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辦公室,侯衛東把晏春平找了過來,安排道:“你去省歌舞團要一份們的演出表,以及排練的時間表,越細越好。”
晏春平道:“我馬上去打電話。”
“你親自去一躺,拿到時間表就給我送過來。”
晏春平接了這個奇怪的任務,要了車就朝省歌舞團走。
省歌舞團新近修了演出大廳,這是嶺西最現代化的演出廳,是嶺西最有文化品味的建築之一。
從大理石臺階上逐級向上,與十來個漂亮孩子而過。暗香流,讓晏春平心猿意馬,回頭,只見一片窈窕材,都是健康而勻稱。
“找誰。”一位頭髮向後梳著的男子一聲對著沉浸在中的晏春平一聲斷喝。
一般來說,守門人都是找的城郊社員或者說是下崗工人,這兩類人都有明顯的特徵,一眼就能看出。省歌舞團的守門人則相當有特點,頭髮向後梳著,更象領導人,不象守門人。
“我是省政府辦公廳的。”
“證件。”守門人一點都沒有被省政府的名頭嚇住,一本正經要過了證件,慢條斯理進行了登記。
晏春平自從當了侯衛東書以來,只要報出名頭,多半順風順水。此時省歌舞團的門衛拿起了當令箭,他也只能乾瞪眼。
上了樓,他乾脆不去跟辦公室人員糾纏,直接去找到團長柳潔。柳潔辦公室散坐著幾人,正在熱烈計論著什麼。
晏春平嗅覺也不差,他在柳潔面前不敢擺出省政府辦公廳幹部的架子,自我介紹道:“柳團長,你好,我是省政府辦公廳綜合晏春平。”
柳潔熱地道:“小晏,你好,快請進。”迅速扭過臉,對辦公室其他幾人道:“今天就到這裡,明天找時間繼續討論。”
柳潔已經知道來人目的,於是和藹地道:“小晏,有什麼事,還讓你親自跑一趟,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晏春平道:“是這樣,書長想要省歌舞團的演出表以及排練表,他特意待要親自來取。”
柳潔親自給晏春平泡了茶,道:“元旦將至,歌舞團排了好幾臺節目,歡迎省政府辦公廳的領導來觀看,到時我送一些票過來。”給辦公室打了電話,道:“趕將近期的節目安排送到我這裡來。”
很快,晏春平拿到了詳盡的節目表以及排練日程,起告辭。
一位材修長的送來了兩張票,是近期的一場音樂會。柳潔介紹道:“這是省政府辦公廳的小晏,這是我們歌舞團的臺柱子,晏紫,對了,你們五百年前說不定是一家。”
晏春平坐車回辦公廳,一路上都是晏的影子。
侯衛東看了詳盡的節目安排,道:“節目很富嘛。”
晏春平有些好奇,道:“我們辦公廳要搞元旦演出嗎?”
侯衛東道:“也許吧,還沒有定下來。”
晏春平離開以後,侯衛東反反覆覆研究了節目表,在今天晚上的節目排練上劃了一個紅線,然後迅速來到周昌全辦公室。
侯衛東道:“今天晚上是省歌舞團的元旦節目排練,爲了表達省政府對此事的重視,周省長可以提前視察一下排練現場,也是對演員的鼓勵關心。另外,演出大廳修好以後,也想請周省長去視察。”
周昌全明白侯衛東的意思,拿過了省歌舞團的安排表,瘦瘦的臉上沒有笑意。
侯衛東進一步破題,“排練結束以後,我會安排柳團長以及幾個演員與您合影留念,屆時還要安排記者進行報道。”依照侯衛東的想法,如果周昌全手裡只有看見過的那幾張照片,這一招應該能解決問題,讓拍者手中的照片爲一堆廢品,毫髮不出作用。如果周昌全有所瞞,這一招自然會被否認。
周是全沉默了一會,臉上浮現出笑意,道:“衛東安排我看排練,我就服從安排,一方面給歌舞團鼓勁,另一方面也放鬆一下,這一段時間事多,繃得太。”
侯衛東心裡徹底有底了。他理此事最怕是周昌全有所保留,沒有完全說實話,周昌全欣然同意此事,也就說明他沒有多把柄留給拍照者。
既然如此,事就簡單了。
回到辦公室,侯衛東開始有條不紊地佈置了工作,還親自給柳潔打了電話,提前通了晚上的安排。
在晚上排練時間,侯衛東親自接周昌全來到了歌舞團。省歌舞團柳潔、晏紫等人陪同周昌全等人蔘觀了新建的演出大廳。
隨行跟著報紙和電視臺的記者,晏春平按照擬定的口徑對記者們道:“爲了富人民羣衆的文化生活,省政府於今年對省歌舞團演出大廳進行重修,如今新的演出大廳已經投使用,在元旦期間省歌舞團將有一批節目推出,今天是爲了元旦演出進行排練。”
記者們都拿到了省政府對省歌舞團演出大廳進行改造的材料,一邊聽晏春平介紹,一邊就看資料。
在晏春平的引導下,他們拍攝了演出大廳的全景,同時還採訪了觀看排練演出的羣衆,羣衆一致對新裝修的演出大廳讚不絕口。
觀看演出之時,歌舞團團長柳潔等人陪同周昌全、侯衛東坐在第一排,第一排前面放著些水果。
儘管是排練,觀衆席上仍然有不觀衆,節目彩,就會響起許多掌聲。
侯衛東參加工作這麼多年來,多數時間從事工作,工作繁忙,應酬很多,他還是第一次坐在省歌舞團的演出大廳裡看節目。
