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縣區前來市裡複試的探針站預選值班員都有一名領隊，通常是辦公室或者經發辦主任級別的，但也有兩個縣區是副縣長帶隊，其中就有云山縣的範一燕。

由於之前通過電話，所以費柴得知趙梅和秦嵐都來了。秦嵐無所謂，反正有魏局長照顧著，但是趙梅就有點讓人擔心，所以費柴和沈星一起去商務酒店探。

範一燕見了費柴，自然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親熱，而且還沒等他說，就告知：“放心吧，我安排趙梅和我住一起的，我來照顧你就放心吧，怎麼說也是我師妹啊。”

費柴見自己要說的話都已經被提前做到了，也就沒有什麼再要叮囑的，只是在範一燕的陪同下去探了一下趙梅，聊了幾句，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也算是進了心。不過他對範一燕還是不太放心，且不說生開朗好際，又是個副縣長，這次來既不用考試也不用培訓，社活是不了的，若是不在的時候，趙梅有個好歹可怎麼辦？於是在告別的時候把這個擔心也就跟範一燕直說了，範一燕滿不在乎地說：“你放心吧，我會安排的好好的。”

見說的信誓旦旦的，費柴也就姑且信了。

在複試前，還安排了兩天覆習時間，其實就是給大家勾畫一下重點，讓考試績普遍都提高點，以免太不好看了。蔡夢琳還親臨現場說了些鼓勵的話，又安排市裡高中的幾個老師過來做了點輔導。這下吃住行都安排的好好的，若是績靠差了還真有點對不起人。

這次複試沒有明確的分數線，而且據各縣區的需要從績高低開始取，取完爲止。而且還有一次檢，當然也是免費的，畢竟很多探針站遠離縣區城市，質差了的人幹不了這個。

費柴對趙梅的績一點也不擔心，畢竟是教師出，又好學，就算在這羣人中考個狀元也是理之中的事，只是檢這一關鐵定是過不了的，而且費柴心裡也不願意兼任這個職務，畢竟就那個質讓人擔心的。

結果考試績出來果然毫無懸念，趙梅順順當當的就得了綜合績第一，但出乎意料的是秦嵐居然也得了總績第四，這讓費柴對有些刮目相看，魏局也對此頗爲得意。

考試過後是檢，檢過後是面試。趙梅沒能過的了檢，其實這也是預料當中的事，但是提出，即便是沒有能夠爲探針站值班員，也希能參加培訓班的學習，反正現在放寒假，學校沒有什麼事。費柴和曹龍商量了一下，覺得能讓參加培訓也好，算是圓個夢吧，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面試結果一出來，落選的人員就都被打發回家過年去了，被選中的人員都被留下培訓，爭取大年過後就開始上崗。在正式培訓前還讓他們到地監局參觀了機房。

培訓人員的責任主要由錢小安負責，可是他同時還是地質模型程序的主作員，實在是有點忙不過來，於是就連朱亞軍都親自上了陣，也來講了兩堂課，到底是科班出，也算是中規中矩。

其他人上課，那些帶隊的人就沒了事做，就紛紛四走親訪友拉關係，範一燕也不例外，所以費柴發現，照顧趙梅時間多的倒是秦嵐，而且非常的細緻，這讓費柴對這個人的印象有了些改變。不過秦嵐到了晚上，只要範一燕一回來，就溜的不知所蹤，估計是去和魏局小聚了。魏局這次爲了的事搭了不的人面子，也花了些錢，債償也在理之中，反正大家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嘛。

範一燕雖然在上課期間四遊，可也沒忘了尤倩這位閨，兩人一起出去小聚了好幾回，不過當費柴過來上課時，卻又規規矩矩地坐在教室裡，其實這個培訓參加不參加都無所謂，又不用去探針站值班。

有意思的事，蔡夢琳爲了表示對這次培訓的重視（這可能只是原因之一）撿著費柴講課的時候也來聽了幾堂課，這倒好，費柴的三個弟子，蔡夢琳、範一燕、趙梅算是聚齊了。

不過這三人之間可沒有什麼同門之誼，蔡夢琳雖然級別比範一燕高出很多，但是現在畢竟無依無靠的，不像範一燕還有個在省城的老爸做後盾，所以兩人相融洽，甚至一見面就了好朋友，畢竟彼此都有可以仰仗的地方。可對趙梅，蔡夢琳就冷淡的多，畢竟在眼裡，趙梅不過是個弱多病的縣城中學老師，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費柴就最喜歡趙梅，因爲只有，纔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想從他這裡學點東西，那兩位的目的就不明確了。

