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彬捂著“傷”的胳膊來到洗漱室,他想過了,這事兒肯定不能跟陳小恬講。雖然蘇彬很想在友面前撒個求個安,如果陳小恬此刻在他邊,再能給個藥吹一吹什麼的就更完了,那樣他寧可給倫多掐幾下……但問題是他現在一個人在國外,還答應過陳小恬和兄弟們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在電話里說,自己被一個室友隨便一抓就掐出了一胳膊烏青,怎麼聽都有失男人的面子。
于是,蘇彬只能忍住不哭,站起來……用熱巾敷一敷。
在敷的同時,他還得警惕著倫的出現,這種場面要是上,兩人肯定會很尷尬,先不去說蘇彬已經在倫面前逞強過了,而且,蘇彬現在又開始懷疑倫非人類的能力了……
B國的整緯度都比較高,M市十月的溫度已接近國的深秋,敷完熱巾,蘇彬撂下擼起的衛袖子遮住胳膊,再穿上外套,這樣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如果不去按,也不覺得疼。
剛做完這一切,倫就出現了,浴室是他倆出房間下樓的必經之地,如果沒關著門,必定會照面。
“早上好。”倫主跟蘇彬打招呼,這日他穿了一件深灰的敞襟風,搭配著一條黑長垂圍巾,襯著一頭黑發和一張毫無的俊臉,“哥特”得讓人不敢直視。
蘇彬瞥見倫握著黑長柄雨傘的手,也許是因為經常帶一次橡膠手套在實驗室制藥的緣故,倫的手比臉上的皮更加白,白到甚至出一青……可就是這麼一雙看上去斯文修長的手,卻有著鐵砂掌一般的力道。
蘇彬眼神晃來晃去的,心哆嗦著回了一句:“早上好……”
倫沒像前一天那樣直接走掉,而反問他:“晚上有時間嗎?”
雖然不知道倫問這個要干嘛,但蘇彬還是老實代:“晚上我要去做兼職……”
倫聞言一怔,皺了下眉,道:“不要超過十點回來。”
“……”不對吧大哥……租房時你沒告訴我還有門時間啊!
雖然蘇彬遛個狗頂多八點到家,但倫這種命令式的口吻還是有點讓他不爽……
倫沒有等蘇彬提出異議,說了句“晚上見”就走掉了。
蘇彬:“……”
下午上完課,蘇彬就拿出昨晚記下的地址,去理系找史斯教授的助理,沒錯,遛狗員的招聘啟事就是他發布的。
蘇彬很喜歡小,他爺爺是杭州的原住民,家就在靈景區的法云古村。
法云古村是杭州歷史上最早的居民聚居區,清朝時期的縣衙就在坐落在古村深的錢源。
蘇彬的去得早,爺爺養了一條中華田園犬相依為命,也就是那種農村里最常見的土狗。不過,這土狗的名字不“旺財”,而是“汪仔”。
小時候,蘇彬的父母工作繁忙,每到寒暑假,他就被寄養在爺爺家,那時古村里也沒有別的小孩,年輕人大多已攜老帶地遷往城市,于是,蘇彬只能和汪仔一起玩,不過他也很喜歡帶著汪仔到瘋跑。
但過了一段時間,蘇爺爺的鄰居大媽發現蘇彬經常打噴嚏、流鼻水,就空帶他去附近的衛生院檢查,檢查后得知蘇彬對寵過敏,于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蘇彬的爸爸。
蘇彬的爸爸也很愁,他們忙,不出照顧蘇彬,但汪仔陪爺爺度過的年歲卻比七歲的蘇彬還來得長,因為汪仔已經八歲了……如果真要爺爺從狗和孫子之間舍二取一,那還不如要了他的老命!
于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就是讓蘇彬一邊嗑過敏藥,一邊和爺爺、汪仔繼續一起生活……反正在蘇彬的爸媽看來,小孩子流鼻涕也是很常見的嘛。。。
然而,這樣的時也沒有持續多久。
由于城鎮化發展,古村的大量原住民已經外遷,村鎮長期無人打理,逐漸衰敗,許多老房子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瀕臨坍塌。法云古村很快被杭州的城市規劃部門劃古建保護重點單位,進行統一整治,村所有原住民都挨戶遷出,包括蘇彬的爺爺。
爺爺帶著旺仔搬進了政府為他們準備的安置房,安置房里有電視有空調還有水馬桶,附近更有公園超市等一應俱全的設施,但年邁的爺爺卻沒那福的命,很快陷了彌留。
蘇彬的爸爸說,老人安土重遷,爺爺在法云古村生活了一輩子,他的靈魂早就在那里扎了,突然換了住,就算是金窩銀窩,也比不上他睡過的棕櫚床,坐過的黃梨木,看過的冠花,乘涼過的葡萄架。
于是不到一年,蘇爺爺就走了,蘇爺爺走后,忠誠的老汪仔也走了,留下一個再也不用嗑藥的蘇彬。
在爺爺和汪仔去世后,蘇彬曾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再養小,尤其是狗……
當然不是因為過敏,如果爺爺和汪仔能好好活著,蘇彬寧愿自己嗑一輩子過敏藥。
讓蘇彬不敢面對的是“生離死別”的痛苦,至親的離世帶給了年的他太多打擊,在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蘇彬都像是失了一魂半魄,好像也有一部分生命跟著爺爺和汪仔一起走了。
后來,蘇彬也去了解過過敏的事,得知自己這種癥狀并不是不能有的,而是最好不要和絨共一室。
所以,蘇彬才會應聘遛狗員的工作,因為遛狗員遛的不是自己的狗,不會建立很深的,而且,蘇彬也有點想念汪仔。
回想著小時候的事,蘇彬到了理系的研究部。
史斯教授的助理是一個棕頭發的外國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比楊誠哲年紀大一點。
那人看見蘇彬,顯得非常激,說了一句讓蘇彬不著頭腦的話——“finally,youarehere!(終于,你來了!)”
