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排檔很有名氣,是嶺西最新的小吃街。
在嶺西,沒有真正的貴族,現在的高和老闆基本上都是普通家庭出,因此,他們一方面在高檔酒樓繃著架子,另一方面,他們來到這種環境一般、熱鬧十足的地方,往往才能夠盡興。
嶺西城不分老不分職業都願意在大排檔小吃街這兒消費,是一個雅俗共賞的地方。
劉坤來到大排檔之時已經有了些酒意。他是在一個飯局裡遇到漂亮的人朱瑩瑩,兩人恰好鄰座。朱瑩瑩依然是貌如花,材並沒有因爲離開舞臺而發胖,下了大,穿了一件的意大利,將要的部位全部凸顯了出來。
劉坤第一眼見到朱瑩瑩,他就看直了眼睛,主找著朱瑩瑩說話,兩人談起來以後,倒是覺得頗爲投機。
劉坤酒量很一般,幾杯酒下肚,就有了酒意。
酒席散了,劉坤藉著酒意,主邀請道:“時間還早,朱小姐如果不介意,我們找個地方喝茶。”
朱瑩瑩如今經營了一家建材公司,專做大型工程,在席間,聽說劉坤是房地產老闆,姐夫是沙州市財政局局長,心裡就有了想法,又見他長得一表人才,便沒有明確拒絕,道:“劉先生,不好意思,時間太晚了。”
劉坤在花叢滾了多年,已是花叢老手,見到朱瑩瑩的神,便知有戲,心中大喜,道:“我知道有一間新開的樓茶,環境很好,去喝一杯茶。”
朱瑩瑩道:“喝茶沒有意思,我們兩人又不能打牌。”
“我們可以談人生,談理想。”
“你倒幽默。”
劉坤見朱瑩瑩並不反自己,開始拋餌,道:“我手裡有樓盤正準備開業,聽說朱小姐是搞建材的,我們應該有合作機會,如果能與朱小姐合作,不甚榮幸。”
朱瑩瑩知道劉坤是什麼意思,這幾年時間,見得太多,對男事看淡了,一個沒有背景的人,除了一幅好以外,幾乎沒有可以換的東西,再加上對劉坤並不反,道:“聽說嶺西有一條新開的大排檔,生意火,我們去嚐嚐,喝點夜啤酒。”
朱瑩瑩自己開了車來,只是想套劉坤,就坐了劉坤的車。
等到朱瑩瑩坐上副駕駛,劉坤看著旁郎非同一般的材,口水不停地往外冒,他俯過,爲朱瑩瑩繫上安全套,正準備一親芳澤之時,朱瑩瑩貌似堅決地將其推開,道:“好好開車。”又笑道:“看不出你還。”
劉坤這時酒意上涌,他強著酒勁,嘿嘿笑道:“現在這個時代,男人不壞,人不。”
朱瑩瑩聞著他出氣酒味重,道:“你喝了酒,開車沒有問題吧。”
劉坤打了一個酒嗝,道:“沒有事,我沒有喝幾杯。”開車到了嶺西最出名的大排檔,兩人下車之時,已經是摟摟抱抱了。劉坤注意力全部在邊的人上,本沒有注意到鄰桌就是侯衛東。
侯衛東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劉坤,當然,也認出了邊的朱瑩瑩。
侯小英見到侯衛東眼在瞟著鄰桌,道:“當市長的人,本質上還是臭男人。”
胖子何勇扶著大肚子,道:“這是男人的本,若是看見沒有任何興趣,這個男人也就失去了創造能力。”侯衛東和侯小英是坐在有後背的塑料椅子上,這是大排檔的標準裝備,而何勇長得胖,坐在這種塑料椅子上便覺得肚子是個大負擔,他特意要了一張板凳,這樣才覺得肚子舒服一些。
侯衛東小聲地道:“那邊人我認識。”
“是朋友。”
“不理他,難得與姐夫清清靜靜喝酒。”自從黃子堤外逃以後,侯衛東與劉坤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基本上沒有來往,他也不會天真地重新做朋友。
劉坤的注意力集中在朱瑩瑩上,並沒有看到侯衛東。而朱瑩瑩則看見了侯衛東三個人,愣了愣,把劉坤放在腰間的手擋開了。劉坤藉著酒勁,不屈不撓地繼續將手放在朱瑩瑩的腰間。
朱瑩瑩低聲道:“別鬧,鄰桌有一位認識的人。”
劉坤扭頭一看,恰好與侯衛東對視。侯衛東很有風度地舉了舉杯,算是打了招呼。
劉坤驟然遇到侯衛東,有些懵懂,很被地點了點頭。
朱瑩瑩有些驚奇地道:“劉坤,你認識侯衛東。”馬上恍然大悟,道:“你在沙州做生意,侯衛東曾經是沙州市領導,你們當然認識。”
劉坤一直認爲,他人生路上最大的悲劇就是遇到了侯衛東,他的所有的功在侯衛東的芒之下都暗淡無,他在心裡將自己的挫折全部歸罪於侯衛東。哼了一聲,道:“侯衛東有什麼了不起,你認識他?”
