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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風流(侯衛東官場筆記)》 第764章 再論因與果(上)

鐵瑞青進了屋,環視了屋陳設,道:“侯老師,我還記得在上青林的時候,你的辦公室在底樓,只有一張桌子、一張看上去就要散架的藤椅。”想了一會,道:“屋頂還有一個風扇,一個熱水瓶,整個屋子都是灰和那種灰黃的黴。當時的景,我現在都記憶憂新。”

侯衛東親自給鐵瑞青倒了一杯水,道:“那一次我看到你,剛上高中吧,還趴在綜合商店的櫃檯上寫作業,轉眼間已經大人了。對了,你還在銀監分局嗎?我如今兼著金融辦主任,對金融是純粹的外行,你是行,正好可以拜你爲老師。”

鐵瑞青道:“我哪裡敢當侯老師的老師,今天看了文件,說侯老師曾經是我的老師,周局長原本要親自過來拜訪,由於下午要參加嶺西市熊市長的會議,就讓我先代表單位過來報到。同時代表周局長邀請侯老師共進晚餐。”儘管在大城市多年,因爲年輕而不施黛,素面朝天,依然如上青林山上的松樹一樣健康自然。而出於教師家庭,上的鄉土味道又很淡,給人的印象就是燦爛而有現代氣息。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用在鐵瑞青上很是恰當。

派一位小姑娘來請客,侯衛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他初任金融辦主任,兩眼一抹黑,也有意與銀監局接,道:“周局長派你來請我,那你應該是單位骨幹吧。”

聽到侯衛東如此說,鐵瑞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監管一工作,原本不應該由我來請侯老師,只是我在辦公室恰巧看到了您的任職文件,當時有些激,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傳到周局長耳朵裡,他就讓我來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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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此時剛到省政府工作,正於瞭解況的階段,基本上沒有進工作角,手裡也就沒有多,就道:“銀監會是新立的部門,我這個省金融辦主任還真不知道銀監會與人民銀行的區別,你給我上上課。”

鐵瑞青捂著笑道:“我怎麼敢跟金融辦主任上課,應該是你來指導我們銀監的工作。”

侯衛東實誠地道:“隔行如隔山,我們黨政幹部就如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本不考慮專長。今天你要給我拿出專業神,仔細地講,免得我以後在周局長面前怯。”

鐵瑞青也不推,道:“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銀監會與人民銀行不是領導與被領導關係,是分工不同的關係,這一點很多人都沒有弄明白。”

“用最簡單的話來表述他們的不同。”

“簡單的說人民銀行管貨幣政策、貨幣發行和外匯黃金儲備;銀監會負責商業銀行運行、經營和統計。”

“再一點。”

“人民銀行是國務院的組部分。中國人民銀行的職責是依法制定和執行貨幣政策;發行人民幣,管理人民幣流通;持有、管理、經營國家外匯儲備、黃金儲備;經理國庫;維護支付、清算系統的正常運行;作爲國家的中央銀行,從事相關的國際金融活。”

“銀監會是國務院的直屬機關,是國務院的銀行業監管機構,地位比人民銀行要稍低一些,形象地說,銀監會就是銀行的工商局、銀行的公安局、銀行的審批部、銀行的統計局。銀行的工商局就是銀行的準:機構、業務和人員的準,高級管理人員資格的審覈。公安局就是維護銀行業的穩定運行,打擊銀行犯罪。統計局的職責是銀行業的立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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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認真聽著,一邊聽一邊記還一邊發問:“嶺西銀行要上市,就應該是省銀監辦的事吧。”

“對,而且正是我們室在做事。”

侯衛東在沙州市裡管過工業,知道中小企業貸款難,繼續問道:“中小企業貸款難,是人民銀行管,還是找銀監局,如果作爲金融辦主任,我應該如何與你們打道,換句話說,金融辦的話,銀監局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老師,你得給我說實話。”他以前管企業,但是要貸款都直接找工商等商業銀行,與人民銀行或者是銀監局都沒有打過道,如果換作外人,他肯定要藏拙,此時鐵瑞青到來,他正好問個明白。

鐵瑞青笑道:“侯老師,你是在考我嗎?”