嶺西原本有省雜技團、省京劇團等七家演出單位,在市場經濟衝擊下,多數演出單位都門前冷落,觀衆嚴重流失。一片秋風蕭瑟之中,唯有省歌舞團逆市飄紅。新修的演出大廳富麗堂皇,節目也是彩紛呈。
侯衛東暗道:“省歌舞團能走到今天,全靠了柳潔帶領著一羣年輕孩子的堅持,若沒有柳潔,省歌舞團或許是另外一種命運。周省長能同意重修演出大廳,一方面是與柳潔關係良好,更重要的原因還是省歌舞團自有實力。兩方面原因結合起來,才形了省歌舞團的良好局面。”
想到這裡,他用眼角餘看了看柳潔和周昌全,周昌全面帶著微笑看節目,柳潔不時爲他解說兩句,很正常的上下級關係。
記者在臺上臺下忙碌著,大部分時間拍節目,小部分時間拍領導。每當鏡頭掃過來的時候,侯衛東直起了腰,起了膛,臉上出穩重並微笑的表。
鏡頭掃過,侯衛東很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喝著礦泉水,欣賞省歌舞團的表演。他生於吳海縣城,在小時候的記憶中,只能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省歌舞團的表演,久遠的記憶讓他覺得省歌舞團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如今仙的頭頭就坐在邊,仙也就從天上來到了人間。
舞臺上燈突然暗了下來,從角落裡緩緩吃出一些霧氣,一陣悠揚的音樂響起,霧氣中飛出了一個青長袖的子。子靈如蛇,在霧中盤旋。看著這造型,侯衛東猜到是白蛇傳中小青的造型,小青的演出者正是醉心於舞蹈的晏紫。
小青扮相既原始又優雅,最後在一陣激昂的音樂中,小青和背景中的塔一起倒掉。
侯衛東目不轉睛地看著飄逸的小青,細細的腰,修長的,的姿,直接挑弄著心底的慾,在遠古,舞蹈是神喻更是的挑逗,這纔是舞蹈的本質。
一曲罷,掌聲雷。
侯衛東猛然間想起了郭蘭,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一段。他扭頭看了一眼周昌全和柳潔,忽然又覺得滿苦。
散場以後,主持人道:“今天尊敬的周省長和侯書長來觀看了我們排練,我提議,全演職員與領導合影留念,大家說,好不好。”
在衆人的簇擁之下,周昌全、侯衛東、柳潔等人一起上了舞臺。一陣閃,時間定格於此。
在離場之時,柳潔、晏紫等衆多陪著周昌全和侯衛東從正門離開。到了門口,侯衛東主開口,道:“今天的主角是省歌舞團,作爲忠實觀衆,能不能跟省歌舞團的演員們合影留念。”
柳潔笑道:“能與領導合影,很榮幸,那我先和周省長合影。”大大方方地挽著周昌全的胳膊,以小車爲背景,迎著了好幾臺照相機的閃。
然後晏紫等人也與周昌全合影。
侯衛東也與柳潔站在一起照了相,又與晏紫合影。
衆人分手之時,周昌全和侯衛東亦握了手,侯衛東道:“今天的節目很彩,提前將排練況播放出來以後,真正演出一定會吸引更多的觀衆。”又道:“記者手裡的相片,等拿到以後,我給您送過來。”
這是一場近於完的策劃。
一天以後,侯衛東拿到了照片,周昌全和柳潔照了七張,其中有三張與拍者的照片驚人相似。特別是柳潔的作、神態,幾乎翻版了拍照。侯衛東暗道:“柳潔到底是歌舞團的團長,演技出衆,今天所有人都是的道,只是大家都在戲中,反而覺不出來。”
這一組照片,很快出現在嶺西在線的網站之上,作爲元旦晚會的宣傳照片之一。
隔了一個星期,周昌全將侯衛東請到了辦公室。
周昌全道:“衛東,你的工作很細很紮實,不錯。”
侯衛東當然知道所指何事,他微笑不語,等著周昌全說下文。
周昌全又將那幾張照片拿了出來,道:“這人意圖敲詐,質十分惡劣,我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姑息養,否則此人必然還會做出更惡劣的事。”
侯衛東將桌上的照片拿了起來,用新的目看了看。
這幾張照片完全被複制,幾乎與發表在網站上的照片沒有區別,在夜晚,相同的主人公,主人公上相同的服,背景同是周昌全的小車。而且兩套照片都沒有時間。當然,即使有時間,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但是那封敲詐信卻是實實在在的犯罪證據。
此時周昌全主要求追查,就說明了他與柳潔沒有更深的關係,或者說他沒有其他把柄留給別人。
侯衛東道:“那我把公安廳的同志來到辦公室,我單獨給他待。”
周昌全了太,道:“就由你全權理,我不管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