朱瑩瑩並沒有注意到劉坤的臉,道:“以前侯衛東還在益楊開發區工作之時,我就認識他,沒有想到他居然混到了省政府,這個人還真是了得。”說這話之時,眼一直朝著侯衛東方向。
劉坤看著朱瑩瑩的神態,潛藏在意識深的挫敗又涌了上來,還略略有了些醋意,他提著一瓶啤酒,來到了侯衛東桌前,皮笑不笑地道:“侯大市長,接見一下草民。”
侯衛東現在的份實在不屑於同劉坤計較,他見劉坤有了醉意,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道:“說什麼接見,坐吧。”
劉坤噴著酒氣,道:“你現在是一市之長,我是小老百姓,怎麼敢挨著你坐。”
何勇見到劉坤這個醉醺醺的樣子,說話難聽,不悅地道:“你喝多了。”
劉坤瞪著何勇,道:“你他媽的是誰,。”
何勇大怒,站起來,一把抓住了劉坤的領,他是胖力不虧,抓著領,將劉坤幾乎提了起來。
侯小英問:“這人是誰?有矛盾?”
侯衛東道:“我的大學同學,黃子堤書。”
侯小英聽說是這層關係,眼見著丈夫就要舉起拳頭,道:“何勇,算了。”
何勇最聽侯小英的話,他推了劉坤一把,放了手。劉坤蹬蹬地退了幾步,一屁坐到了地上。這時他的酒意上涌,哇就吐了出來。周圍幾桌人見有人嘔吐,都很厭煩,紛紛掩鼻。大排檔老闆倒是經常遇到醉漢,他裡小聲罵著,同時安排服務人員清掃嘔吐。
侯衛東好不容易纔跟著姐姐和姐夫出來吃一頓大排檔,沒有料到就遇到喝醉酒的劉坤。他見劉坤的狼狽樣子,覺得很沒有意思,走了過去,冷冷地對朱瑩瑩道:“劉坤喝醉了,別在外面多喝,小心出事。”
經歷了方傑之事,朱瑩瑩在心裡對侯衛東產生了畏懼之心,有些躲閃著侯衛東的目,道:“不好意思,劉坤喝多了,我把他扶回去。”
侯衛東與劉坤的同學之在多年前就淡了,不過,他與劉坤的姐夫季海洋關係匪淺,見他這樣子,問道:“是你開車嗎?”
朱瑩瑩道:“來的時候是劉坤開的車?”
侯衛東掃了一眼劉坤,道:“你會不會開車,如果會,就開車送劉坤回去,如果不會,另外找駕駛員。”
朱瑩瑩取了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對店老闆道:“沒有上的菜就別上了,這幾樣菜,我給一百元。”
店老闆苦著臉道:“龍蝦已經在鍋裡了。”
劉坤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對著店老闆吼道:“你他媽的,還想要多,再囉嗦,砸了你的店。”他以前是小白臉,最喜歡是耍心眼,此時當了老闆,接了祝老三等社會人,不自覺地帶著些兇氣。
侯衛東見劉坤變得太多,不再理睬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冷眼旁觀。
店老闆也是留著短頭髮的小夥子,爲了做生意已經收斂了不脾氣,聽了劉坤的話,也不服氣,挽了袖,拉著劉坤就要手。
朱瑩瑩趕又拿了兩張一百,連哄帶勸,這纔將劉坤拉走。來到車邊,劉坤又在扶著車吐了一陣,被朱瑩瑩拖上了車,靠在座位上就睡著了。
朱瑩瑩看了劉坤一眼,暗道:“沒有想到這個小白臉還是一個酒瘋子,真是倒黴。”
等到劉坤離開,何勇問道:“這人是誰,和衛東有仇?”聽了侯衛東簡略介紹,他道:“原來他就是季海洋的小舅子。”
侯衛東倒有些驚奇,道:“你以前聽說過他?”
何勇推了推眼鏡,道:“在沙州做生意的人,都有各自的圈子,我聽說過劉坤這個人,全靠著姐夫是財政局長。別人做了政府工程,都要拖個二三年才能拿到錢,他做了工程,可以按進度結帳。”
自從黃子堤外逃以後,劉坤就淡出了侯衛東的視線,此時聽說他在做工程,道:“他在做什麼?”
“劉坤在做房地產,也在修路,反正是什麼賺錢做什麼,這兩年靠著姐夫,發了財。”何勇順著這個思路講道:“最好賺的錢就是政府的錢,只要有關係,接上幾個工程,就發了。象我們這種老老實實做實業的,國際行影響大,賺的是辛苦錢。”
何勇一邊說話,一邊用眼打量著侯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