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馬到底是個辦事能力很強的人。

通過一個晚上的審訊，他們發現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調查小組三個人聚在一起，黎小敏問，“要不要把顧秋過來？”

杜小馬道：“暫時不要告訴他。現在我們三個流一下，開個小會。”

餘理還是那年老的模樣，坐下來後，他匯報了一下自己和黎小敏之間的進展。“通過我們調查發現，湯洋的確在紫荊園有幹，而且有人直接說他就是後臺老板。更有人，湯洋給一些單位，每年下達一定額度的消費指標。如果完不，將由他們單位的領導自行解決。”

餘理拿著材料，“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變相賄。杜哥，你拿個主意吧！”

杜小馬倒是不急，看著黎小敏，“說說你的看法。”

黎小敏道：“這些況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新發現，之前上麵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查清楚紫荊園失火案的背後。現在查出來的很多幕，都超乎了我們的想象。我認為，這件事有必要向上麵請示，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

杜小馬笑了，“不愧是孩子，心思縝。小敏，假以時日，你一定是一個很優秀的，合格的黨員，一個很有分寸的執行者。”

黎小敏臉上一紅，“這是原則，我隻是有點擔心，怕我們三個被人利用，把安平這個窟窿越扯越大。如果這些事，真的牽係到湯洋這個人，那麽查下去意味著什麽？你們比我更清楚。”

杜小馬看著餘理，“你的意見呢？是不是跟一樣？”

餘理道：“我覺得小敏說得對，不過我還是聽從杜哥的安排。”

杜小馬拿出一個檔案袋，“今天我在公安局裏參與審訊的結果，也與你們調查的大致相符。很多疑點都指向湯洋這個人。有人招供，這次火拚，其實是湯洋在清理門戶，直接導致了這個悲劇的發生。但是我們接到的材料上，本就沒有提及到湯洋。”

黎小敏道：“這個很明顯，舉報人故意瞞這些材料，應該是在試圖掩飾什麽。”

杜小馬道：“材料是何漢同誌，托顧秋親自到我爸手裏，你們說，這中間到底有什麽幕？”

餘理不說話，隻是煙。

黎小敏道，“是不是找顧秋來問問，看看他知道多？”

杜小馬搖頭，“隻怕他也未必。或許這一切都是何漢同誌的心安排。”

“為什麽？”

兩人同時問道。

杜小馬道：“你們想，何漢同誌在安平二年了，一直沒什麽政績，據說是湯書記製了他。如果換了你們，在這種況下，又會怎麽做？”

“扳掉湯立業！”

杜小馬笑了，“湯立業同誌在安平的關係網，哪是一般人扳得的。”

黎小敏道：“所以他就用這個辦法，把我們引過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明天，我要去見見何縣長，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餘理，你給顧秋打個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餘理看看表，都二點多了。不過他沒有質疑，馬上給顧秋打電話。

顧秋還沒睡，正和兩個孩子在聊天。

陳燕埋怨道：“都這個時候了，還你去？”

“沒辦法的，這是命令。我必須服從。”

從彤道：“我們等你回來？”

顧秋說了句，“你們先睡吧，我一個人睡沙發。”

嗡——！

那一刻，從彤得連脖子都紅了，這句話好象有歧義唉！

顧秋趕到縣委賓館，杜小馬三人都在。顧秋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已經開過了小會。杜小馬說，“不好意思，這麽晚上還讓你過來。”

顧秋道：“這是職責所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義不容辭。”

杜小馬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就喜歡你這種個。好吧，不扯了，我們言歸正傳。”扔了支煙給顧秋，“據我所知，市委收到的材料，是你親手給我爸的？”

顧秋說是，這個千真萬確。

杜小馬朝黎小敏看了眼，“把材料給他看看。”

顧秋接過材料，心裏一驚，怎麽隻有這些？當時我把李沉浮的那些材料，用匿名的方式送到何縣長手中，可不止這些啊？顧秋在心裏琢磨，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杜小馬沒有給他看全部，二是何縣長留了一手。

見顧秋看完了，杜小馬道：“顧秋，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那個坐椅的朋友是誰？”

“李沉浮！”

“李沉浮？李副縣長的兒子？”餘理立刻接過話題。

“對！正是前任常務副縣長的兒子李沉浮。”

餘理當然認識李沉浮，隻是今天他並不在現場。杜小馬對李沉浮並不了解，他著餘理，“說說他的況？”

餘理道：“說起來這個李沉浮與湯洋還是同班同學，後來兩人一起在安平進了製。李沉浮這人從各方麵來說，都還不錯。不論是能力，還是人品。據說當時，暗他的孩子不在數，很多領導都想把自家兒嫁給他。但是李沉浮看中了一位普通人家的孩子，大約一年不到，他們就結婚了。”

餘理說，“當時很多人聽到李沉浮要結婚的消息，到很失。這在安平圈子裏，的確還是一件極為稀罕的事。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都想不到，就在他和妻子剛剛新婚不到一周，突然橫糟飛禍，李沉浮遇車禍差點命喪黃泉。而他的父親，也在一年之後，突然在辦公室得了急病而亡。李沉浮一家，就這樣沒落了。”

聽餘理說完，杜小馬問：“他妻子呢？”

餘理道：“他妻子就是現任招商辦主任陳燕，據說李沉浮已經把給趕出來了，兩人正式宣布離婚。”

杜小馬問顧秋，“這個李沉浮和湯洋，看起來有深仇大恨，你知道嗎？”

顧秋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李沉浮說，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拜湯洋所賜！這中間的幕，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杜小馬拍了拍腦袋，“看來我們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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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年輕人，熬了一個通宵。

