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談鄭越一大早就到了帝都。
過來的第一件事顯示看看云畫傷得怎麼樣,看到只是皮外傷,也心疼得不行。
“爸你放心吧,真的沒什麼事。”云畫無奈地說道,“我今天去局里見顧淮一,要做筆錄。”
“我跟你去。”談鄭越直接說道。
薄司擎也點頭,“那就一起去。”
“你今天不上班了?”
“不忙。”薄司擎道。
談鄭越哼了一聲,他負責畫畫安全的那麼長時間,都沒出事,現在他才剛回去S市沒多久,畫畫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爸,這事兒您還沒告訴我媽吧?”云畫趕救場。
談鄭越的臉依舊很黑,“還沒說,怕嚇著。”
“嗯嗯,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就別說了。”云畫笑著討好老爸,“兜兜上學去了,來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蘭斯,昨天他跟我坐一輛車上,嗯他是星辰娛樂的簽約小藝人,這段時間暫時先跟我住一下。”
談鄭越看到蘭斯,就想到了外孫,臉緩和了一些,跟蘭斯打了招呼,又問問蘭斯傷得怎麼樣,讓蘭斯別害怕云云。
薄司擎了鼻子,好吧,所有人……就他待遇最差,這也正常。
一行人去了負責偵辦此案的公安局。
顧淮一負責接待他們的。
有規定夫妻或者是直系親屬不能是上下級的關系,但是可以是不同部門的,比如董里里現在的工作調度過來之后,進了對外事務科,只負責涉外事務。
而顧淮一還是老本行,刑偵。
筆錄做起來很簡單,也就是昨天的事發經過全部都說一遍,問問車子的位置信息,以及車子有沒有移過,有沒有陌生人上車等等。
“目前看來,可疑人員只有一個,就是地下停車場的保潔員。”顧淮一說道,“你們的車子從星辰娛樂出來,到去醫院,一路上都沒有停過,只在最后停在了醫院停車場,在這期間,停車場靠近過你們車輛的,就只有保潔員,這些從視頻中都能看到。”
顧淮一道,“我們檢查過監控,也跟地下停車場的管理員咨詢過,管理員說保潔員是穿這樣的服,通常因為灰塵和霧霾的緣故也確實會用上帽子口罩這樣的打扮,但是呢,地下停車場只有兩個保潔員,我們分別在同一時段的其他監控畫面中找到了那兩個保潔員,也就是說,多出來的這第三個保潔員,并不是真正的保潔員。”
這很好理解,有人混進去了。
“現在看來,這個保潔員很有問題。”顧淮一說道,“車子肯定是他的手腳,但是我們試圖追蹤這個保潔員,卻失敗了,目前還在走訪調查階段。不過……對方的反偵察能力極強,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很有可能對方會人間蒸發,本找不到。”
“姐姐。”蘭斯忽然開口了,“我們下樓的時候,正巧到電梯里出來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他戴著口罩和眼鏡,手里提著一個大紙袋,袋子上面是一些零食,但是我好想看到有一只手套,跟視頻中的保潔手套差不多。”
云畫愣了一下,“什麼時候?就我們下樓的時候嗎?我沒注意到啊。”
以的注意力,如果見過肯定還記得的。
“姐姐你當時正在打電話。”蘭斯道,“你沒有往這邊看,而且那位醫生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就跟著其他人一起低著頭匆匆離開,那麼多人,本不會注意到他。”
“你確定他穿著白大褂?”顧淮一問。
“對,不僅如此,還是個人。”兜兜說道。
“為什麼?”顧淮一看著蘭斯,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麼知道是人?你看到的臉了嗎?”
“沒有看到。”蘭斯說,而后又眨了一下眼睛,“但是我聽到的聲音了。”
“說話了?”顧淮一挑眉。
蘭斯點頭,“踩到了一個人的腳,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等等,當時你就站在邊嗎?按照你的說法,電梯里的人應該很多,你確定聽到的是的聲音?”顧淮一問。
蘭斯:“我確定。”
顧淮一想了一下,直接回頭吩咐另外一個警察,“去調電梯的監控。”
云畫則看向了蘭斯,“蘭斯,你還能記得的聲音嗎?如果讓你認,能認出來嗎?”
