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回宿舍洗了個澡, 很快收到裴舒窈的消息:“盈盈姐給你砸了兩百萬?”
直播期間手機在侯志洲手上, 陸則還真不知道這事。
他對錢需求不大, 從小到大拿的獎學金和競賽獎金都已經夠吃夠用, 更別提母親每個月堅持給他打錢、父親直接把工資卡給了他, 別說要應急了,就算他要在首都買房大概也能直接刷卡。
陸則回了過去:“沒注意看。”
裴舒窈:“……”
陸則想了想, 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裴舒窈:“可能是覺得我上次送蘭花市價高, 見我開直播就砸錢幫我宣傳一下。”
裴舒窈有些驚奇:“原來那天價花王是你送的啊。”
陸則說:“我看老袁那邊還有一整片, 你喜歡的話我去給你要兩棵。”
老袁就是給他“歸秋”的人,外面把“歸秋”喊出天價, 他都不好意告訴褚老爺子那只是老袁花圃里最平平無奇的一棵了。
對裴舒窈倒是沒什麼好瞞的, 要幾棵挖幾棵,完全沒問題。
裴舒窈:“…………”
裴舒窈說:“不用了, 我養花養不活。”
陸則也知道裴舒窈養什麼死什麼的質,沒再提這事。要是他明知道裴舒窈養不活還去要花,老袁怕是要抄起花鏟追殺他。
……
直播雖然結束,熱度卻沒還在繼續。
兩百萬大飛機和一堆大小禮的轟炸還是有點用的, 各大社件都轉發起了這次直播PK的視頻,既讓陸則和蔡勝了臉,也給這款手機人打出了知名度。
如今是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時代,加大宣傳力度果然是明智做法, 當天晚上已經有不私立醫院第一時間過來詢價。
至于公立醫院,那要走的程序比較多,暫時還沒什麼靜。
對陸則來說, 這次的項目完結題報告就完事了。
不過難得齊聚一堂,負責人在臨別前還組織了一場聚餐。
導師出車,學生代駕,一行人浩浩地去了一老食坊,連研發團隊那邊的人都上了。
陸則和侯志洲是室友,老閻又提前走了,理所當然被塞到侯志洲那邊。
侯志洲負責開車,陸則、章有和另外一個研發團隊員是蹭車的。
陸則和章有坐一塊沒什麼話說,只有侯志洲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努力活躍氣氛。
陸則還好,時不時會應上幾句,章有全程只說了兩句話——
“看路。”
“紅燈。”
氣氛一度因為他的開口陷冷場。
就這樣跟著前面幾輛車開了大半小時,總算抵達目的地。
負責人是首都本地人,哪里有好吃的都門兒清。
剛進門,就看到中間搭了個戲臺,有人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戲。
戲臺前圍著不人舉著手機拍照的拍照、拍視頻的拍視頻,熱鬧非凡。
相比之下,里頭的空桌倒是不,也沒見有人占位。
負責人喊了一嗓子,立刻有人過來招呼他們坐下,滿滿當當占了幾桌。
負責人當仁不讓地攔下點菜任務,連菜單都沒接,直接報出一溜菜名。
涼菜上得快,陸則拿起筷子夾了塊蓑黃瓜,師傅刀工非凡,黃瓜切得厚薄均勻,也很味,酸甜之中帶了點辣,十分開胃。
年輕人坐一桌,胃口都好,三兩下把涼菜解決掉,開始趁著最后一次齊聚互加微信。
陸則顯然是最歡迎的一個,除卻平時已經加過的,這會兒所有人都來和他加好友。
他甚至還看見了蔡勝的好友申請。
陸則自然沒拒絕,一一給通過了。
正等著主菜上桌,戲臺那邊忽然傳來轟地一聲,陸則轉頭看去,竟是那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戲臺塌了,上面的東西嘩啦啦往下砸,把穿沉重戲服的京劇演員給埋底下了。
前面圍著拍攝的也有人到殃及,其他人驚慌之下驚的驚,奔走的奔走,場面非常混。
陸則和蔡勝最先反應過來,起和店家的人一起搬開砸下來的木架等雜,第一時間查看京劇演員的傷勢。
傷的兩個京劇演員都是店家從外面請來的,他們唱功不算特別好,但也都唬得住人,還是看這里的老板給的日薪十分厚才愿意過來。
老板也聞訊趕出來,看見陸則他們和幾個老專家都圍了過去,不由有些擔心。
認得負責人的“掌柜”趕解釋:“他們都是學醫的,好些個都是醫生。”
陸則最先看到其中一個京劇演員的況,對方上的戲服都染了,況看起來有點嚴重。
他先幫對方止住了,讓人打120救護車。
相比之下,另一個京劇演員的傷勢就輕多了,除了腦袋磕破一個口子之外基本沒事,還能自己湊過來問同伴的況。
來吃飯自然沒人帶著急救箱,陸則幾人甚至不能挪傷者,只能讓人把周圍的雜清一清。
好在醫院離這食坊不遠,很快有救護車過來接傷者,只了輕傷的京劇演員也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一來是給自己也做個檢查,二來是陪陪同伴。
出了這樣的事,店老板沒心繼續做生意。不過陸則他們的菜已經在做了,老板自然賠著笑臉說:“謝謝幾位醫生幫忙,今天你們只管敞開吃,我老秦請客。”
陸則手上沾了,問清楚洗手間在哪里,去洗了個手。他才剛走出洗手間,就看到個干瘦的中年人站在外面看著他,對方手里拿著拖把、提著水桶,像是要去洗廁所。
陸則禮貌地說:“您好。”
今年冬天來得有點晚,都邁一月了,還是可以穿件風應付應付。
陸則今天就穿著件簡單又合的風,上面因為去給傷者止沾了,他剛把用水洗掉了,服上留著一片漉漉的水漬。
即使是這樣,他看起來依然俊秀出,不顯毫狼狽。
他的目平和冷靜,語氣也非常平靜。
中年人一愣,點點頭,繼續走向廁所。
陸則回到飯桌前,店家已經開始上菜。他看了眼座位旁的空位,問侯志洲:“你們老大呢?”