黎小敏主張，先向上麵匯報，不要擅自做主。

餘理保持沉默，不發表自己的意見，杜小馬呢？著顧秋，“說說你的意見！我們要不要趁機查下去？”

顧秋道：“從一個黨員和一個國家工作人員的角度講，首先要服從組織的安排，我讚黎小敏的說法。畢竟調查組，還得在市委領導下展開工作，離開了市委的支持，我們的工作就無法繼續開展。但是——”

顧秋說到這裏，停頓了下，看到三人都著自己，他才緩緩道：“從個人的意見來看，上這種事，隻要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置若罔聞，視而不見。不管是紫荊園失火案，還是李沉浮車禍案，我們都應該盡一份自己的能力，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現在既然我們有權力在手，而且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問題，卻在這個關鍵時候回避，這事要是傳揚出去，豈不讓安平的人民群眾心寒？”

“至於查還是不查，用什麽份去查，什麽方法去查，倒是應該注意下。既然杜兄問起了我，我就建議，兩手準備，一方麵向組織匯報，另一方麵，繼續深調查。我相信組織賦予我們的權力，不是去維護那些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的壞人，而是讓我們利用手中這把利劍，除魔衛道，還安平百姓一個公道，公正。如果你們因為某些人，某種關係，不繼續查了，我顧秋就是一個人，單槍匹馬，也要查下去。雖然這麽做，可能是場大忌，但我顧秋無怨無悔！”

“好！”

杜小馬拍著手站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當初我們三個進仕途，就有這個想法，要為天下百姓幹一番事業。沒想到顧秋兄弟也是豪氣衝天，忠肝義膽之人。”

杜小馬對餘理道：“拿酒來，今天我要和顧秋兄弟好好喝幾杯。”

黎小敏道：“天都快亮了，還是休息下吧！酒可以明天再喝。”

杜小馬道：“哎，酒逢知己千杯，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知音，哪能等到天明？快去，快去，你們兩個也一起來！”

餘理拿來了酒，但是沒有菜，隻有幾包花生米。

黎小敏說，“我先去睡了。”

餘理看了一眼，“杜哥，我也去躺一下。”

杜小馬道，“去吧。”

他就拿起酒瓶來倒酒，顧秋倒是看出來了，杜小馬是個很豪爽的人，而且特喜歡喝酒。想必他的酒量很不錯。

黎小敏呢，好象有點排斥自己。因為剛才的話，的確說得有點很出格。做為一名幹部和黨員，是不可以意氣用事的，顧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這讓黎小敏不有些暗暗擔憂。

黎小敏出來的時候，餘理也隨之出來。

“小敏——”

看到黎小敏要進房間，餘理喊了一句。

黎小敏回頭，“有什麽事嗎？”

“嗯——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餘理道。

“進來吧！”黎小敏打開門進去，餘理跟在後麵。

“你在擔心小馬？”黎小敏一邊燒水，一邊問。

“杜哥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我倒是不擔心。隻是那個顧秋，來曆不明，剛才看他如此義正詞嚴的一番話，真不知道他打什麽算盤？”

“坐！”黎小敏倒了兩杯水過來。

“我想這事，小馬會有分寸的。他剛才不也說了嗎？分兩步走。”

餘理端起茶杯喝了口，“不知為什麽，我突然覺到，這中間有問題。好象我們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黎小敏笑了，“可能是一切太順利，讓你多想了吧！”

“但願吧！我還真不希，我們被人利用，否則傳揚出去豈不是遭人笑話？”

“我們用心做事，用事實說話，怕什麽？”黎小敏倒是坦。這個黎小敏，今年二十五歲，年紀輕輕，也進了紀委。跟杜小馬，餘理，一起任職。

杜小馬是市紀委監察室科室主任，兩人是副職，也是整個紀委最年輕的組合，這次市委有意讓他們三人曆練一番，好培養他們的能力。

黎小敏是那種一看去，能力很強的孩子，心思縝，人又長得漂亮，所以眼奇高。餘理跟年紀相仿，隻有杜小馬大一歲。都是這個階段，最傑出的代表。

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三人的關係都很融洽。

餘理的擔心，也並不是不無道理，但是黎小敏都這麽說了，餘理不好再堅持。

在黎小敏房間坐了會，餘理站起來告辭。

黎小敏了黑的襯衫，來到衛生間洗臉，刷牙。衛生間裏，展現出黎小敏奐的姿。

顧秋和杜小馬在喝酒，杜小馬道：“我平生就最喜歡這種爽快的人，上次在紫荊園看到你喝酒，我就覺得過癮。等我們這次把這個案子查清楚了，再好好大醉一場。”

顧秋說，好！杜兄的豪氣，也是世間有，你這個朋友我定了。

杜小馬喝了口酒，“餘理這個人呢，還是不錯的，年老，辦事靠譜，是我最好的兄弟。小敏呢，心思縝，考慮周全，他們兩個都不錯的，你有沒有興趣加我們？”

顧秋笑了起來，“古人雲，海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既然我與杜兄相一場，不管我在什麽地方工作，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兄弟誼，對吧！”

杜小馬大笑了起來，“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這杯酒，祝兄弟在仕途青雲直上，滿！”

顧秋也笑了，“謝杜兄言，其實要說滿，我看黎大小姐對杜兄可是芳心暗許才對。”

提到黎小敏，杜小馬訕訕地一笑，“這些事不可說，我們隻是朋友和同事關係。”

顧秋算是明白了，可他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難道杜兄另有意中人？”

“咳咳——”

杜小馬端起杯子，“喝酒，喝酒，我敬你！”

看到杜小馬這表，顧秋在心裏暗笑，這個杜小馬還真有些意思，明明知道黎小敏喜歡自己，卻偏偏裝傻，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