“可以。”蘭斯回答得毫不猶豫。
顧淮一十分驚訝,“你聽過的聲音不代表就能認出來,畢竟才聽過一次,還是在嘈雜環境下聽到的,而且人在不同環境下說話的聲音語氣都不一樣,你確定還能認出來?”
蘭斯的笑容單純無害,“可以的,每個人的聲線都不一樣,發聲頻率也不一樣,我不是從音去認聲音的……我也沒辦法解釋太清楚,來說就類似于……一張照片,你們正常人的眼睛看到的照片,是一張照片,但是如果我想的話,我看到的就是一個個像素點。類比到聲音上,你們聽到的是一個人的正常聲音,而我聽到的是很多細微的東西。這樣解釋可以嗎?”
顧淮一愣住了。
蘭斯以為他沒聽懂,求救般地看向了云畫。
云畫安了一把蘭斯的腦袋,“沒事,顧叔叔聽懂了,他只是……有些不太容易接。”
“對!”
顧淮一猛地一拍大.,“這個,要不咱們試試?”
“試什麼?”
“試試他對聲音是不是能夠分辨得那麼清楚啊!”顧淮一道,“設備咱們都是現的,試試看他對聲音的分辨能力有多強。”
云畫看向蘭斯,“蘭斯,你覺得可以試試嗎?”
“可以。”蘭斯點頭,沖云畫一笑。
哪里的人都喜歡湊熱鬧,哪有熱鬧湊哪就有人。
一說這邊有個小家伙對聲音十分敏.,要進行辨聲測試,很多人都好奇地圍了過來,準備看看這小家伙到底怎麼個厲害法。
要知道,他們做刑偵的,本來就對聲音和圖像之類有著很強的記憶和辨識能力,現在說有個小孩子更厲害,就都想看看。
聽一遍,從上百個聲音得非常低,音聽起來也十分相似的聲音樣本中找到唯一標記的樣本,其中選用的混淆樣本都是非常有迷的。
“這怎麼可能聽得出來……”其中一個湊熱鬧的警察笑道,“在我聽來幾乎每個聲音都一樣啊,而且就那麼短的兩三個字,說過去就忘了。”
“確實很難。聲音記憶比圖像和文字記憶要更加困難,更不用說設置的障礙還這麼多。”另一個比較專業點的說道,“如果是圖象記憶和文字記憶的話,記住樣本之后,還可以在腦海中反復回想加深記憶,再跟給出來的樣本進行比較,但是聲音樣本忘起來太快了,腦海中也本沒有辦法一遍遍重復,重復多了,記憶就出現偏差了!”
“關鍵是這些樣本在發聲的時候全都把嗓子得那麼低,聽起來真的都一樣的呀!”
“反正我是分辨不出來。”
為了模仿嘈雜的外部環境,并沒有給蘭斯戴上耳機,而是就在普通非安靜環境下播放,這就更增加了難度。
云畫了眉心,看向邊的薄司擎,“我覺得18號、47號和69號都有可能。”
薄司擎微微垂眸,“69號。”
“你確定?”云畫問。
薄司擎點頭,“確定。”
一邊上的談鄭越頗為驚訝,“你們真的聽得出來,不是胡謅的?”
云畫笑了,“爸,我聽不真切,但是應該就在這三個中。”
話音剛落,蘭斯那邊也已經舉手,“不用再播放了,就是69號。”
他說話的時候,69號剛播完,停頓5秒鐘,即將播放第70號。
不得不說,測試組的安排真想當坑,居然把正確的樣本放這麼靠后,要知道,在聽了這麼多的聲音之后,很可能已經忘記最初的樣本聲音到底如何了!
