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隨后上了馬車， 進來就見宋嘉寧坐在坐榻右側，只占了一點地方， 剩下的都給他留著。

趙恒就坐到了中間的位置， 給留了一掌左右的挪余地。

“多謝王爺。”宋嘉寧瞄眼他擺， 微不可聞地道。

“很疼？”趙恒側首看。

宋嘉寧臉更紅了，輕輕地嗯了聲。昨晚他要了三次還是四次，記不清， 只知道舒服的時候， 大多時候都是忍下來的，好在忍得心甘愿，特別是抱著他腰的時候， 縱使煎熬， 心里卻異常滿足，因為是正正經經的夫妻， 因為這個結實強健的男人， 會把當妻子維護。

趙恒現在信了，見明明了委屈卻還是一副樣，并沒有怪他的意思， 仿佛他做什麼都不會生氣，趙恒沉默片刻， 低聲道：“昨晚， 我失態了。”他現在都無法回憶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記得一沖，想一直埋在那邊。

宋嘉寧連忙搖搖頭， 低著腦袋，耳發燙：“不怪王爺。”都怪那四塊兒鹿，上輩子郭驍……

那張冷峻的臉剛闖腦海，宋嘉寧便立即打住，不愿再回憶與旁人的床笫之事。

“回來上藥。”趙恒道。

上藥……

宋嘉寧尷尬地朝左側歪過腦袋，小手攥了攥帕子。

馬車出發了，男人不再說話，車中靜謐，規律的馬蹄聲莫名催人睡。宋嘉寧昨晚干的活多睡得覺，這會兒不控制地犯起困來，馬車才拐出壽王府這條街，便遮住面打了兩個哈欠，困得眼角流淚。

趙恒看眼整整齊齊的發髻，視線移向窗外。

兩刻鐘后，馬車停在了宮門前，宋嘉寧最后打個哈欠，剛放下手，旁邊突然遞過來一只茶碗，里面的茶水還冒著熱氣。宋嘉寧驚訝地抬起頭，出一雙泛著水的杏眼，臉上涂了淡淡一層脂，卻遮掩不住眼中的幾縷紅。

“清神。”他道。

宋嘉寧不好意思地笑，雙手接過茶碗，垂眸喝了起來，櫻桃般紅潤的上白玉茶碗，兩樣極致的人自然無比地契合，如紅梅傲雪，卻了寒冬的凌厲，而多了一種心弦的溫，像骨子里出來的。

趙恒轉，也給自己倒了一碗。

夫妻倆一人喝了半碗茶，這才下車，冷風一吹，宋嘉寧立即醒了，跟在他旁，走了好長一段宮路，終于來到了崇政殿外。此時已是日上三竿，雖然不用上早朝，但宣德帝還是一大早就來這邊批閱奏折了，得知一對兒新人到了，他放下筆，空休息休息。

“父皇。”停在書桌前，趙恒淡然道。

“父皇。”宋嘉寧也努力鎮定地喚了聲，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邊的丈夫是未來皇上，對面的公爹是當今皇上，全都是大貴之人。

宣德帝默默地打量小兩口。娶了媳婦，兒子似乎與平時沒什麼不同，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若非旁邊的兒媳婦臉頰紅面若桃花，宣德帝差點都要懷疑兒子昨晚沒事了。其實宣德帝對這個三兒媳有些不滿，覺得名聲有瑕，但此時看著兒媳婦閉月花的傾城姿，確實當得起兒子那句“有殊”，宣德帝便懶著計較了。

畢竟人難得，這丫頭長這樣，也是上天眷顧，命定的福氣之人。

大道理有李皇后教導，宣德帝只簡單地叮囑兒媳婦道：“以后老三的日常起居就給你了，好好伺候著，別辜負老三對你的一片心意。”

“兒媳謹遵父皇教誨。”宋嘉寧由衷地應道。

宣德帝點點頭，賜了賞，就小兩口去后宮了。

宣德帝子嗣不算多，隔兩三年才辦回喜事，因此今日中宮格外熱鬧。李皇后居中坐著，今年才二十一歲的，無疑是一眾高位妃嬪中最年輕貌的，但打扮地素凈簡單，頭上兩三件首飾，亦不華貴。

不單單這般樸素，因宣德帝不喜奢華，這些宮妃乃至皇親國戚都不敢打扮地太招搖。

李皇后左下首，依次坐著吳貴妃、惠妃、淑妃三位育有龍子龍的妃嬪，右側是小輩，楚王妃、睿王妃、端慧公主輕聲細語地聊著天。天氣太冷，楚王妃馮箏沒抱皇長孫進宮，倒是四歲的五皇子聽說三哥三嫂要進宮，賴在母后邊等著看熱鬧。

李皇后非常寵五皇子，加上五皇子年紀小，還沒到需嚴加管教的歲數，便應了。

輕聲細語，小太監在外通傳，說是壽王、壽王妃到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宮挑起門簾，壽王、壽王妃先后了進來，壽王一絳紅圓領長袍，形修長面如冠玉，乃眾所周知的京城第一佳公子，大婚前或許名不顯，但昨日壽王迎親繞了半個京城，俊之名早傳出去了。

