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放開厲天闕的手,朝窗邊坐了坐,按下車窗往外去,盯著遠的路牌和自己腦海中的圖紙結合起來。
如果沒記錯,那接下來的路應該是——
【和淳路】
【厲響路】
【天神路】
【闕庭路】
【生花路】
【生路】
【世桃路】
【世源路】
【永恒路】
【浴新路】
【惜路】
【河星路】
進禮堂的那條路,就河星路。
從薔薇道開出直至禮堂,一共經十四條路。
“……”
楚眠的眼眶忽然就了,一個人的到底要到什麼程度才會做到這種極致。
轉眸看向仍坐在那里的厲天闕,鼻尖酸得厲害,和他一比,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
厲天闕正盯著時間吩咐司機一定要掐著吉時點到禮堂,忽然懷里一重,楚眠就這麼直直撲了過來。
厲天闕低眸看著,“怎麼了?”
楚眠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臉埋在他的懷里,“靠一會。”
“……”
嘖。
有進步。
敢當著鏡頭的面抱他了。
厲天闕低聲一笑,手摟住,指腹順著上的刺繡紋路輕,不時看一眼窗外的路牌。
大半個小時后,厲天闕拍了拍,道,“禮堂到了。”
楚眠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正好看到窗外的路牌。
果然是河星路。
楚眠和厲天闕生生世世永浴河。
……
這一場婚禮了當日的流量碼。
新聞APP、社APP、短視頻APP無一不是鋪天蓋地發布著這場婚禮,拍不到重點,拍個風島的碼頭就敢發頭條。
當然,也不是一點干貨都沒有。
重建的風島、造型別致的禮堂、飛升的巨型薔薇花束、造價無法估算的新人禮服、薔薇花虛實線的馬路、以及在馬路上接長龍的鉆閃薔薇婚車,無一不讓民眾看得眼珠子都驚掉下來。
一直鬧到深夜,這場婚禮才算正式結束。
厲天闕有些踉踉蹌蹌地走到臺上,被漫天的星子晃了下眼,他拉出一張藤椅坐下來,整個人往后靠去,吹著夜風散自己上的酒氣。
媽的。
一群不要臉的混賬。
換他剛把厲擎蒼弄下去那會,誰敢膽子大到灌他酒!
喝得他頭疼。
厲天闕的頭往后仰去,漫天繁星落進他的眼里。
風島一夜燈不眠,天上銀河,地上星河,相輝映。
整個宇宙仿佛在這個夜晚融為一,令酒醉的人分不清哪個天上的星。
“阿眠,好不好看……”
厲天闕抬手做了個擁人的作,夜風吹過來,他清醒了片刻。
靠,他讓先回房休息,自己應對那些王八蛋的招數,這會估計都睡了。
神經病的霍燁,仗著現下份不一般了,帶頭灌他,帶著那群人也肆無忌憚。
當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怕他新婚之夜腦袋一熱欺負了楚眠。
他是那種人?
呵。
當年教他的時候一副慈父樣,現在有了親兒,他就了過期貨。
這酒氣什麼時候才散得去?
煩死了。
厲天闕松了松領口,將領帶扯松開來,上的西裝白若雪山,襯得他一張臉更顯酒氣紅。
他仰頭看著天空,看著看著,薄得意地勾了起來,低啞地喃了句,“姐,這世界變得有意思了。”
可惜,你看不到。
溫的夜風拂過,吹他的發。
厲天闕癱在藤椅上,驀地,他出自己的手,視線恍惚得看手都重影。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就看到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對對戒。
沒想到換戒指的時候,楚眠給他戴上的不是他準備的男戒,是不知道什麼悄悄設計的一款。
和他準備的那一款類似,表面是凹圈,鉆石鑲嵌,只是男戒稍微一些。
怎麼會準備得這麼類似?
難道是看過他準備的婚戒了?
厲天闕混沌的思緒被風吹得有一清明,他手取下戒指,又拿出手機打開電筒。
他側了側,找準位置將戒指沖向墻壁的方向,然后將電筒打上戒指,線折出去,只見墻壁上頓時映出一行字。
【我你,沒有盡頭。】
“……”
厲天闕的目凝滯,整個人僵在那里。
居然抄襲他的設計!
厲天闕著手中的戒指,死死盯著墻上那行字,盯了很久很久,直到手酸才放下手機,將戒指重新戴回無名指上。
連個戒指都抄襲,沒創意。
“狗東西。”
厲天闕轉了轉戒指冷哼一聲,不出一秒,角又勾了起來,弧度彎得下都下不來。
他這輩子,值了。
吹了許久的風,厲天闕才從藤椅上站起來,不敢這一就回新房,而是找了個房間隨便洗了個澡才回房。
新房的門關著。
厲天闕靠在墻邊,人還有混,抬手按了按太才手去推門,作極輕。
意外的,新房里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泛著暖黃的,淡淡的,綿的……
厲天闕往里去,只見床上的被子鋪得齊整,一點都沒有睡過的痕跡,他的酒氣頓時散了個干凈,“阿眠?”
語氣冷了下來。
他這一瞬間提起來的心沒有維持多久,溫輕松的聲傳來。
“看到門口的帶沒有,把自己眼睛蒙起來。”
聲音是從浴室的方向傳來。
厲天闕轉過頭,就見側的墻邊掛著一條紅帶,他手拿下來,放在手里了,低笑一聲,“你要干什麼?”
“給你一個小驚喜。”
“行。”
厲天闕順著,將紅帶蒙上自己的眼睛,剛將帶在腦后綁好。
一只的小手就握上他的手,拉著他往里走,房門在他后被關上。
“走慢點。”
楚眠輕聲提醒著他,牽著他往里走,笑了笑,“喝這麼多?”
“我已經洗過了,還聞得出來?”
厲天闕擰眉。
“還好,喝解酒茶了嗎?”關切地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喝過了。”
厲天闕完全不用腦子思考,任由牽著自己,也不擔心旁邊有什麼家,就是火海,他也敢睜著眼睛進去。
“坐。”
楚眠停了下來。
當伴娘遇上伴郎,當下屬遇上上司,她隻覺得自己的人生為何如此狗血,甚至無法控製……
他們的開始,是逢場作戲,是各取所需。唐禮禮本以為,她能守住自己的心,卻一步步淪陷,最終跌入了他的溫柔陷阱。直到白月光回歸,他將她踢出局,宣告遊戲結束。一條人命,一個無法挽回的過錯。至此安城再無唐禮禮。多年後,那樁以慘淡收場的豪門秘聞早已無人提及。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出現在好友訂婚典禮上。已經擁有了顯赫的身世和將要完婚的戀人。一轉身,卻被他壓在了洗手間的牆上,啞著聲音逼問,“唐禮禮,這麼多年了,你沒有心嗎?”她將他當年對她說的話,盡數還給了他,“沈總,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