“你確定?”顧淮一問。
蘭斯點頭,“確定,就是69號。”
為了測試的難度,給蘭斯聽的樣本只有兩個字,“你好”,但是之后所有對比樣本,全部都是四個字的,“不要說話”。
而且全部都是低了語氣,聽起來本沒有辨識度。
“對嗎?”有人問。
顧淮一挑了挑眉,停頓了一秒鐘后,點頭。
“哇!”
旁邊有人開始歡呼了,“這麼厲害!”
“這也太厲害了吧,就聽了一遍,而且都完全不一樣,我怎麼聽著覺所有聲音都像是一個人說的!”
“厲害厲害,這是天才吧。”
“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也太厲害了。”
一個測試做不得準,顧淮一又接連給蘭斯做了兩三組測試,最終結果,正確率百分之百!
這下子顧淮一也沒話好說了,很顯然,蘭斯在對聲音的分辨上,確實有著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敏銳。
“這樣吧,我們先進行調查,初步確定目標之后,再由蘭斯你來對比聲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顧淮一道。
“好。”
調查和初步確定目標也需要時間,這邊筆錄做完了,云畫他們就打算先回去了。
不過,顧淮一又了云畫一聲,“畫畫,你等等,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云畫愣了一下,接著就點頭,“好啊,什麼事兒?”
“這個……咱們去我辦公室說吧。”顧淮一說著,又沖薄司擎和談鄭越笑了笑,“我借畫畫幾分鐘,說點私人的事兒哈。”
說著,顧淮一就哥倆好似的手攬住云畫的肩頭,帶去自己的辦公室。
薄司擎瞇了瞇眼睛,到底還是沒有阻止。
云畫十分無奈,被顧淮一帶到辦公室后,看著他,“怎麼回事?說什麼私事?你跟董里里的?對了,一直還沒來得及問你,諾諾怎麼樣了?復查結果好嗎?”
“醫生說復查結果很好,暫時看來癌細胞也沒有轉移,但日后還不好說,也有患者在治愈十幾年后,又發生癌細胞轉移的況。”顧淮一道。
“現在治好了就好。”云畫說。
顧淮一點頭。
“你我來到底要說什麼?”云畫問。
顧淮一抿了抿,“還是你那個案子。我想單獨跟你說。”
“……案子,怎麼了?”云畫皺眉。
還要單獨跟說,連薄司擎和談鄭越都不給聽。
顧淮一遲疑了一下,“畫畫,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那些被兇手殺害的死者跟你之間,全部都是有一定仇怨的對吧,其中齊子衡和東山療養院的院長段辛海跟之間,也一樣是有仇怨的,是嗎?放心,我不問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怨,反正問了你也不會說。你只要告訴我,他們跟你之間確實有過仇怨,這是所有死者之間的共同點,對不對?”
云畫沒有辦法否認。
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是。”
“你也說過,除了你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齊子衡和段辛海跟你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顧淮一道,“那為什麼齊子衡知道?”
云畫看了顧淮一一眼,搖頭,“沒什麼。”
“行吧,又是不能回答的問題,那我再換一個方式問,以前你自己說過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但是后來又多了個齊子衡。這是不是意味著,就只有你跟齊子衡知道所有死者跟你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
云畫沉默了片刻,“你們上次不是已經了齊子衡去問了嗎?”
“齊子衡沒有作案時間,他不是兇手,雖然他很符合兇手的各種特征,也有作案機。”顧淮一道,“但他沒有作案時間,并且也沒有雇兇的能力。”
“那你還想說什麼?”云畫又問。
顧淮一頓了頓,“畫畫,你跟齊子衡不是特別吧,為什麼齊子衡能知道這麼私的事?你確定你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你告訴過阿擎嗎?還有談叔叔,你告訴過他們嗎?”
“你……什麼意思?”云畫皺眉。
“我只是合理懷疑。”顧淮一道,“這個案子這麼長時間沒有進展,說明前期的方向可能錯了,所以我現在必須考慮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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