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程與劉坤等人朝山下走去。就要走出森林之時,森林深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槍聲。
姬程回首森林,道:“周昌全開槍了,侯衛東沒有擊發,看來打中的什麼野。”
在姬程面前說侯衛東的小話,是毫無意義之事,劉坤懂得這個道理,他還是不住說了一句:“姬市長判斷得很準確,侯衛東在領導面前總是小心翼翼,周省長開了槍,他絕對不會跟著打。”
姬程笑了起來,道:“看來劉總和侯衛東很不對付。”
劉坤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話太多了,轉了話題,道:“今天我給姬市長準備了點好東西,從廣東空運過來的鮑魚和其他海鮮,請姬市長嚐嚐鮮。”在沙州,請人吃海鮮不是稀奇事了,劉坤專門從廣東空運了鮑魚,這纔是顯示誠意的做法。
兩人到了煤礦,劉坤與拍著煤礦老闆的肩膀,道:“老祝,謝謝你陪我們,我們告辭了。”
劉坤如今是純粹的商人,可是曾經是市長書,又有財政局姐夫,還與現任副市長關係切,在煤礦老闆老祝眼中,他是披著馬甲的商人,因此,老祝還是有意結納,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已經深商人的骨髓裡面。
老祝熱地道:“既來之,則安之,我請姬市長嘗一嘗上青林的野味,山珍海味齊名,上青林山珍絕對值得一品。”
劉坤在老祝面前有優勢,道:“姬市長還有客人,改天我請老祝好好一頓,就不在這兒吃飯了。”
姬程和劉坤坐在一輛小車,由劉坤開車。書和司機則坐著另一輛車。兩輛小車很快就離開了益楊縣境,在沙州市郊,劉坤的小車下了高速路,進了漢湖。司機和書並沒有跟著,而是開回了沙州。
漢湖仍然名爲漢湖,可是幾經轉手,李晶時代的漢湖早已不存在了。經過徹底改造,漢湖了別墅區,隨著私家車輛迅速增長,距離城郊不遠的漢湖了有錢人買別墅的好地方。
劉坤離職以後,做了不政府小工程,由於姐夫季海洋是財政局長,其他的工程總是拖欠著工程款,他的工程總能最快拿到錢,一來二去,荷包漸漸就滿了。他立了坤鵬房地產公司,又在漢湖別墅區買了一棟別墅,作爲接待重要領導人的蔽場所。
這一招是得自易中嶺的真傳。
易中嶺在沙州城郊有兩幢別墅,這別墅是逍遙窟,裡面有,有酒,有金錢。就在易中嶺的別墅,黃子堤被徹底拖下了水,劉坤陪著黃子堤曾嚐盡了人間豔。在逍遙窟裡的經歷徹底改變了劉坤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若是黃子堤不出事,他跟著黃子堤水漲船高,理論上能當上一定級別的領導幹部,說不定會遇上更大的事。此時他尚年輕,及時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此時他採用的易中嶺方法,就將他服侍領導的辦法全部照搬了過來。
這次他爲姬程準備了酒與,準備在喝酒以後徹底將姬程拉自己的陣營。以前在機關,他是爲基層服務的公務人員,此時他離開了機關,卻和上層領導爲了狗朋友。
以前易中嶺的別墅總有源源不斷的人,劉坤便以爲找人很容易,他想學習易中嶺的招,一時之時卻不知漂亮人躲藏在哪裡。這一次蒐羅了兩個子,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找到以前讀中學時從來看不起的同學,這位同學祝老三績不好,很早就在益楊混江湖,還曾經跟著黑娃混了一段時間。益楊嚴打之時,這位同學恰好到了嶺西,躲過了一劫。黑娃、青皮等人被鎮以後,祝老三漸漸了益楊黑道的一個人。
劉坤如果還有市政府工作,絕對不會跟祝老三混在一起,此時自己出來開公司,他需要接三教九流的朋友。前一次爲了釘子戶的事,他傷了腦筋,後來偶遇了祝老三,他靈一閃,將這事給了祝老三。祝老三接了活,帶著人,朝釘子戶家裡扔了兩條拔了毒牙的毒蛇,第二天,釘子戶主找到了公司,要求搬遷。
劉坤雖然有些抗拒祝老三,這一次找人,他以前一直在機關工作,還真沒有門路,想來想去,還是給祝老三打了電話。
