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東不想和黃海川逞口舌之爭,岔開話題道,“黃市長,你說一萍書記怎麽了?”
“這就不清楚了,跟組織上請了長期病假,想必是因為確實不能工作了吧。”黃海川淡然回應道,上麵目前隻找了他談話,並且也沒把原因說的太明白,他之所以能猜測到張一萍卷林晴那起間諜案,還是因為在市委看到了黃興銳,至於市裏的其他人,現在就算是能嗅到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也猜不到真正的原因。
“一萍書記既然出了問題,那咱們作為同事,是不是該去看一下?”朱華東不聲的看了黃海川一眼。
“你剛剛沒聽到宗明部長在大會上說了嘛,一萍書記委托他告訴咱們,讓咱們不用去看,專心把工作做好才是對最大的關心。”黃海川微微一笑。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咱們真不去看的話,未免一點人味都沒有。”朱華東笑道。
“一萍書記現在也未必在市裏,說不定人家去京城養病了也有可能。”黃海川搖頭道。
“哦?黃市長是不是知道點什麽?”朱華東凝視著黃海川。
“我哪知道什麽,就是隨口這麽一說,華東同誌,一萍書記不能來工作,咱們作為市裏的主要領導這時候更要堅守在崗位上,也得約束好下麵的人,不然你說大家要是一窩蜂湧去看一萍書記,那像什麽話?還讓不讓人家好好休息了?”黃海川肅然道。
“黃市長說的也是。”朱華東點了點頭。
“嗯,我先回去了,華東同誌,希咱們這段時間能誠合作,一起把工作做好。”黃海川又看了看朱華東,旋即上車離去,
目送著黃海川離開,朱華東撇了撇,心裏暗罵黃海川足夠虛偽。
罵歸罵,朱華東琢磨著黃海川剛剛在提到張一萍的神,若有所思,黃海川不出意外是知道點什麽,許是上麵已經找黃海川過底。
心裏暗暗尋思著,朱華東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張一萍這事太過古怪,他現在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張一萍涉嫌違紀,已經出事了。
江城大酒店,張然自打母親調任江城一把手後,就一直住在酒店的豪華套房裏,得益於母親的份,張然住在酒店幾乎不用花自己的錢,有的是人願意排隊幫付房費。
張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在父母家裏的事,還是今天上午市裏開完幹部大會後,消息傳了出來,有人打電話給,張然才知道母親竟然因為生病而請了長期病假,市委的工作,由黃海川代為主持。
聽到這個消息,張然驚得下都快掉地上,母親啥時候生了病了?連這個親生兒都不知道?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張然知道打電話通知的人也是存了試探況的想法,電話裏,張然隨口敷衍了幾句便掛掉,旋即火急火燎的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母親的電話打不通,父親的電話同樣如此,張然這下真急了,就算是再笨也意識到可能真出大事了。
沒有在酒店裏多呆,張然立刻開車回家,如果連父母親的家裏也找不到人,那張然可真的不知道上哪找人了。
小區裏,張然上了樓,普一出電梯就覺到了不對勁,母親的住所外竟然守著兩個人,而且都是陌生麵孔。
“你們是幹嘛的?”張然大踏步上前,這會還是大白天,張然也沒什麽好害怕的。
門口守著的兩人沒有回應,他們都是國安部門的人,隻是負責守在這裏,嚴人進去跟張一萍接,等候上麵的進一步通知。
“讓開,我要進去,這是我家,你們擋著門幹嘛。”張然嗬斥道。
張然的話讓兩名安全部門的人微微一驚,打量了張然一眼,其中一人道,“你不能進去。”
“我自己的家我怎麽就不能進去了。”張然瞪眼道。
“沒有領導的批示,誰也不能進。”門口的人邦邦的回了一句。
“哪個領導,我給他打電話。”張然氣勢洶洶的說著,到了這會,骨子裏的張狂依然一點沒改。
對方不再回應張然,直接閉上了,將張然當了空氣。
外麵的靜也引起了屋裏的張一萍和張國力的注意,屋裏頭同樣也有四名安全部門的人守著,兩男兩,分別負責對張一萍和張國力進行24小時的監視。
張一萍把門打開,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兒。
“媽,到底是咋回事,我怎麽聽說是你生病了,不能工作了?”張然一看到母親,立刻著急的問道,並不是猜不到其他可能,但張然本能的不願意去想,心深,張然刻意逃避著。
張一萍看著兒,微張著,一時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從小就包辦著兒的一切,生活也好,學習也罷,哪怕是什麽朋友,張一萍都會幫兒進行篩選和把關,一直都認為兒隻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去生活,去長,那才是對的,將來才能出類拔萃,為人上人,所以就算是兒的婚姻,也要一手包辦,頑固的認為,自己的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好,都是為了讓兒高人一等的生活,即便當初在包辦兒婚姻這件大事上是存了私心,有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自己前途,但也始終認為是為兒好。
現在,麵對著今時今日的境地,張一萍第一次生出了些許茫然,所堅持的認為對兒的‘好’,是否真的就讓兒幸福了?
張一萍比誰都清楚,和丈夫出了事,兒將來的生活必然不好過,而兒這幾年在外麵做的一些事,張一萍盡管不去過問,但未必就一點都不知道,這次,若隻是和丈夫出事也就罷了,若是連兒也被查……張一萍不敢往下想,貪婪的原罪造就了他們一家子今日的境遇,時至今日,又能怪誰?
良久,張一萍艱難的張了張口,“然然,你先回去吧,媽最近有些事。”
“媽,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好歹跟我說清楚。”張然眼睛都紅了起來,有些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