劑,殊不知腳趾都得蜷起來了。
他腦子發熱,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肯定如同煮的蝦一般紅,特別是眼尾和鼻尖,自己害的時候,這兩個部位簡直像充了。
蔣云書還不嫌事大,看著白糖的耳朵尖好一會,突然用指節從耳廓到了耳垂,“怎麼這麼紅?”
白糖哼一聲,子徹底到在alpha上,他實在招架不住這樣的蔣云書,閉了眼睛大聲喊道:“蔣醫生!你、你以后別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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