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真的忙,不但工作忙,從心理上又忙了好多。
以前的時候固然也忙,但那主要是替市長臨時值守,隻要大局穩定,又幹好本職工作即可。
而現在不同了,現在有了省委任命,雖然仍是代理,但卻表示前市長已經病休缺編。
以前的時候,還需要注意不能手過長,不能越權。而現在卻需要考慮,如何盡職盡責,如何下好政府這盤大棋了。
為了這盤大棋,楚天齊研究資料、深現場、集思廣議,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忙得不可開,但卻也有條不紊。這既源於楚天齊的努力,也有賴於市委、市政府的支持。
為了做好相關工作,楚天齊及時向吳嘉霖匯報、請示,也及時和市委其他領導通,更及時和政府班子員協商、探討。甚至還專門單獨找了劉一、邵明宇,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同時也點了這二人。
不知是幡然悔悟,還是大勢所趨,亦或是暫做妥協,反正自從被楚天齊找過後,劉、邵二人也很配合,沒出難題。就這樣,整個政府班子空前團結,工作效率很高,各項工作既迅捷又穩妥。
不知不覺間,好幾周過去,日子已經到了九月下旬。
在這期間,雖然沃原市政府許多工作推進很快,但也有一些事項並無進展。魏公亞、喬、薑雲生依舊昏迷,張鵬飛仍然傻著,也再沒有相關線索,黑手自也沒有徹底浮現出來。之所以這事毫無進展,既是因為這些人員不能提供有價值信息,更是因為楚天齊的暫時擱置。現在初次總攬政府全局,應該全心全意推進工作才是,其他事項尤其惹麻煩的事盡量不幹。當然了,自楚天齊代理市長後,某些人也很老實,不但沒有找麻煩和搞破壞,就是那個傳言也很快便銷聲匿跡了。
在這一個月時間裏,楚天齊也沒給明若月打電話,詢問立項進展的事。明若月回複楚天齊,耐心等待,稍安勿躁。立項工作已經進最後一個環節,完全由發改委來做評議和決定,再不需要申請方展示,也隻能耐心等待。
這天是周五下午,楚天齊在燕平市辦完事,乘車趕奔雁雲市。他要回去看兒子,兒子生病了,是醫院就去了兩次。
汽車進高速口,向著西北方駛去。
“哈……”打了個哈欠,楚天齊靠在椅背上,瞇起了眼睛。
這些天太累了,睜開眼是工作,睡著都是夢見那些事。這幾天在首都也沒閑著,上班時間開會、辦事,午間和晚上還要理公務,是電話就接的沒完。現在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又確實困乏,一靠上椅背,便有些迷糊。
盡管很快就進了睡眠狀態,但腦子裏還是工作上那些事,哄哄的,也隻能算是半睡眠,不過總還是休息的。
“叮呤呤”、“叮呤呤”,
楚天齊醒了。看了看車外,自語著:“走出七十多公裏了。”
“叮呤呤”,
楚天齊這才意識到,是手機鈴聲醒了自己。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楚天齊按下接聽鍵:“老叔。”
“天齊,你還在首都,沒走呢吧?”手機裏是徐衛華聲音。
聽到對方語氣,楚天齊就是一楞,問道:“老叔,有事嗎?”
“天齊,老爺子摔倒了。”徐衛華聲音很急。
楚天齊“啊”了一聲:“怎麽樣了?什麽時候的事?”
“半個多小時前吧,說是倒沒發現外傷,就是神不太好。”徐衛華的聲音中帶著擔憂,“老爺子本來頭部就過傷,昏迷過好多次,千萬別摔出個好歹來。”
“老叔別著急,我馬上回去看看。”應承之後,楚天齊又問,“你聽誰說的?”
“你二……徐衛軍講的。”說到這裏,徐衛華又補充著,“我聽著不像假的,這次都哭了,邊也是哄哄的。”
“好好好。”結束通話,楚天齊馬上道,“繼先,回去。”
嶽繼先“哦”了一聲:“再走十公裏左右,有一個出口,從那下。”隨即又道,“咱們早上出來的時候,老爺子神狀態還不錯,怎麽就摔倒了呢?”
經對方這麽一提醒,楚天齊也不疑,略一沉,撥打了老宅的固定號碼。
“嘟……嘟……
兩聲回鈴音後,傳出一個聲:“誰?”
楚天齊一楞,隨即問道:“我爺爺怎麽樣了?”
