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擎看到來人，挑了挑眉。

秦啟。

一個傳奇的人，在商場上也算是小有名氣。

當然，這個小有名氣是針對薄司擎那個層次的人來說的，對于普通人來說，秦啟就是一代傳奇。而能讓薄司擎這個階層的人稱之為小有名氣，已經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畫畫。”

秦啟直接朝著云畫走過來，沖手。

云畫也站了起來，跟秦啟來了個禮節的擁抱。

“真是好久不見。”秦啟看著云畫笑道。

云畫點頭，“啟哥這些年，謝謝你了。”

謝謝？

韓雨諾和薄司擎都微微挑眉，只有云畫和秦啟兩人心底清楚云畫在謝什麼。

分別落座之后，云畫看著坐在韓雨諾旁邊的秦啟，不由得瞇了瞇眼。

秦啟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云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但是很快就發現，自己沒有多想。

秦啟對韓雨諾的照顧姿態，也太過細致了些，以秦啟的份，他本不至于這樣對待一個小姑娘。而且更讓云畫覺得可疑的是，韓雨諾對秦啟的照顧，接得十分自然十分坦然。

云畫微微皺眉，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無論……有什麼，都不是該管的，可是想到韓方舟，又沒有辦法完全不管。

一頓飯吃得云畫心事重重。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韓雨諾接了個電話，說要出去一下，其他包廂的客人有些問題需要去解決。

韓雨諾離開之后，云畫看了薄司擎一眼，薄司擎心領神會，“我去一趟衛生間。”

等包廂里只剩下云畫和秦啟的時候，秦啟笑了，“有什麼想說的？”

云畫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去，認真地看著秦啟，“啟哥，你跟諾諾……怎麼回事？是我理解錯了嗎？”

秦啟微笑，“你沒有理解錯，我和諾諾在一起了。”

云畫抿，“啟哥，你是認真的嗎？諾諾還小，上不……”

“畫畫。”秦啟笑了，“上不這話，你最沒立場說吧。別忘了你是什麼年紀……”

云畫了角，扶額，“不一樣。”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秦啟喝了口湯，“別把諾諾想得太弱小，實際上很堅強，從小就看得出來，不是嗎？”

云畫沉默。

秦啟又說，“已經年了，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你也不需要為的人生負責，你給的已經夠多了。”

云畫支起一只手，用手掌按著自己的太，很是頭疼，“啟哥，別的我不管，我只問你對諾諾，是認真的嗎？”

“當然。”秦啟點頭，“我會缺人嗎？如果不認真，我想找什麼樣的人沒有，何必為自己找個麻煩？諾諾可不是外面那個玩的開的人。”

云畫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看著秦啟，“啟哥，正如你所說，你什麼樣子的人沒見過，為什麼會是諾諾？容貌的話，諾諾在你所見過且能上手的漂亮人中恐怕連前十都排不進去，格，諾諾也很要強，有時候會倔強，會跟你頂的吧……你……真的非不可嗎？”

云畫的問題，讓秦啟笑了。

“如果不是非不可，就不會是了。”秦啟說，他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云畫一眼，“畫畫，你對我的人品就這麼沒信心嗎？”

云畫失笑，“不是對你的人品沒信心，而是覺得……有些說不出來吧。啟哥，如果你真的對諾諾是認真的，并且非不可的話，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另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云畫遲疑了一下，才說道，“諾諾對你是認真的嗎？”

秦啟挑眉。

云畫則繼續說道，“啟哥你自己的魅力自己清楚，但是對于諾諾來說，還小，在上確實不夠，對你的喜歡，到底是出于長期以來你對的照顧呢，還是出于別的什麼原因？以及，年輕人的總是特別容易改變，對你的熱能持續多久？你們的能維持多久？”

秦啟看著云畫，“你的意思是，我跟的年齡差距太大，等真正長大能夠面對自己的時，說不定已經不喜歡我了，對嗎？”

云畫沒有開口，但很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無妨。”秦啟笑，“如果不能讓對我死心塌地，那不是的錯，是我的錯。”

云畫深深地看了秦啟一眼，點頭，“好吧，啟哥，你自己明白就好，我也不用多說什麼，畢竟……畢竟我是沒有資格管你和諾諾的事的，我只是不希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傷。”

“放心。”秦啟微笑。

……

吃過飯，云畫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那我跟畫畫先回去了，不太好，需要休息。”薄司擎道，“改日我跟畫畫再請你們。”

秦啟點頭，“好。”

韓雨諾也趕說，“畫姐姐看起來很虛弱啊，那你們快點回去休息吧。不過，嘿嘿，畫姐姐是不是懷孕了呀，聽說懷孕的人就會力不濟嗜睡喲。”

薄司擎輕咳一聲，“就是最近不太舒服，醫生讓多休息就好了。”

韓雨諾眨眨眼，“噢，那畫姐夫你可要加油啦！”

……

回到別墅的時候，云畫已經睡了。

薄司擎把抱下車，送回房間。

把放在床上的時候，云畫迷迷糊糊地醒了，含糊地說，“回來了啊，我好困……”

“已經到家了，安心睡吧。”

他的聲音讓覺得安心，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去。

薄司擎把安頓好，這才輕手輕腳地出門。

他在書房里，坐在辦公桌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他還是打了個電話出去：“把韓方舟的所有況調查清楚，發給我。”