“在別人面前,我肯定裝穩重,在你面前,我就不用裝了,徹底問清楚。在這方面你是我的老師,最多半年,我應該就是合格且優秀的省金融辦主任。”

“我相信侯老師,當初能無中生有修條路,現在肯定能當好金融辦主任。”

很快,侯衛東的筆記本上記了滿滿三頁,他對銀監會與金融辦又有了新的瞭解。

休息之時,他隨口道:“你的同學周菁在哪裡工作?”侯衛東工作以來認識兩個周菁,一位周菁是益楊青林鎮團委書記,另一位周菁是祝焱的侄

留在了北京工作,沒有回來。”

當年侯衛東能當上祝焱的書,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在上青林修路引起了祝焱的關注,鐵瑞青是祝焱侄周菁的大學同學,正是將侯衛東修路故事原原本本講述給了祝焱。不是員,因此的話更讓祝焱相信。可以這樣說,沒有侯衛東,鐵瑞青爲母親治病將有更大的波折,沒有鐵瑞青,侯衛東基本不可能給祝焱當書,他的人生也將會發生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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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事都是有因果關係,或者冥冥之中有定數,前因和後果都是看不見之手在縱。

提到了周菁,鐵瑞青順便八卦了一句,“以前周菁喜歡祝書記的前任書平凡,平凡後來不當幹部,而是考到了北京大學讀研究生,就與周菁有關。”

侯衛東以前在祝老爺子的小房間裡,在半月談上看到過“周菁”兩個漂亮的手寫,後來看過平凡的手稿,才知道這是平凡的筆跡。這雖然是十年前的沉年舊事,侯衛東卻記得很清楚。

“說起往事,當年是平凡在單相思周菁嗎?”

鐵瑞青是學金融的子,但是八卦之心與世間所有子一樣,講起這些事有興致,道:“不是平凡單相思,而是周菁單相思。”

藏在侯衛東心裡多年的迷團就這樣輕易地解開了,他道:“我當年一直納悶,平凡爲什麼突然就去讀研究生了,原來還有這一段。”

鐵瑞青又道:“平凡和周菁現在關係不錯,經常有接,當然這是很正常的接。據周菁同我講,平凡正在與一名郭蘭研究生熱,郭蘭聽說是在職研究生,是沙州大學的組織部長。”

聽到此語,侯衛東就如被孫悟空當頭打了一棒,眼前一陣金花冒,鐵瑞青後面又說什麼,他幾乎都沒有聽見。

“我給你倒茶。”侯衛東儘量控制著表,去給鐵瑞青繼茶水。

鐵瑞青忙道:“侯老師,讓我自己去,您千萬別客氣。”

在鐵瑞青在開水邊續茶之時,侯衛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暗道:“哪裡有這麼巧的事,這不會是真的。”轉念又想道:“我能給郭蘭任何承諾嗎,如果不能給承諾,難道不能找一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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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訴他,郭蘭有找男朋友的自由,可是想起郭蘭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畫面,侯衛東心就如太上老君的丹爐在熊熊燃燒。

他看了看錶,現在三點,距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早。

鐵瑞青續水回來,看到侯衛東擡起手腕看錶,便有禮貌地道:“侯老師,我就不打擾你了,晚上六點,在金星大酒店倒數第二層,到時我在大廳等侯老師。”

侯衛東心如焚,表面上卻是平靜如常,甚至還帶著些微笑,道:“我還有些小事,不留你了,晚上見。”

鐵瑞青道:“我爸、媽都在嶺西,我爸改天要請你喝酒,他請你吃益楊的風乾。”

侯衛東強心的痛苦,將鐵瑞青送到了門口,還裝作很輕鬆,問道:“我一直忘記問了,你結婚了嗎?”鐵瑞青略有些害,道:“還沒有結婚,男朋友是同學,在省建行工作。”

送走了鐵瑞青,侯衛東把辦公室門關上,在屋裡踱步,他數次撥了郭蘭的電話,又在中途放棄。

“不能給郭蘭任何承諾,打電話又有什麼用,這是自私,是佔有慾。”

“我郭蘭,就是不能讓別人和好。”

“憑什麼郭蘭就一定要跟著你。”

“我郭蘭。”

