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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10節 爆破

雖然鄧名信心十足,但是劉純卻依舊是將信將疑。在他看來,火藥的力量也就僅僅能夠把一個鐵球彈丸從炮膛裡推出去,想要炸塌幾米厚的城牆是不能想象的;袁宗第同樣知道劉宗敏失敗的教訓,不過他倒是傾向於一試。他覺得,昆明之戰似乎證明了三太子這個人對火勢有一種特別的促進效果,據周開荒對昆明武庫炸的描述,好像三太子有一個直徑數裡的作用範圍,在這個範圍裡火藥的威力能夠得到極大的提升。

作爲一個現代人,鄧名認爲用火藥進行破是理所當然的。在他原來的世界,這種戰要等到太平天國時期纔會被大規模應用,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楊秀清進攻南京。南京的城牆是朱元璋修建的,牆基厚達十五米,高十餘米,固若金湯。當時滿清兩江總督陸建瀛手中只有五千人,就敢憑藉南京城牆抵抗數十萬、號稱百萬的太平軍——陸建瀛認爲南京城池堅固,清初擁有大量火炮的鄭功都拿它無可奈何,防太平軍也不問題。

一開始太平軍也確實無計可施,雖然兵力百倍於城的清軍,依舊無法突破城防。太平軍曾集中火炮對南京城牆進行晝夜不休的炮擊,但如雨點的炮彈都被十五米厚的城牆擋開,只能對城樓上的建築造有限的破壞。後來楊秀清就挖掘地道至南京牆基下,用棺材盛滿了黑火藥,封閉地道後進行破,將幾乎堅不可摧的南京城牆炸塌,從而奪取了這座城市。

鄧名本來建議打造一個木製的容,但袁宗第和楊秀清不謀而合,說何必這麼麻煩,去挖一棺材用不就得了?

士兵們從墳崗找來幾還算堅固的棺材後,鄧名挑了一個看上去最結實的。明軍的計劃是首先把這空棺材運地道,按照棺材的大小,在鄖的牆基上掏一個窟窿,然後把火藥從袋子裡倒出來,放在棺材裡攪拌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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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名總覺得挖墳取棺不道德,不過看袁宗第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鄧名知道勸也沒用,只是在心裡琢磨若是破能夠功,以後一定要自己製造容。劉純在邊上看著士兵們的準備工作,依舊不相信這一招能夠管用。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功的先例,只有劉宗敏失敗的教訓,劉純不信這麼點火藥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

破這戰目前除了鄧名沒有其他人知曉,更不會明白封閉空間的重要意義,因此鄧名就帶著親衛親自下地道去查看牆基下的空隙。

趁著鄧名離開,劉純就對袁宗第抱怨道:“就算把這個棺材盛滿了,頂多也就是十口袋火藥吧?如果是用來開炮能打多炮,這些炮彈就能把城牆轟出缺口來嗎?能打掉一層皮就不錯了。”劉純仍然覺得火藥只能推大炮的彈丸,就算把全軍所有的火藥都用來發彈丸也砸不開鄖的城牆,那麼其中一部分火藥當然更不行,還別提連一個鐵球都沒有。

“你不是說過昆明有個‘明’字,會旺火麼?”袁宗第覺得沒必要和鄧名對著幹,攻城以來三太子一直認真學習,從沒有指手畫腳,現在提出唯一的一個建議而且充滿了信心,不好斷然拒絕:“這鄖不也有個‘’字嘛,一樣旺火。再說還有鄧先生,皇明三百年的火德,那是鬧著玩的嗎?”

