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遙影視城,是出了名的影視劇拍攝取景地,不劇組扎堆在這。
林菁菲常來拍戲,卻不住酒店。
畢竟影視城劇組太多,都盯著那幾家五星酒店的房間爭搶,有時劇組訂不到行政套房,可不想住大床房。
恰巧附近有秦家新開的樓盤,林菁菲知道秦玦預留了三套公寓。除去他自留的頂層,剩下兩套,一套給了妹妹秦湘,另一套鑰匙到了手里。
不過讓林菁菲沒想到的是,秦湘那套公寓早就辦了過戶,而住的這套,至今只給了一副鑰匙。
和秦玦認識快二十年,兩人之間也不僅僅只是朋友。從前的秦玦,絕不會在和秦湘間厚此薄彼。
林菁菲放下水杯靠在沙發,秀眸惺忪,那張細膩白皙的臉龐清純可人。
綢質地的酒紅睡順在上,襯得白如玉,婀娜多姿的曲線盡顯。
看著獨站在窗邊,直拔氣質卓然的男人,淡淡垂眸間神莫測。
秦玦從小就是同輩中最出的人。
秦家地位顯赫,秦玦又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他長得好,績好,籃球鋼琴更信手拈來,仿佛所有事到了他手里都變得毫不費力。
且年良好的教養風度,讓所有老師長輩都贊不絕口。
這些年青散去,男人變得更加,殺伐果斷,那種由而外的清冷氣質也讓他更有魅力。
林菁菲曾經覺得秦玦離很近,可回國后,他卻好像有些疏遠了,這是不愿發生的改變。
斟酌半晌,起走到秦訣邊。
沒傷的右手挽住男人手臂,頭靠得近了些,睡領口緩緩低垂,似似無地勾人心魄。
卻像是恍然不覺,開口道:“阿玦,表姐是不是又誤會了?要不要我幫你解釋?”
聲音清脆甜,又含自責。
秦玦這些年有些寡言,對林菁菲卻還算溫和。
他收起手機,獨自走到一旁坐下,了下眉心,溫聲道:“沒事,先配合警察理好昨天的事。”
畢竟是他食言在先,阮芷音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他能理解的口不擇言,回去后也會好好跟解釋。
兩人經歷那麼多事,秦玦清楚阮芷音對他的,也認定了。
即便回國后因菁菲起過幾次不大不小的爭執,但阮芷音絕不會離開他。
這一點,秦玦很確信。
可心里還是多了些煩躁。
“阮芷音就是故意拿喬。你都講了婚禮只是推遲,還說什麼取消婚禮的鬼話,也不怕玩了。”
蔣安政打著哈欠從客房走出,言語間盡是不以為意的調笑。
阮氏的主要業務都握在林叔手中,嫁進秦家意味著有了和林叔奪權的資本。
他才不信阮芷音真會取消婚禮,更遑論和秦玦分手了。
言畢,察覺到直而來的視線。
蔣安政側目回視:“看我干嘛,菲菲確實被那瘋子劃了一刀,我給你打電話時你不也著急,又沒問嚴不嚴重。”
林菁菲右手小臂裹著厚紗布,看似嚴重,實則只是皮外傷。
不過他和深諳娛樂圈的手段,不會放過這個上熱搜的機會。
“阿政,芷音是我妻子。哪怕看在我的份上,你也該對尊重些。”秦玦線抿直,話中是淡淡警告。
蔣安政講話肆意,不過阮芷音脾氣好,以往都不會和他計較,秦玦也就沒太在意。
但回想剛剛的態度,他突然覺得,或許是介意的。只是礙于蔣安政和他的關系,沒說罷了。
聽到秦玦的稱呼,林菁菲面驀然一僵,但很快掩飾過去。
蔣安政卻在心里嗤笑,想說這不還沒結婚呢麼?
可面上也敷衍點頭:“知道了。”
他不喜歡阮芷音,倒不都是因為林菁菲,還有林菁菲堂兄林哲的原因。
林哲高中時追過阮芷音,后來卻不知怎地,怕對方怕得很。且阮芷音一回國就不留面地將林哲趕出阮氏,他總覺得那人在秦玦面前的溫順都是裝模作樣。
他和秦玦、林菁菲從小一起長大,是實打實的發小。
秦玦出國前剛和林菁菲分手,可出國不到一年,就跟阮芷音在一起了,而且還是秦玦主追求,蔣安政心著實有些微妙。
眾人皆知,秦玦當初是因為林菁菲提分手黯然出國。蔣安政也曾希兩人能修正果,所以后來秦玦告訴他們和阮芷音往,他才有些生氣。
豪門圈水緣不,可林菁菲和那些人不同,秦玦這些年也潔自好。既然深林菁菲,又怎能轉頭就和別人在一起?
哪怕秦玦說是他主追求,蔣安政也仍覺得是阮芷音蓄意勾引。長得就一副狐貍樣,高中時哪怕素面朝天,都暗地里勾得不男生沒了魂兒。
阮芷音和秦玦有長輩定下的婚約,高中時那人便仗著這層關系總跟在秦玦邊。
彼時看著還算安分乖巧,可后來阮芷音和秦玦往,蔣安政便覺得是心機深沉裝模作樣。
倒是林菁菲,還強歡笑地大方祝福,讓蔣安政忍不住有些心疼。
昨天林菁菲意外被人劃傷,蔣安政故意夸大傷,給秦玦打了電話。
他事先問林菁菲時,還不影響秦玦的婚禮,苦笑婉拒。但只一個表,蔣安政就知道其實還沒放下秦玦。
阮芷音想嫁進秦家,他或許阻止不了,但也不會讓對方風風嫁進去。
新郎逃婚,婚禮延期,所有人的同和嘲諷,夠刺激吧。
既然阮芷音想當秦太太,那林菁菲的委屈,就得擔一輩子。
蔣安政掏出手機,掃了眼熱搜。
倒是有些好奇,阮芷音此刻該是怎樣的難堪?