踱步半個小時,侯衛東思想激烈鬥爭著。他猛地打開門,到省政府大院外的一停車場,開了自己的奧迪車,直奔郭蘭的小家。

自從侯衛國從房間裡分別搜出了兩人的照片以後,侯衛東就再也沒有到過這個小區,此時聽到平凡與郭蘭消息,他就再次來到了這個小區。

打開房門,由於長期無人,儘管關著窗門,屋桌面上有些灰塵,時間在這裡停滯了。

侯衛東拿著抹布和拖把,挽起袖,在屋裡大幹了起來。當上了縣委領導,他就很做家務,今天在這個空房間,他徹底恢復了在上青林的蠻勁,至四點半鐘,出了一臭汗,他將房屋打掃得格外乾淨和衛生。

“也不知道郭蘭還到不到這屋?”看著勞果,侯衛東暗自神傷。

到了五點,侯衛東開著車離開了小區,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力勞,他的心稍復,開車到了省人民醫院。

母親劉芬此時已經住進了醫院,在醫院安排下,準備在醫院觀察幾天,然後請最好的醫生來

芬見到了侯衛東,道:“你還沒有下班,怎麼就過來了。”

侯衛東進了醫院,心思就徹底在母親上,他坐在母親邊,道:“老媽,我等會要跟銀監局領導吃飯。”

侯永貴在一邊話道:“你們那個金融辦,到底是做什麼名堂的。”

侯衛東道:“簡單說,就是貫徹貨幣政策、制定金融業發展規劃、協調金融機構,我才接手,一下也說不清楚。”

芬即困又擔心,道:“小三,跟錢打道,你千萬別犯錯誤。”

“我又不直接跟錢打道,再說,現在我真的用不著打錢的主意。”

芬看見兒子,就忘掉了自己的病,道:“小三,雖然你聽著煩,我還是要說,你當大了,別去想錢,更不準人,小佳是個好妻子,做人要有良心。”

本是泛泛而談,恰恰說中了侯衛東心中最糾結的地方。侯衛東連忙將話題岔開,談起了小囝囝的教育。這是劉芬的專業,很快就興致地談起了教育小孩子的心得會。

這時,省醫院的康院長親自過來查看劉芬的病,侯衛東這才與康院長認識。

康院長是眼高於頂的專家型領導,若是單純的省政府副書長,他肯定要關照,卻不會親自過來看。但是常務副省長周昌全親自打電話關照,他自然知道其中分寸。

他與侯衛東很親熱地握手,然後親切地詢問劉芬的病

很快,好幾位專家都來到了病房,圍站在康院長後。

最後,康院長很權威地道:“劉老師,你要有信心。你現在有三個優勢,一是發現得早,現在還在早期,沒有轉移,做了手以後,存活期十年以後沒有問題;二是省人民醫院在這方面治療在全國都有影響,我們會組織頂尖力量爲你會診,在技上就完全放心;三是我看劉老師也是樂觀人,有信心就是最好的治療。”

侯衛東對康院長的好如滔滔江水一樣涌來,查完房以後,將康院長送到門外,兩人互相都很客氣。

這時已是五點四十,侯衛東回病房與母親說了兩句,就準備到金星大酒店。在他在出門之時,劉芬又道:“小三,你喝點酒,喝多了對肝臟不好。”

到了金星大酒店,剛好六點。

侯衛東在樓梯口就遇到了鐵瑞青,鐵瑞青一臉歉意,道:“侯老師,周局長被熊市長請去開會,散會以後,熊市長堅持要周局長吃晚餐,他不好推。三位副局長都在樓上等著侯老師。”

這時,侯衛東手機響了起來。鐵瑞青道:“應該是周局長打過來的,他要親自給侯老師道歉。”接通以後,果然是銀監局周局長的電話,他客氣得,講了原委,連連道歉。

侯衛東心開闊,又由於事出有因,他對於周局長的失約也不在意,與鐵瑞青一起上樓,與銀監局三位副局長見了面。

初次見面,大家客氣得,談點國際國大事,氣氛漸漸融洽了。

這時,一位面闊壯的胖子走了進來。

鐵瑞青連忙站起來,道:“周局長。”

周局長是典型的自來,與侯衛東握了手,熱地道:“熊市長在樓上,聽說書長也在,一定要請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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