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葉詩研的死,陸漸紅的心頭非常沉重,喬初一在看到車子是由以前的高師傅開的時候,目裡閃過一驚訝,卻是什麼也沒有說,默不作聲地去了辦公室,麻利地爲陸漸紅泡了杯綠茶,彙報起今天的日程工作。
陸漸紅心如麻,倒不完全是因爲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想,如果葉詩研真的是那樣的話,會是誰的指使呢?葉詩研的生活是很簡單的,但是平時都接了哪些人,他不知道,張甲也未必會知道,畢竟張甲一直是跟自己呆在一起的。
批閱了幾份文件,陸漸紅便有些煩躁,喬初一進來提醒他要參加一個會議,陸漸紅擺了擺手,說不參加了,讓康友偉替自己去開。
喬初一又是一怔,陸漸紅今天的狀態奇差,這可是極爲罕見的,不過喬初一知道不該問的不問,應了一聲,出去通知康友偉。
走到門口時,陸漸紅忽然道:“初一啊,你通知一下華部長,讓他來見我。”
陸漸紅雖然心,但是他卻知道,心就是再也是於事無補,事已經如此,除了小心謹慎以外,別無他法。他在自我安,他的病只是一個意外,而葉詩研的死更是一個意外,絕對不是什麼謀。所以在定下了神之後,想到昨晚華雄的事,讓喬初一他過來。
華雄的步伐很輕快,整個人也顯得異常地神,進了辦公室,謹慎而不生分,恰如其分地表達著他對陸漸紅的敬重和做下屬應有的姿態。
華雄彙報了反四風工作的宣傳況。這項工作已經開展了一段時間,目前正在進行第二的活。通過第一的活況來看,存在不問題。
華雄這一次做足了文章,在向陸漸紅彙報之前,跟組織部長昌懷討論過反四風中存在的形式主義現象,而且也與市委副書記柳建仁換過意見。
陸漸紅點頭道:“你所說的問題,建仁書記和昌懷部長都曾跟我探討過,華部長,你的目很獨到。回去準備一下,以市委的名義刊登一篇反四風的文章作爲導向吧。”
華雄大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而陸漸紅把這個擔子給他,而不是市委辦公廳或者是政研室,這完全是對他的信任。
坐了片刻,陸漸紅又讓喬初一把市委副書長、辦公廳副主任書德憲了過來。
書德憲一直遊離於權力圈之外,雖然是市委副書長、辦公廳副主任,但是上有書長,辦公廳的事並不多問。市委主管主辦的刊《前沿》由他一手負責,或許是年紀大了,鬥強好勝心大大減弱,也就安心弄起這個雜誌來。
總而言,雜誌辦得有聲有,卻也沒有什麼亮點之。
進了陸漸紅的辦公室,陸漸紅的桌子上放著近期的雜誌,陸漸紅正在看雜誌的目錄,頭也不擡地念著一篇篇文章的題目。
書德憲有些愣神,書記沒有搭理他,是以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聽著陸漸紅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不滿之意,心就提了起來。
幾分鐘,對於書德憲來說,似乎有幾個世紀那麼漫長,這在幾分鐘裡,他的腦袋裡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迎接他的會是領導什麼樣的狂風暴雨。
“德憲同志來了,站著幹什麼,坐啊。”陸漸紅的聲音著一機械,讓書德憲心狂跳。
五十多歲的人了,在沙發上坐得腰桿筆直,頭卻是耷拉了下來,不敢正視陸漸紅的目。
陸漸紅的聲音聽起來忽然有一和:“德憲同志一直在負責《前沿》吧?”
“是。”書德憲不敢多話,他覺到陸漸紅的不善。
“《前沿》這本雜誌由於歷史原因曾經被停刊,後來恢復刊名,深社會各界和廣大讀者的好評和肯定,獲得了很多的獎項,作爲市委的機關刊,這是非常值得驕傲和自豪的。”陸漸紅道,“但是德憲同志,我看了最近幾期,質量在下降,有很多灌水的分啊,我們的刊要突出理論、思想和實用,著重對重大理論問題的宣傳和對社會熱點問題的及時報道,可是這幾期我沒看到有什麼新鮮的論調,都是些陳腔濫調,人云亦云,這樣下去的話,刊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嘛。”
書德憲背後已是完全溼了,儘管房間的溫度並不高,可是他的額頭已是汗水直滴了,垂著頭道:“陸書記,這是我的失誤。”
陸漸紅也沒有過多地去批評他,淡淡道:“我們的刊是政治刊,必須引領流,把握導向,堅持從現實生活中提出問題,從政治思想理論上回答問題,力求‘解’和‘管用’,方針是鮮明突出的理論、思想、指導和針對。最近宣傳部正在分解反四風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嘛,爲什麼要反四風?就是因爲我們離了羣衆。德憲,我期待你的彩表現。”
書德憲不由道:“陸書記,是我的失職,我一定會用心辦好這份刊,如果下期沒有突破的表現,我接組織上的一切分。”
陸漸紅笑了笑道:“分不是目的,改正纔是宗旨。”
話中雖有鼓勵的分,但是卻分明是在告訴書德憲,做事就得認真,在機關裡,最不缺的就是人,副書長好幾個,能力沒有哪個差,態度如果不端正,不介意一,讓你一邊涼快去。
看著書德憲近似於連滾帶爬地從辦公室離開,陸漸紅把放在屜上的手又了回來,這份手寫的改革方案如果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還是再穩一穩吧。
喝了一口茶,陸漸紅搖了搖頭,今天的心緒真的不寧啊,按理說,像書德憲這樣的事,是本沒有必要自己親自來說的,康友偉這個市委書長完全夠了,再不行就讓柳建仁跟他談一談,今天卻是自己去“嚇”他,還是有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