隨其后的壽王妃，穿了一件大紅的褙子，紅便如層層艷的牡丹花瓣，中間裹著一位艷群芳的牡丹仙子，那無可挑剔的貌，渾上下嫵人的風，男人們看了會心生垂涎，人見了，免不得要生出些嫉妒之心。

李皇后與三位妃子是長輩，沒必要嫉妒一個小輩兒王妃，反而暗暗慶幸這樣的人嫁給了壽王，不然被皇上看上，后宮怕是沒們的地位了。同輩分的，馮箏與宋嘉寧是閨中好友，宋嘉寧越越寵，馮箏就越為姐妹高興。睿王妃面帶微笑盯著朝這邊走來的宋嘉寧，一雙清瘦得略顯可怕的手，卻悄悄地攥了。

自家王府將睿王迷得團團轉的那個狐子張氏，也是宋嘉寧這樣的人，腰細鼓，唯一的差別，宋嘉寧臉蛋有點胖，稍微緩和了那子，張氏臉瘦眼角上挑，天生狐貍眼，每次照面，都恨不得人摳了張氏的眼珠子！

因為這子恨，睿王妃看宋嘉寧也不太待見。

而這殿中最不喜歡宋嘉寧的，當屬端慧公主了，待二人朝李皇后等長輩行了禮，李皇后剛剛夸完宋嘉寧的貌，端慧公主便有些幽怨地看著兄長道：“上回去三哥府上摘柿子，我才打趣表姐兩句，三哥就訓了我一頓，當時我還委屈呢，現在才明白，原來三哥早就把表姐放心上了，怪不得偏心表姐。”

宋嘉寧臉微變。端慧公主話里的意思，是在暗示早與壽王有私嗎？

可不能長輩們這樣誤會。

宋嘉寧就愣愣地看著端慧公主，過了會兒才想起來般，驚訝道：“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公主居然還記得，要不是你說，我都快忘了。”

今年十四，三年前也才十一，臉蛋段都沒長開，壽王能喜歡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

馮箏聽懂了親妯娌的意思，剛要把這事拐到表姐妹之間的小打小鬧上，對面淑妃先一步開口，嗔怪端慧公主道：“你還好意思提，你表姐從小就老實，要不是你欺負人，你三哥會舍了親妹妹改去偏心表妹？”

壽王與無關，但宋嘉寧是娘家國公府出來的姑娘，兒嘲諷宋嘉寧旁的淑妃不會管，唯獨關系到郭家姑娘的教養，淑妃不能縱容兒胡鬧。

話里的圈套被宋嘉寧破解了，又被母親訓了一頓，端慧公主撇撇，扭頭喊五皇子：“這里沒意思，走，我帶五弟去外面玩。”

五皇子瞅瞅漂亮的新王嫂，搖搖頭，不高興去。

端慧公主又落了一次面，氣鼓鼓自己走了。

看著兒揚長而去的背影，淑妃心生無奈，十三歲的姑娘，也不算小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母后，兒臣告退。”一片安靜中，趙恒朝李皇后行了一禮，突兀地道。

換個王爺冒然辭行，李皇后肯定會猜忌對方不敬重，唯獨壽王，孤僻慣了，李皇后一點都沒多想，笑著道：“去吧，王爺在翰林院當差，輕易不開，嘉寧有空多進宮走走，陪我們說說話。”

宋嘉寧乖巧地應了，臨走之前，與馮箏對了個眼，改日私底下見再暢談。

一進一出，在宮里繞了一大圈，宋嘉寧底下更不適了，眉頭蹙起，臉頰發白。但皇宮門外，趙恒便是看出來也不可能抱上車，只能連手臂也托住，盡量不讓出力氣。宋嘉寧清楚，就是抬上車的那剎那，傷被扯，疼得毫無預兆，沒忍住，輕輕地吸了口氣。

趙恒仰頭，已經姿勢僵地彎腰進去了。

趙恒上馬車，宋嘉寧如來時一樣，謙卑地靠邊坐，鼻尖兒冒出幾點潤虛汗。

趙恒坐到旁邊，門簾才放下，他便突然手，抱著腰托著彎，將人搬到了自己上。這般親昵的舉，宋嘉寧寵若驚，抬頭要看他，還沒看清人呢，他俊臉迅速近，微涼的薄轉瞬便上了。

宋嘉寧“唔”了一聲，圓睜的杏眼中接連掠過迷茫與驚恐，壽王這麼迫不及待地親，該不會又想那事了吧？可，可別說是在馬車中，便是回了王府，也伺候不了啊，抬個就疼那樣，想到壽王的雄偉，宋嘉寧不打了個哆嗦。

“冷？”趙恒松開飽滿的兒，詫異問。

宋嘉寧飛快瞥他一眼，臊地埋到他懷里，小手著他口，蚊吶般地道：“還，還疼呢……”

好歹，也得等到晚上啊，沒想到清雅端方的壽王，也是個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