祝老三哈哈笑了幾聲,打了電話以後,幾分鐘就找來了據說是在校大學生的。
有路,蛇有蛇道,劉坤這才認識到三教九流的威力。
當海鮮擺在桌上,姬程眼睛卻開了小差,坐在他旁邊的一個清純的孩,這孩模樣清純,可是材惹火,特別是領特別低,兩隻小白兔呼之出,這兩個小白兔如黑一樣吸引著姬程的目。
在劉坤和姬程離開之時,那一槍是周昌全開的。
賀合全最先發現前面樹叢的野,他輕手輕腳來到了周昌全邊,將五彩斑斕的野指給了周昌全。
侯衛東抱著槍,他的槍法原本就很臭,見周昌全興致頗高,也就沒有同他爭著開槍。
周昌全拿出了以前當民兵練出來的槍法,瞄準了野,“砰”地一聲槍響,似乎打中了目標。
幾人循著槍聲走過去以後,只見叢林中有幾散落在地上,但是野已經不知去向。
周昌全拍著槍,道:“三天不練手生,我是三十年沒有槍,準頭不行了,要是以前,這隻野肯定跑不了。”
賀合全不算制中人,他說了句老實話,道:“野型小,一槍下去,野也沒有搞頭。”
秦飛躍與周昌全的級別相差太遠,又是制中人,他很守著潛規則,不對周昌全的槍法做評價。
侯衛東就很隨便了,他捧著自己的那柄獵槍,道:“落了一地,這說是周省長打中了目標,三十年不槍,一槍中的,周省長足以自傲了。”
周昌全哈哈笑道:“落了,終究是沒有打中。”
幾人繼續向前,過樹林,斑駁的影子照在每個人上。侯衛東突然產生錯覺,彷彿回到了茹飲時代。
又行了一段,這時又跑出來一隻野兔,兩槍過去仍然沒有蹤影,大家都大可惜。侯衛東發了一槍,他除了知道是打向前面以外,距離野兔多遠,實在是一點沒有把握。
賀合全很實誠地道:“打獵就是運氣,有時候在山裡面轉一天也見不到什麼野,有時候隨便走一走,就有收穫。”
周昌全興致倒是高,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獵之意也不在獵,我們純粹在驗山裡的獵,放鬆心。”
侯衛東道:“以前張木山在這兒打獵,他曾經說過要把這兒變狩獵場,到現在也沒有人提這些事。”
周昌全道:“狩獵場就不要搞了,可以搞森林公園,對這片森林進行保護,這是對上青林老百姓的貢獻。”
幾人在山裡轉了兩三個小時,出了一通臭汗,翻了好幾個山頭,了好幾條山澗。在一條溪邊休息的時候,賀合全隨手捉了個山螃蟹。
周昌全道:“這個螃蟹味道如何?”
賀合全道:“我們山裡人都不吃這些螃蟹。”
周昌全對捉螃蟹有興趣,他在小溪邊走來走去,又在一塊小水凼裡捉了一隻螃蟹。
幾個人手,很快捉了七八隻。
周昌全提著螃蟹,說道:“算了,放生吧,這個瘦螃蟹確實沒有什麼嚼頭。”衆人就將這些螃蟹重新放小溪,螃蟹很快滴溜溜地順著溪水跑掉了。
侯衛東看到天漸晚,道:“周省長,看來今天我們沒有收穫了。”
周昌全是有的開心,道:“能在林子裡轉一天,對於我來說是難得之事,沒有當領導之前,大家都拼了命想當領導。可是當了領導,才知道領導也不是表面上那麼鮮,至要失去了很多人生的自由。”
談興一起,他道:“古人是很有智慧的,比如八卦,和對立又融合,表示著事的對立和統一隨時可以變化,好和壞、遠和近、長和短,窮和富,這些都是可以轉換的。我們當領導的特別要學會古人的這個智慧。有了這個政治智慧,就能在紛繁複雜的事中尋找平衡,現在我們遇到的事,發展和污染、自主創新和引進技等等都有矛盾,我們要用辯證法來看待問題,這樣我們才能變被爲主,化不利爲有利。”
侯衛東跟隨著周昌全多年,從其上學到很多解決問題的思路和辦法,能跟著功者學思路,這是領導書很大的優勢。
大家邊走邊聊,眼看到天就要黑了,侯衛東提議道:“周省長,我們慢慢回去吧,說不定在路上還能到其他野。”
幾個人提著槍,在賀合全的帶領下往回走。就要走出森林之時,周昌全把槍背在背上,拿著礦泉水喝水。突然在小道上鑽出來一隻威風凜凜的強壯野豬,長著獠牙,傻蹬蹬地了過來。
侯衛東反應最快,他上前一步,平端著獵槍,用槍管對準了氣勢洶洶的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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