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楊傲天,梁薪與他的關系就從未好過。
因為他,林衝死了、戒執死了,還有千千萬萬的大梁士兵也死了。如此多的仇只有用來償還,所以在梁薪的預想之中,他與楊傲天只要一相見便一定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他沒有想到,做夢也沒有想到,有還有這麼一天,楊傲天會跪在自己面前。
世人常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楊傲天了解梁薪,所以他知道他是這個時代裡面醫最為高明之人。梁薪也了解楊傲天,他知道楊傲天究竟是一個多麼高傲的男人。
可是這一刻梁薪突然覺得自己對楊傲天的了解完全不夠,因為他從未想到過楊傲天居然也有對著他下跪的一天。
“求求你”楊傲天聲音有些低沉,那抑著的悲傷無須用眼淚來詮釋卻已讓梁薪清晰到。
梁薪看著楊傲天,沉默了好久以後他才對楊傲天說道:“你帶著跟著我來吧,我先替檢查一下再說。”
“好。”楊傲天猛地一抬頭看向梁薪,目之中充滿狂喜之。梁薪這樣回答也就代表他願意出手救秀兒,這的的確確是在楊傲天意料之外的,所以他來求梁薪,但是倒還真沒想到梁薪會真的答應救秀兒。
梁薪轉走營帳之中,楊傲天抱著秀兒也跟著進了營帳。梁薪手替秀兒把了一下脈,默默了一下後梁薪從懷中取出數銀針秀兒口的幾大之中,他搖搖頭道:“沒辦法了,了很嚴重的傷,五髒六腑都已經破碎。若非有一道真氣在替續命,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所以”
梁薪所說的楊傲天不是不清楚,他雖然不懂醫,但是要探查清楚秀兒的狀況還是很簡單的。雖然他也知道秀兒現在的況已經回天乏,但是他不願意放棄。因為他承不起,當年小娟的離開就已經讓他徹底崩潰,如今秀兒又即將離開他。如果秀兒真的死了的話,楊傲天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或者說,活下去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楊傲天看著梁薪,他又一下跪倒在梁薪面前道:“求你救救,只要你能把救活,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是我的命,我一樣可以給你。”
梁薪看著楊傲天,說實話秀兒的長相雖然算得上秀,但絕對稱不上傾國傾城。在梁薪的記憶當中,楊傲天過往的任何一個人都比秀兒漂亮,但是梁薪能夠覺到,楊傲天對秀兒的至真至純。
梁薪微微歎息一聲,他坦白說道:“楊傲天,雖然我很欣賞你能為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但是我們畢竟是敵人,你若是要讓我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這麼做。你知道的,在這個世上我還有很多的人,在乎的人存在。我如果死了,他們也會像你現在這麼傷心。”
楊傲天抬頭看了梁薪一眼,他雙目之中充滿了,那是因為悲傷到了極致而生出的反應,卻非是他又要化魔了。
從梁薪的話語之中楊傲天聽出來,梁薪是有辦法救秀兒的,但是他那個救治的辦法得冒很大的風險。楊傲天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強求梁薪,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明白了,你出去吧,我想跟秀兒單獨呆一會兒。”
梁薪看了床上安詳的秀兒一樣,又看了看楊傲天。他點了點頭準備走出營帳,在經過楊傲天旁時,梁薪暫停了一下,他忍不住拍了拍楊傲天的肩膀道:“人終有一死,天長地久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曾經擁有,那也是一種幸福。別太傷心了,節哀吧。”
楊傲天點了點頭,梁薪微微歎息一聲走出營帳。在他掀開營帳的簾布準備出去時,楊傲天突然道:“梁薪!”
梁薪一下停住作,楊傲天接著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梁薪看著楊傲天的背影,不得不承認楊傲天這三個字給了梁薪很大的。他很想回答“沒關系”,可是張了張口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梁薪最終還是走出了營帳,營帳裡面就只剩下楊傲天和秀兒兩個人。
楊傲天走到秀兒躺著的床邊跪著,他用雙手握著秀兒的手道:“對不起秀兒,我救不了你”
剛說完這句話,眼淚立刻從楊傲天的雙目之中流出來。
楊傲天哽咽著說道:“秀兒,我很想告訴你。我一生之中真心過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小娟,一個是你。能夠曾經擁有過你,我很幸福。我承認,一開始我有把你當做是小娟的替代品,但是現在我確定,我很肯定。我你,我的就是你。
我很想陪你一起走,但是我不能。若是黃泉路你走的太孤單,那你就走慢一點。等我殺了幽九空,為你報了仇,我會來找你的,我發誓”
“秀兒!!!”楊傲天突然仰天大吼一聲,聲音猶如孤狼悲月,黃鶯泣。
站在營帳外的梁薪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明月,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嘲地說了句:“我他媽.的就是這麼心。”
說完,梁薪掀開簾布走進營帳對楊傲天道:“算了,我答應幫你救,但是你也答應我。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必須保證我家人平平安安,我大梁的子民安居樂業。”
楊傲天驚訝地看著梁薪,很明顯梁薪這樣說是準備冒死救秀兒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真的願意出手救秀兒?”