“應該出去煙了吧?”看著桌上熱騰騰的砂鍋燉,侯志洲麻溜地說,“可以開吃了,我去他!”
侯志洲才剛站起來,就看到章有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白天被出門的萎靡。
侯志洲趕說:“老大你回來得正好,上菜了!”
章有沒說什麼,坐下開吃。
到飯菜吃了一半,忽然有幾個警察押著個干瘦中年人從里面走出來,店老板也頹然地跟在他們邊。
其中兩個警察手上還提著三個桶,表慎重而嚴肅。
他們走得很快,沒給陸則一行人問話的機會。還是那掌柜打扮的人過來解釋:“這人是我們老板的遠房親戚,老婆早年病沒了,兒來我們店里打工時車禍沒了,他找過來時老板給了他不錢,也幫他和肇事車主討了一大筆賠償。”
侯志洲說:“那他怎麼被捉了?”
掌柜說:“他當時也沒鬧,還說自己沒地方去,想留下幫店里打掃衛生。老板看他確實可憐,就把他留下來了,沒想到他居然弄了幾桶汽油,想把我們店一把火燒了!”
侯志洲聽得一愣一愣,隨后反應過來,剛才警察提走的那三桶東西是汽油啊!他一陣后怕:“那我們豈不是差點被燒死?”
掌柜說:“可不是嗎?還好有人及時發現報了警。”他好奇地看向陸則一行人,“警察說報警的是個年輕人,是不是你們幫忙報的?”
陸則和侯志洲等人都搖搖頭。
章有說:“是我。”他頓了頓,見其他人都過來,勉為其難地多解釋了幾句,“我去外面煙遇到他,聞到他上有汽油味。”
這中年人一不是汽修工,二不是在加油站干,這個食坊又不像是會經常用汽油的地方,這就沒法解釋了。
侯志洲說:“我想起來了,老大你曾經和警察那邊合作過一個項目,專門追蹤犯罪分子的!你是不是一眼就看出那中年人不對勁,直接給報了警?”
章有說:“對。”
那中年人看起來像是要干一票大的。
章有表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非常尋常的事。
其他人聽著卻都心有余悸:你發現不對也不提醒一聲,早知道這麼危險他們說什麼也不留在這里吃了。
幸好警察及時趕到把那中年人給帶走了,汽油也都找出來了。
當然,也沒人會抱怨出口,畢竟要不是章有敏銳地發現那中年人不對勁,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曾經離危險這麼近。
掌柜也是這個想法,頗為慶幸地說:“雖然有點對不起小杜他們,但還好戲臺塌了,要不然我都不知會不會在睡夢里被燒死。”
雖然老板跟去做筆錄了,廚師還在兢兢業業地做菜。
菜陸續上桌。
經歷了兩場驚嚇,很多人都沒了胃口,陸則和章有倒是沒影響,把負責人點的菜都嘗了一遍。
負責人覺得氣氛有點低迷,起端著茶給每個人敬茶,以茶代酒活躍氣氛。
一頓飯吃得跌宕起伏,回去的路上大伙才緩過神來,紛紛討論起剛才的兩場意外。
章有看起來很沒神,上了車就靠在椅背上補眠,侯志洲不好說話,只能憋了一路。
等回到宿舍,侯志洲才和陸則瘋狂八卦:“老大不愧是老大,吸吸鼻子就能識別罪犯。你不知道,老大以前和警局那邊合作時還因為太年輕被人瞧不起,后來所有人都服氣了,整天想把老大挖過去,沒想到老大來搞自化系統了。”
陸則說:“你們老大確實很厲害。”
雖說搞計算機的大多是年輕人,但以章有這個年紀就能完這樣的大項目著實讓人難以置信。
侯志洲說:“遇到你和老大,我才知道天才確實是存在的。”
侯志洲和陸則吹了一通章有以前的功偉績,什麼合作過的人都跪求長期合作,什麼再難的問題在章有那里都不是問題,過足了八卦癮才和陸則分頭收拾行李。
陸則是明天的飛機,侯志洲明天也要回家,今晚就是他們住在研究所的最后一晚了。
今年陸父依然要守著工程過年,陸則估計自己還是要去衛家過年,一時有些猶豫。
衛家不是不好,只是他繼父算是整個衛家的大家長,到時衛家所有嫡系旁支都要來向衛父拜年,他和衛家沒有緣關系,平時還好,過年期間留著難免有些尷尬。
陸則思考片刻,給老閻打了個電話,問能不能提前安排他去實習,過年加班不要錢的那種。
老閻從不廢話,直接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陸則說:“明天。”
老閻言簡意賅:“后天來報到。”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過了四十四章之后,我終于要開始實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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