“能怎麽樣?那麽大歲數了還摔……”話到半截,對方不耐煩道,“正忙著呢,沒工夫說。”
“我爺……”話到半截,楚天齊收住話頭,因為對方已經掛了。
剛才電話裏多有些嘈雜,旁邊也有人在說著“老爺子”什麽的,看來徐衛軍就在現場,況應該屬實。得出這個結論後,楚天齊不有些自責:隻顧著回家看孩子,走之前也沒去跟爺爺打聲招呼,否則也許就沒這事了。
走了沒多遠,越野車駛匝道,出了收費站。
繞了一個圈子後,越野車又駛上了高速,但卻是奔燕雲市方向的。
幾乎是油門到底,越野車向著首都駛去,估計幾個超速記錄是有了,不過這個無需擔心。楚天齊現在最擔心爺爺狀況,就是這樣的車速,還覺著慢呢。
行駛了二十來分鍾,越野車下了高速,駛城區道路。
明後兩天周末休息,又正是下班時間點,許多返都車輛趴在公路上,蝸速般向前行進著。
雖然越野車打開了警報,特殊通行證也擺在前擋玻璃,還不時能夠加塞到前方,但畢竟汽車太多了,仍然免不了走走停停。
楚天齊心裏急的著了火,卻也沒脾氣,總不能走回去吧,畢竟這速度還比走著要快。
本來心裏就急,老叔還不時打電話詢問,楚天齊的急切心又多了個“更”字。
做了一通“蝸牛”中“戰鬥蝸”之後,越野車終於出最擁地帶,駛了市區最核心街道。由於這裏止車輛掉頭,雖然汽車不,但還能夠不時的“刷刷”前進。
終於,拐上了巷子,越野車駛老宅。
不等汽車停穩,楚天齊一個箭步衝下去,飛奔著跑向那間屋子。
旁側不時有人打招呼,楚天齊都沒予以理會,而是徑直到了屋門前。
站在門前略調了一下氣息,楚天齊推開外屋走了進去,然後又推開了裏屋門。
“天齊,你沒走呀。”沙發上的老者說了話。
楚天齊就是一楞,隨即快步到了沙發前:“爺爺,你這……”
“怎麽啦?結結的。就跟多天沒見似的,不是早上剛見嗎?我這還是那樣,又沒病沒災的。”徐大壯笑著說。
目在爺爺上搜尋一番,特意注意了一下腳,楚天齊支吾道:“我,我擔心你有個摔倒什麽的。”
“有什麽可擔心的?這一天幾乎都是坐的,稍一行又有人跟著,還坐著椅,怎麽會摔?”說到這裏,徐大壯疑道,“怎麽啦?你這反常呀。對了,不是說好開完會就直接回嗎,怎麽又返回來了?”
“有些部門辦事太磨蹭,我這趕慢趕就到這時候了。我回來一是看看您,正好也有點兒東西忘拿了,馬上這就返回去。”楚天齊編了個瞎話。
徐大壯“哦”了一聲,顯然還有疑,但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道:“你這一忙起來,又沒完沒了,家裏也顧不上。明天就是周末,你幹脆先別回沃原了,正好回雁雲市看看。”
楚天齊“嘿嘿”一笑:“我也是這個意思。隻是擔心您批評我‘因私廢公’,才沒敢明說。”
其實楚天齊這就是個借口,真正他不講說的原因,是不想讓老爺子知道“葫蘆娃”生病,否則老爺子又該跟著著急了。
“你小子,把爺爺看著什麽了?爺爺是那老頑固嗎?”徐大壯點指對方,“快走吧,趁著天還不太黑。”
“是。”楚天齊調皮的敬了個禮,又對爸爸囑咐一番,才退出了屋子。
行進在走廊裏,楚天齊臉黑了下來。他沒有拐出走廊,而是徑直敲響了西側第一間屋子。
連著敲了好幾聲,並沒聽到回應,推門也推不開。
正這時,警衛人員上前說話:“下午兩點多就出去了。”
“兩點多?你確認?”楚天齊反問著。
警衛點點頭:“是,當時是兩點二十分,之後就沒回來。”
楚天齊“哦”了一聲,緩緩點頭,出了走廊,來在院裏,上了越野車。
已在車上等候的嶽繼先轉過頭來:“我問了咱們的人,老爺子本就沒摔倒。對了,在兩點二十就出去了。”
楚天齊咬著牙,攥起了拳頭。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摁下接聽鍵。
徐衛華焦急的聲音傳來:“天齊,你到了嗎?”
楚天齊氣呼呼的說:“我爺爺本就沒摔倒,是謊報軍。”
“啊?”驚訝之後,徐衛華又追問著,“你確定?”
楚天齊道:“我剛從爺爺屋裏出來,老爺子好著呢,本就沒有摔倒一說,警衛也證明了這點。”
“他娘的,一天盡胡說八道詛咒老人,真是有病。”徐衛華氣的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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