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白倒是堅持不懈, 一次問不出來就問兩次問三次,陸以凝懷疑今天不告訴他的話, 他可能會一直問到下班。
但是這種話題畢竟有些難以啟齒,又沒有唐慕白臉皮那麼厚, 本做不到面不改, 即使隔著屏幕, 都覺得耳一點點熱了起來。
但是沒過幾秒, 又覺得自己這樣不行。
大家都是年人了, 對這種話題其實也不用過于避諱, 尤其是不太想走以前的老路, 讓自己的思想緒完全了他的引導和控制。
于是過了幾秒,陸以凝問了句:【你是心外科醫生,平時應該經常接孩子的心啊, 難道還沒有經驗嗎?】
陸以凝這問題問得簡單,乍一聽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稍微仔細一聽的話, 那問題就大了。
他一個心外科醫生, 就算平時會接到孩子的也是因為手要開刀,唐慕白這人雖然隨意慣了, 但是也算得上是一個有職業素養的人,在手室的時候專心致志, 誰會一直盯著別人的看?
他又不是賣的。
不過唐慕白還是沒這麼跟陸以凝說, 他甚至毫不想反駁, 只打了幾個無關要的字過去:【你吃醋了嗎?】
這場爭奪戰, 到了最后還是唐慕白更勝一籌。
陸以凝懶得再理他了,扔了句“自己猜”之后,就直接把手機放進屜里,然后合上屜,繼續修起了下一張圖。
沒過幾分鐘,又跟失憶了一樣把屜拉開,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另外一句話:【你才吃醋。】
剛把后半句“你全家都吃醋”打上去,還沒來得及點發送那頭就秒回了一個“嗯”。
唐慕白打字比更快,在愣了一下的空隙里,又發了幾個字過來:【我確實吃醋了。】
不僅吃前段時間陳繼的醋,他甚至還吃任何一個能和陸以凝有說有笑的人的醋。
換一句話說,唐慕白覺得自己的敵遍布五湖四海,隨便一上大街,就能逮到幾個籮筐。
不過陸以凝不知道這些,一臉莫名地發了個問號過去。
唐慕白:【朋友太多人喜歡了。】
……
這人最近說話越來越土了,土到陸以凝完全接不上話,干脆也就不接了,再次把手機扔進了屜,然后關上。
辦公室里方桐距離最近,因為合屜的時候發出了點兒靜,下意識轉頭看了陸以凝一眼,“以凝姐,你今天有什麼開心事嗎?”
陸以凝抬了下眼,“什麼開心事?”
“你的都快咧到耳了。”
方桐說著把自己平時用的小鏡子遞過來,鏡面不大,但是能把的下半張臉照的清晰完全——角的確是彎著的,而且弧度還不小。
陸以凝就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出兩只手指把上揚的角強行拉了下來,“沒有,你看錯了。”
但是沒過幾秒,連手指都有些不住的笑意。
嗯,好像確實有一件開心事。
——
雖然不知道唐慕白吃的什麼醋,不過他那句“朋友太多人喜歡了”倒是提醒了一點,關于陳繼的問題。
說來也奇怪,距離陳繼上次表過白之后,他說的給三天時間考慮,除了那期限的三天,已經超出整整十天了,陳繼居然還沒發消息問過。
陸以凝先跟陸竟行問了下:【哥,陳繼最近還好吧?】
陸竟行:【好的。】
每天按時上下班,工作認真又積極……陸竟行難得遲鈍了幾秒:【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陸以凝:【找他說點事。】
【了。】
【沒有。】
兄妹倆對話簡短,陸以凝很快就從聯系人里翻出陳繼來,發消息敲了他一下。
對方回復極快:【在的。】
陸以凝:【有件事想跟你說。】
【不用說了。】
陳繼似乎本不想給開口的機會,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要說不喜歡我,不能跟我在一起對不對?”
做人呢,貴在有自知之明。
陳繼也不是那種狂妄自大商低的人,從陸以凝這麼久都沒有跟他說過話就已經看出來了,不喜歡他,也沒有想跟他在一起的意思。
他本來是打算讓時間沖淡一切的,他不說陸以凝不說,這事兒也就算這麼過去了,好歹還能給自己剩一點面子,只是他也沒想到,陸以凝會在半個月后的今天說起來。
陸以凝還真不是故意忘了這事兒的,只不過當時沒有太放在心上,加上那幾天唐慕白剛好跟去了西安,他一出現,陳繼就像完全的記憶里消失了,一直到今天,還是經唐慕白的間接提醒才想起了這一茬。
也沒用沉默的方式默認,來來回回換了幾個說辭,最后還是用了最簡單的一句話:【對不起。】
【沒關系。】
陳繼:【他是不是比我優秀很多?】
陳繼:【也對,你確實值得更好的。】
陸以凝禮貌回了一句,然后點到聯系人那一欄,上頭陳繼口中的“更好的”某人,備注是三個字:狗男人。
——
陸以凝拒絕了陳繼的這個消息,第二天就傳到了陸竟行的耳朵里。
他跟陳繼是同事,共事有段時間了,所以對他還算了解,本來前腳剛覺得他們兩個有戲,后腳就出了這事兒。
陸竟行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第一句話就帶著十分明顯的無奈語氣:“以凝,你覺得陳繼不好嗎?”
“好的,”陸以凝知道他想問什麼,不等他開口,就接著道:“但是我對他沒有覺。”
“那你對誰有覺,小白嗎?”
陸竟行咳了聲,越發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了,“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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