“廢話。”梁薪擺擺手道:“你出去吧,幫我守著營帳,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哦,好。”楊傲天趕點了點頭,他真誠地看著梁薪說道:“謝謝,你放心,你的這份我楊傲天會記一輩子。只要你救回秀兒,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梁薪不屑地看著楊傲天道:“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老子是看不得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出去出去,再耽擱就真死了,那個時候就算我是神仙也救不活。”
“不能救!”突然營帳的簾布被人掀開,破道和破玄一起進營帳之中。破道一看見梁薪就破口大罵道:“你腦子進水了是吧?上一次被雷劈的還不夠?天譴一次比一次重,再施展‘生機針’你恐怕真的會被劈的魂飛魄散的。”
梁薪看了破道和破玄一眼,他又看了看楊傲天。楊傲天眼神之中明顯充滿著落寞之,很明顯他也放棄了讓梁薪治療秀兒的想法。梁薪搖搖頭道:“算了,如果命裡注定該死,躲是躲不掉的。你們都出去吧,我已經決定了。”
“梁薪你你混到,你又不是孤家寡人,你可是大梁皇帝,你要是死了,大梁的江山社稷怎麼辦?萬千黎民百姓的生活怎麼辦?”
破道仍舊不死心地勸著。
梁薪沒有再理會他,他直接走到秀兒旁扶起秀兒道:“我已經決定救了,師兄你就不必再說了。出去幫我守著,不然我施針的時候走了神,恐怕不死也難。”
“你唉”破道重重地跺了跺腳,然後拉著破玄走出營帳,一邊走一邊說道:“固執!愚蠢!我不管你了。”
營帳,楊傲天深深地看了梁薪一眼,他真誠地說道:“謝謝。”然後走出了營帳。
梁薪也沒說什麼,直接開始將真氣凝線,然後探秀兒的。生機針梁薪已經施展過兩次,所以這一次他算是駕輕就。
營帳外面,破道雖然口裡說不管梁薪了,但實際上他還是沒有忍住,拉著破玄一起守在營帳外面。
楊傲天與破道站在一起沒有說話,破道看著楊傲天一臉不爽。他嘀嘀咕咕地說道:“也不知道梁薪怎麼想的,居然連他也幫。幫就幫吧,現在居然還拿自己的命去拚。”
嘀咕了一會兒後破道再也忍不住了,他轉對楊傲天說道:“你知不知道梁薪是在怎麼幫你?他施展生機針幫你那人起死回生的話他會遭天譴的,前兩次就險些被雷給”
“劈死”兩個字破道還沒有說出口,剛剛還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開始烏雲布,一團黑漆漆的雷雲匯聚在一起,像年男子手臂那麼細的紫雷蛇在雷雲中遊走著,仿佛是在蓄勢,隨時都有可能降落下來毀滅一切。
看著這一幕楊傲天驚呆了,破道喃喃道:“糟了,天譴,天譴來了。這一次的天譴比前兩次的威力大了不知道多倍,這是真的想要將梁薪置於死地啊。”
“劈裡啪啦”雷雲之中不斷響起電流撞的聲音,那麼強大的威勢讓看見這一幕的人心裡都覺得十分抑。軍營理由有些,士兵們都在討論還雷雲之中的雷蛇會不會降落下來。
營帳裡面,梁薪雖然也聽見了雷電的聲音,但是他依舊全神貫注地為秀兒施展著生機針。終於,生機針推行完畢。秀兒的細管之中開始冒出珠。
與之前一樣,珠凝固殼將包裹起來,然後再破開的就應該全好了。
梁薪走出營帳,他對楊傲天道:“應該沒事了,再等幾天就能痊愈,這幾天你守護著,不要讓任何傷害。”
說完,梁薪抬頭看了看那雷雲以及雷雲之中穿梭著的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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