……

云畫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一睜眼，第一時間近距離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只是愣了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跑來的床上，嗯，沒有抱著，也沒有親，老實的呀。

手，細細地描繪他的眉，他那英的鼻梁，還有他的薄……

都說薄的人無，云畫真是一點兒都不相信這話！

“啊！”

還閉著眼睛的他，忽然張口，咬住了的手指，云畫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一聲，“干嘛呢，你是不是早就醒了？還裝睡？”

云畫忍不住去他的腰，那是他最敏.的地方，一他就會躲。

“好了好了，我知錯了。”

某人趕求饒，抱住的手，不給再作怪，“知錯了還不行嗎？”

云畫哼了一聲，結果呢，剛停手，某人就欺上來，吻住了的。

這一吻來得太快太兇猛，云畫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推開他，可兒沒有什麼力氣，也本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為所為。

終于，他松開了。

不斷深呼吸，換氣，一張臉憋得通紅，這會兒只能瞪著他。

“起床？”

“哼。”

“乖，我抱你起床？”

某人說著，就真的坐起來，抱起床……

兩人鬧騰著吃過晚飯，今夜風有些大，就沒再去樓頂，兩人就在花園里散散步。

“正好花開得不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韓方舟。”

薄司擎握著的手說。

云畫點頭，“好。”

薄司擎看著，又將的手握得更了一點，“畫畫，我現在才知道，丟失的那五年記憶，讓我缺失了很多東西。比如我在今天之前，兒就不知道有韓方舟這個人，也兒就不知道曾經他還是我的隊友跟我一起去執行了危險的任務……更不知道他為了救你付出生命。”

云畫低頭，腳下輕輕提著地上的小石子，什麼都沒說。

薄司擎握著的手，“畫畫，我對他萬分激，激他曾經不顧地保護過你，在我做不到的地方，他保護了你。”

云畫深吸口氣，搖頭，“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他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韓雨諾，我可能還不會想起他。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兒忘恩負義啊。”

“不會。”薄司擎聲音很沉，“你不是沒有想起他，你更不是忘記他，你只是……把對他的懷念制在了心底最深。畫畫，他救你是為了讓你活下去，為了讓你開心幸福，如果你整日沉浸在悲傷之中，就違背了他的本意了，那他救你就也變得毫無意義了。”

云畫轉頭看著他，“是不是所有的事，你都能為我找到理由？找到對我有利的理由？”

薄司擎勾，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對我來說，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云畫嘆氣，“我何德何能。”

“這話應該我來說。”

薄司擎看著，“畫畫，我還有一個令我十分疑不解的問題。”

“什麼問題？”云畫看著他，“你要問我韓方舟是怎麼死的嗎？這個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只是太久沒有提起過了，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當時在一個很極端的環境之下，電梯間，大火燒了進來，高溫加炸……防毯不夠，他把我打暈之后，將我裹在防毯中……我活了下來，而他，燒飛灰，只留下一些細碎的骨頭……”

薄司擎一把手抱住了云畫。

兩人就這樣在風中相擁而立，久久都不曾說話。

好一會兒，薄司擎才低聲道，“他一定很你。”

云畫抿，微微一僵，“你……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不那麼你，又怎麼能做到舍命相救。”薄司擎嘆氣，“畫畫，我真的太幸運了，你選擇了我。他對你的不比我，他為你做的甚至比我更多，可你選擇了我……我很榮幸。我也很激他對你付出的一切。”

云畫只是把頭靠在薄司擎的肩膀上，什麼都沒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畫畫，我剛才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薄司擎道，“韓方舟如何救你的事，我很關心也很想知道，但那只是因為我想了解你的過去，也想親口對韓方舟說一聲謝謝，哪怕是在他的墓前。我真正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

云畫一愣，從他懷中起，抬頭，“那你想問什麼？”

確實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要問的。

薄司擎放開，扶著的肩膀，正視，“畫畫，我最大的疑問就是，你為什麼選我，為什麼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云畫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韓方舟為你做了很多，甚至不惜為你而死，可他都沒有打你，你對他只有恩對不對？”薄司擎說，“那我呢？我為你做過什麼？我似乎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云畫沉默了。

薄司擎又說道，“畫畫，我值得你對我那麼好嗎？為了我，三番兩次把你自己置于危險境地，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云畫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問題……

真的不好回答。

“的事，并不是可以用付出多來衡量的。”云畫低聲說道。

“我知道。”薄司擎點頭，“可我總得有一個點，或者是一件事，能夠到你吧，我想不出來，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值得你深，值得你付出自己生命的地方。雖然那五年的記憶我沒有了，但毫無疑問，那五年我肯定還是在部隊中不斷執行任務，我本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陪伴你，不可能……不可能為你付出什麼的……”

“畫畫，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我什麼。”

“就不能是……你長得帥嗎？”云畫沖他做鬼臉。

薄司擎苦笑，“韓方舟長得也不差，還有其他長得好看的人多了，我并沒有自信就憑這張臉就能讓你死心塌地。畫畫，你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尤其是在跟韓方舟比起來，他為你付出的比我更多，我何德何能……被你這般對待。我不配。”

“別這麼說！”

云畫立刻手蓋住他的，“不是的，你對我的意義……大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