——
阮芷音此刻著通訊錄里的名字,遲疑半晌,終于撥下電話。
滴聲拖著長調,一遍遍響過。
等待顯得格外漫長,就在阮芷音幾近放棄時,那邊總算接通。
剎那間,準備好的話哽在嚨。
兩相無言,詭異的沉默持續十秒,電話被對方毫不留地掛斷。
阮芷音:“……”
無奈,舒了口氣平復心,重新將電話撥出。
這次,對面倒接得很快。
阮芷音微頓:“程越霖,是我。”
“呵,還以為我眼花了。阮大小姐當著新娘,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男人懶散的嗓音摻了些沙啞,依舊是年時那副漫不經心的腔調。
不怪程越霖意外,他和阮芷音私下聯系之又。如果不是生意場上的必要接,估計能把他拉黑。
程越霖這拽慣的態度,阮芷音并不詫異,只是此刻莫名從中覺出幾分嘲意。
輕輕凝眉,聲音清冷:“程越霖,你在看我笑話?”
“哪敢。”他微哂,語氣不咸不淡,言簡意賅,“說吧,什麼事。”
忽略那邊傳來的玻璃撞聲,阮芷音淡抿下,直接切正題:“我記得,你很中意北城的項目。”
年初,嵐橋市政府規劃在北城建主題公園度假區。多方競標后,項目由阮氏最終拿下,阮芷音也因此在阮氏站穩腳跟。
程越霖家大業大,當初為北城項目費了不力氣,最后卻敗興而歸。競標結束時,還特意來跟這個關系不睦的老同學“閑談”了幾句。
眼下說起這茬,他似乎提了些興致:“怎麼,阮小姐這會兒愿意割了?林家人能同意嗎?”
阮芷音父母早逝,阮氏雖然名義上還姓阮,實際卻已經被林這個贅的姑父逐漸掌了權柄。
阮芷音頓了頓,緩緩道:“有個辦法,能讓林不得不同意。”
話筒里的聲音染上玩味:“喔,是什麼辦法?”
“程越霖。”停頓頃,阮芷音嗓音微沉,端視著墻上走的掛鐘,認真道,“現在來娶我,一年后離婚,北城項目給你。”
話落,對面倏然傳來一陣悶響。
通話再一次被切斷。
阮芷音:“?”
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被、、嚇、跑、了?
就算兩人關系差,那點同學分也淡薄如紙,可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
阮芷音瞧著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微微蹙眉,又暗自嘆息。
算了,任誰突然間被人婚,想必都接不了。
——以秦玦為參照,標準太高。你要顧及阮家的面,程越霖是最好的人選。
這是顧琳瑯剛剛的原話。
所以明知對方是自己的死對頭,阮芷音還是選擇談這筆易,但他不愿意,也不能強求。
既然如此,只能繼續考慮顧琳瑯給列出的備選2號和備選3號……
正想著,屏幕突然亮起。
阮芷音訝異揚眉,接通電話。
“咳,不好意思。我這剛剛才知道,阮大小姐的新郎跑了。”
還是那道閑散懶淡的男聲。
只是對方仿佛心不錯,這個認知讓阮芷音微哽——
“程越霖,你很高興?”
雖然程越霖恣意傲慢,高中時兩人關系張,但阮芷音也覺得,他不是個會對落井下石的人。
可現在,認知破碎。
新郎跑了,他卻好似心愉悅?這不是落井下石是什麼?
“沒,你聽錯了。”他否認,而后又輕描淡寫地哂笑,“我只是覺得,你眼實在差了些。不過秦玦這小子,可栽了回大坑。”
阮芷音倒是忘了,程越霖和秦玦素有舊怨,高中時便不大對付。
換了以往,或許會爭執幾句。但現在,不提秦訣在心里已前任,阮芷音也不想破壞他們的合作。
“阮嚶嚶。”
“恩?”
下意識應聲,隨后才反應過來,程越霖的竟然是外號。
阮芷音一時赧,染上慍怒。
可對面卻接著道——
“等著,爺來娶你。”
吊兒郎當的語氣,讓面微怔。
沒料到程越霖會應得如此爽快,阮芷音甚至做好了他討價還價的準備。
可他偏偏云淡風輕的應了,倒是讓承諾利益的有片刻茫然。
程越霖并未在意的默不作聲,繼而開口:“哦,對了。”
阮芷音倏然回神,以為他終于要討價還價,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不明所以。
“房間里有鏡子沒?”
“嗯?有。”
“那你現在過去。”
聲音不冷不淡,悠然散漫。
阮芷音走進帽間,櫥左邊,是面兩米多高的落地試鏡。
凝視著鏡子中那個穿著潔白婚紗的年輕人,愣怔片刻。
接著回神,耐著子道:“然后?”
“看到了什麼?”
“你究竟想說什麼?”
那邊,程越霖故意拖著腔調,悶聲低笑:“阮嚶嚶,可別抹什麼眼淚。我約記得,你哭起來的樣子,特別像我那只——”
“掉禿了的鵪鶉。”
……
阮芷音猛地一窒:“程,越,霖。”
居然被他給、耍、了。
他倒還是這麼有能耐,這幾年一直心平順,此刻卻氣到失笑。
不過拜他所賜,先前那點低落的緒竟然一掃而空。
僅余寥寥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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