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沐從冰箱里倒了一杯冰鎮的檸檬水,一口氣喝完還是覺得心里火冒,總覺得這姓陸的就是故意捉弄自己。
能做出把自己送進警察局這樣喪心病狂的事的人,轉頭沒幾天要讓自己搬過去一起住?!川劇變臉都不至于這麼快吧!程安沐都快要懷疑這是不是有錢人獨有的惡趣味了,簡直變態!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程安沐嘭地把杯子扣在廚房臺子上,接通了電話——
“神經病啊!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我是不會去的,有兩個臭錢你去請菲傭啊!找姑干嘛!想讓我去?兩個字——做夢!”
程安沐一口氣說完,緒有點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委屈,或者說是惶恐。
從被莫名其妙關在拘留室兩天開始,到被賣豬的猥瑣老板炒魷魚,獎學金泡湯,論文瓶頸,貸款學費生活費……一大堆的委屈好像被吼出來了一樣,洶涌而出,完全控制不住。
手一松,手機掉到了瓷磚上,程安沐好像全的力氣都被走了一樣,順著廚房的柜子坐到地上,頭埋在膝蓋上,披散著頭發,寬大的睡把整個人襯得更單薄。
程安沐很去想自己從小沒有爸爸,又被媽媽拋棄的事實,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假設,如果也有一個家,或許普普通通,甚至很貧困都無所謂,那心就會有歸屬的地方,自己也不至于這麼多委屈連個說的地方都沒有。
“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
程安沐小小的子在廚房的角落,肩膀一抖一抖的,哪還有剛才罵人的氣勢,程安沐想如果也有爸爸,那爸爸這個時候肯定會去教訓那個姓陸的一頓,可惜沒有。如果有媽媽,可能現在會給自己一個懷抱,幫自己掉眼淚,可惜也沒有。
因為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堆貸款和生活的重,程安沐只能盡量把自己抱點,可還是覺自己如同是在汪洋大海里獨自航行的一葉小舟,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總覺得下一個巨浪就會被把船掀翻,墜無垠深海……
陸夜白手了監控畫面上的人,覺每噎一下,自己的心臟就好像被人了一把,說不出的滋味。
陸夜白深邃的眼睛里全是痛苦,結滾了一下,嗓子干得不行,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是要保護程安沐的,而不是讓難過。
陸夜白拿起手機想給程安沐打個電話解釋一下,但最后卻還是只打給了徐昕煒。
有些話,陸夜白想當面跟說。
“讓飛機過來,我今天就回去。”
畢竟是陸夜白,盡管心已經波濤洶涌了,但聲音還是跟平時一樣。
徐昕煒有點為難,“陸總,不行啊,航空管制這邊申請需要時間,你私人飛機的航線那邊已經申請了明天晚六點了,即使要改最快估計也是明天早上。”
“那普通民航呢?”
“我看一下……”
陸夜白看著監控,心里想的是下一秒就要把抱進懷里,正好程安沐抬頭,滿是淚痕的小臉讓陸夜白下意識地攥住了口的襯衫。
自己喜歡,陸夜白不再懷疑這個事實。
不對,是。
“陸總,我看了一下,經濟艙還有余票,但……”
“就經濟艙吧。”
徐昕煒覺得陸夜白有點怪怪的,這麼著急回來很不符合他的風格,他一向都是變不驚的,“但是陸總,因為南部那邊暴雨,應該沒辦法按時起飛,我剛才查已經有六班飛機延誤了……”
陸夜白皺了皺眉,“你想辦法,今天我必須回京市。”
雖然這個要求很為難,但是徐昕煒卻沒有阻攔,跟了陸夜白這麼久,他知道陸夜白做了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
“陸總,我剛才幫你看了一下線路,你開車到桐州市,大概下午三點半能到,四點鐘從桐州市到京市有一趟車,七個小時,晚上十一點左右能到京市。”
“還有更早的嗎?”
“有……”徐昕煒有不太好的預,“兩點四十五有一趟高鐵,六個小時到京市。”
陸夜白抬表看了一眼,“幫我訂兩點十五的,找人把票送到高鐵站,我現在從這邊出發,兩點半能到桐州。”
徐昕煒抹了抹冷汗,這陸夜白是要把車當飛機開?!
“陸總,要不我給你訂兩張,你路上還是注意安全,要是趕不上高鐵,那就坐車回來吧?”
陸夜白合上電腦,只從柜子上拿了瓶水,就走出了套房,聲音堅定,“不用,肯定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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