純也就是隨口抱怨幾句罷了,他和袁宗第的想法差不多,既然鄧名堅持那怎麼也得讓他試試,而且就是失敗了他們也絕不會責備鄧名浪費火藥和時間,反倒一定會寬他一番。

明軍在下面掏牆基的時候,城的清軍正在牆後面挖水渠。鄖的防守者不認爲明軍會強攻,所以也沒打算出城去逆襲土丘,而是選擇了挖水渠的應對策略。這條渠的挖掘速度並不是很快,清軍認爲,按照正常進度,還要好多天明軍才能把牆基掏空,至現在守將還沒有看到明軍把木樁運進地道。不過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萬一明軍想不開,真要挖塌勳的城牆,清軍守將就立刻灌水淹沒坑道,給明軍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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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守將按部就班地挖渠的時候,並不知道此時明軍的攻城準備工作已經接近完,而不是他預想中的十數日之後。

用來破的棺材已經裝滿了黑火藥,在把它封到牆基裡面之前,鄧名還需要測試一下導火索。最好用的導火材料無疑還是黑火藥,它不需要任何空氣就可以發生反應。爲了防止導火索的火藥,鄧名用柏油刷過的棉布做了一條長長的帶子,裡面裝上火藥。

先把一條裝滿火藥的袋子埋在土裡測試了一遍,確認可以勝任導火索後,鄧名就下令把棺材塞到挖出來的窟窿裡去,他本人親自在地道里負責封。選擇破的這段鄖城牆大約有三米寬,牆基接近五米。明軍挖出來的窟窿差不多四米深,棺材放置在城牆的正下方。在朝外的棺材板上打了一個,爲了保險,安放了兩條導火索,然後開始把窟窿填實。

使用的材料包括大量的石磚,鄧名先砌一面牆,然後糊上一層土,再開始砌第二面牆;下一面牆的磚塊和上一面牆的磚塊錯擺放,然後再糊上一層土……一層接著一層。鄧名唯恐封不好,層層之間都要夾上土層,也不知道最後砌了多面牆,反正是不計其數。挖出來的地道被磚牆堵上了一小半,封層恐怕得有十幾米寬了,如果不是導火索不夠長了,鄧名本來還想再砌幾道牆。

擺好石磚後,鄧名依然擔心封層會鬆導致炸失敗,就用幾大木頭死死頂住最外的牆面。

在鄧名鼓地進行封工作時,鄖守將好奇地在城頭觀察明軍的靜。看到明軍往坑道里面搬運石磚時,清將百思不得其解:這是要幫我修固牆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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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坑道里面運木頭雖然是攻的正常步驟,不過落在清將眼裡同樣顯得十分古怪,他確信明軍不可能這麼快就挖出了足夠大的,現在運進木頭,除了給挖掘和運土造麻煩,沒有任何其它的好

在正常況下,運木料進坑道也是隨挖隨運,每當挖空一塊地方就用一木料支撐住牆基,不可能一口氣挖完然後再同時把木料運進去,因爲那樣牆基早就會下陷,把裡面挖掘的人死。最後,清軍守將覺得,明軍運進地道的木料看上去並不適合用來做支撐立柱,而且明軍運了幾以後不繼續運了,顯然是放棄了。

“哼!就算是練兵,也得當真的去做纔會有效果。”清將對城下的明將嗤之以鼻。他直到最後也沒想明白明軍運磚塊是要幹什麼,不過斷定敵人仍是在訓煉隊伍,而且訓練工作進行得很潦草:“要是讓新兵們看了,認爲這種小木料就能當支柱的話,以後真要攻城不是要出大笑話!”

懷著對敵人的極度鄙視,清軍守將離開了城牆,到下面去檢查水渠挖掘的進度,到自己嚴肅認真的態度同外面那些敷衍了事的明軍形了鮮明的對比:“看看我,就是明知道對方不會真的攻,還是要認真地挖著渠,真的挖一個池塘出來並且蓄水……這樣練兵纔有作用嘛。”