蘇彬看看時間,他沒遲到啊?距離五點還有十來分鐘呢……為什麼助理大哥看起來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助理帶蘇彬去教授在研究部附近的臨時住所,“史斯教授不是M市人,他老家是b市的,但學校為他安排了工作休息間,要遛的狗就養在那里。”助理一邊走一邊給蘇彬介紹況。
“教授是不是很忙,所以才沒時間遛狗?”其實蘇彬認為,遛狗就是養狗的最大樂趣之一,所以他才提出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那助理挑挑眉,道,“那可是一條哈士奇!”
蘇彬很想問,哈士奇怎麼了?那不是雪橇犬嗎?長得像狼,看起來很酷……啊,蘇彬有點期待看到那條狗了。
原諒蘇彬的無知吧,他只在網上看到過那種狗的照片,那時候微博還沒流行,網民們只知道哈士奇帥,不知道哈士奇蠢……
很快到了史斯教授的臨時住。
助理剛打開房門,一條黑白相間的大型犬就風一樣地沖了出來:“(╰A╯)嗷嗚~~~~”
蘇彬呆呆地看著那條撲上來比自己還高的哈士奇……臥~槽,好帥的狗啊~比倫還要帥!
親眼看見哈士奇,蘇彬著實震撼了一把,那狗的氣場看上去非常強大,比網上的圖片不知道帥多倍!
哈士奇跟助理“纏綿”了一會兒,才發現邊上還有個陌生人,于是立刻做出一副高冷(?)的樣子,橫眉冷豎地瞪著蘇彬……
“他咬人麼?”這麼看著那條狗,覺得有點兇,蘇彬畏著不敢靠近。
助理:“不兇,他很溫順(?),很活潑……你可以他。”
蘇彬鼓起勇氣,手了大狗的腦袋,那狗還是(╰A╯)的樣子,但也沒有躲開……蘇彬笑了起來,覺得很有趣。
見助理給哈士奇套上狗繩,蘇彬問:“他有名字嗎?”
套上繩子的哈士奇看上去很興起來,不安地呼哧呼哧……
“有,它Alexander,是史斯教授取的……”助理在心中默默流淚,不敢告訴蘇彬,這名字對哈士奇來說,真是毫無意義。
蘇彬:“……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A╯)”
額(=_=)……雖然Alexander的中文直譯被調皮的中國人賦予了其它意義,但蘇彬承認,大帝的名字配如此帥的狗還是很合適的,他在心里給未曾謀面的史斯教授點了個贊。
助理把狗繩鄭重地到蘇彬手里,道:“遛狗的過程中,千萬不要松手。”
蘇彬沒反應過來:“啊?”
助理:“它會跑的……”
蘇彬:“哦……”不就是不松手麼,他明白。
但蘇彬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是有多無知、多天真了……
助理拍拍蘇彬的肩膀:“去吧,隨便帶亞歷山大轉轉,一個小時回來就好……我先回研究室了,你來了給我發個短信!”
“YES,Sir!”蘇彬充滿斗志地對亞歷山大道,“我們出發吧!”
十分鐘后,M市的黃昏。
一條巨大的狗拖著一個看上去像麻布袋一樣在風中凌的華人年……
在蕭索荒涼的馬路上,一路狂奔……
(←A←)嗤嗤嗤嗤……!
(→A→)哈哈哈哈……!
黑發年在大狗后氣吁吁地追趕著:“亞歷山大~~~亞歷山大~~~~慢點啊~~亞歷山大~啊~~~”
路人見狀,無不側目……
…………
四十分鐘后,蘇彬渾虛地癱坐在教授住所外,他的手里還牢牢地牽著狗繩……手掌卻已經被狗繩地通紅,而昨晚被倫掐過出烏青的胳膊也在作痛……
蘇彬哭無淚,心激地咆哮:這到底是什麼狗啊!披著倫一樣高傲冷酷的外皮,卻裝著草泥馬一般的靈魂……
他百般折磨那個狗奴才,逼他扮作女子,雌伏身下,為的不過是給慘死的白月光報仇。一朝白月光歸來,誤會解開,他狠心踹開他,卻未曾想早已動心。當真相浮出水麵,他才得知狗奴才纔是他苦苦找尋的白月光。可這時,狗奴才身邊已有良人陪伴,還徹底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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