儘管不贊同鄧名的計劃,可是當劉純看到鄧名滿塵土地從地道里爬出來後,還是深這個宗室子弟果然與衆不同,這種下坑道的事一般的將領都是不屑於親歷親爲的。

鄧名又做了一條新的導火索,把它同地道里的導火索牢牢地連接起來,依舊是用香燭當作延時引信。部署好這一切後,鄧名就要求劉純和袁宗第下令軍隊遠離這一帶。黑火藥若是沒有發生炸,那頂多是有灼熱的氣流,但若是發生炸,肯定會有衝擊波出現,在昆明的時候鄧名就有會,現在就指炸的衝擊波能夠破壞鄖的城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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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沒有破過,所以鄧名也不知道人們距離多遠纔算安全,只是一個勁地讓大家再走遠一些。最後,明軍一直退到了距離破點一里地以外。

守軍注意到了明軍的異常,覺得今天明軍的古怪行爲實在太多了,把他們看得稀裡糊塗的,不過他們並不認爲和城牆有什麼關係。就算時間足夠,就算明軍已經完攻的前期準備,打算燒燬立柱讓城牆坍塌了,也不該把軍隊躲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城牆就算坍塌也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能夠造一個可供攀登的斜坡就屬於很功的攻了。

一般在發起攻前,攻擊者都會在目標牆段前擺好進攻陣型,準備在第一時刻奪取可能出現的斜坡。而守軍也會因此而得到警報,同樣會集中軍隊準備保衛危險的城牆,同時放水灌地道。

看到所有的人都遠離危險區域後,鄧名親手點燃了香燭,然後飛快地離開地道,發足全力跑向不遠的馬,跳上馬背就頭也不回地遠離土丘而去。

袁宗第和劉純等著看鄧名這一番辛苦佈置的結果。

他們兩人邊的明軍並不多,此時大部分明軍正在遠修築雲梯、挖梅花樁,其它幾個新土丘下的地道挖掘也在繼續。在這羣人當中最有熱的就是跟著鄧名去過昆明的那批衛士,不過其中幾個諸如李星漢就擔心火藥量太,畢竟一棺材火藥不能和昆明的一倉庫火藥比。趙天霸和穆潭聽說鄧名的計劃後,反應和劉純差不多,他們從未聽說過這種戰,因此心中都有些懷疑。

因爲擔心地道里通風狀況不好,所以在火藥導索上的香燭很短,鄧名估計現在應該已經點燃導火索了。砌牆過程添加的都是乾土,而且牆壁的火藥束用棉布包裹著,應該不會有問題。

“不知道一棺材火藥夠不夠。”鄧名也有同樣的擔憂。他知道,很快導火索就會把棺材裡的火藥引燃,幾百斤的火藥在充分反應後,會化作一團溫度很高的高,估計能有一千度左右。如果四周都能抗得住這力的話,這團氣最後就會慢慢冷卻,同時不停地從隙中逸出,讓鄧名白辛苦一場;而如果有某一個方向抵抗不住這力的話,氣團就會破土而出,造劇烈的炸。

“如果火藥夠了的話,會從哪裡噴出來呢?”鄧名思考著這個問題。地心是肯定不可能的,氣團力再高也不能往地下跑;水平的另外三面是結實的大地,比較脆弱的一面是地道方向,即使砌了十幾米厚的磚土混合牆,它的堅固程度也無法與大地相比。

但是最脆弱的應該是位於破點上方的城牆。鄧名想起,初中理學上好像說過力等於面積與強的乘積,棺材上表面的面積最大。

“幸好我是把棺材直著推進去的。”因爲挖地道是件很艱苦的工作,所以在牆基下掏窟窿的時候,明軍自然而然地以那棺材正前截面的尺寸爲標準,截面小工作量也就小。鄧名覺得比較脆弱的地道方向因爲截面小,到的力相應也應該比較小。

不過鄧名想到了很多不足之,既然閉空間的大小和反比關係,那就應該儘可能地填充窟窿裡的空間纔對,棺材裡也應該用石頭充分實,把空間到最小。若是能一半的空間,那強就能提高一倍,力也會增大一倍。以後一定要用特製的容來裝火藥,最好是使用上表面寬闊、而且相當低矮的木匣,讓想破壞的那個方向上到儘可能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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