也正因爲費柴高看趙梅一眼，所以範一**時還是比較照顧趙梅的，算是了費柴的脾氣，這種男人你若要想讓喜歡你，你就得學著喜歡他喜歡的東西。

一個春節就這麼忙忙碌碌地過去了，培訓班於正月十四這天正是結束，張市長百忙之中過來親自爲畢業學員頒發了上崗證，晚上更是免不了要吃喝一番表示慶祝，畢竟這還是在年裡頭呢，爲了這個培訓，大家年也沒有過好，這也算是補過了一個。

第二天，各地學員紛紛離開南泉，趕回各自的縣區家裡，準備和家人團聚，過一個正月十五，然後正月十六就要上崗點名了。費柴也想在十五這天帶著全家人回丈母孃家一趟，可是卻被範一燕等一干人拉著不放，從一早被糾纏到晚上，直到後半夜才喝的薰薰的回家，落得了一大堆的埋怨，疚不已。

第二天，範一燕正要帶著趙梅回雲山，卻突然接到電話，老爸昨晚喝多了酒，犯病進了醫院，這可是大事，急的用電話請了一個假就趕回省城去了。費柴見趙梅沒有了人照顧，有心親自送一趟，可局裡面的事拖著，又實在走不開，這時確是魏局幫了他的忙，原來魏局打算送秦嵐回雲山，正好可以一併送趙梅回去。

不過魏局這些好事也不是白做的，他這次使出渾解數來，把秦嵐安排到了局裡雲山縣城最近的探針站，公路距離只有五公里，條件算是最好的了。對此費柴頗爲不滿——幸虧南泉市區還沒有建設探針站，否則肯定得給弄回市裡來。可有意見歸有意見，畢竟人家這次算是幫了忙，費柴還是客客氣氣地道了謝，把趙梅送上魏局的車，又叮囑了秦嵐幾句，才和趙梅依依惜別。

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還是什麼，魏局走前特地在局裡請了三天事假，估計是準備和秦嵐過個小月，可他走了還不到四個小時，估計也就才把秦嵐送到探針站，他老婆就病危了，他兒子急著打電話催他回來。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魏局接了電話急匆匆的就往回趕，結果把車開到路旁的麥地裡去了，好在人無大礙，只是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裡胡啦的嚇人。就這麼一耽誤，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老伴已經嚥了起。

魏局的妻子去世，局裡的同時都紛紛湊份子，有幾個知曉的人邊錢邊笑著說：“唉……隨了白事，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隨紅事了。”就好像死老婆反而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一樣。

但是魏局還是難過了好幾天，據說秦嵐打電話來安他都被他掛了電話，說的臺詞很老土：我現在就想一個人靜一靜。但所表現出的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卻是裝不出來的。

完了探針站值班員的考試培訓，地防的工作輕鬆了不，而前往災區的吳東梓和章鵬也回來了，兩人這次吃了不苦，但神和健康都沒有問題，於是費柴讓他們稍事休息，又把全的工作重點移到了探針站的建設上來，這段時間這塊工作全是鄭如鬆這一個老頭擔著，也夠辛苦的。

費柴把裡的人分幾個組，除了錢小安的小組要時刻對主系統進行觀測外，其餘的人全班下到個縣區對探針站的建設進行最後的衝刺，同時也對當地值班員做一些技指導。費柴作爲長自然也要力行，恐怕又要出一陣子差，讓尤倩獨守空房了。不過說心裡話，費柴對於這次下縣區去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的，這主要是想去雲山縣，畢竟又有陣子沒能見到張婉茹了，心裡很是想念，而且也想看看趙梅，這次因爲原因沒能考上探針站的值班員，心裡多多也是有些失落的，雖然表面上沒有一點表現。

費柴在發現給張婉茹打了一個電話，不知怎麼的，覺得張婉茹的話音裡著幾分冷淡，心裡一涼：難道我要失去了？但隨即又寬自己：反正就是不該屬於我自己東西，已經佔了這麼久早就值了，更何況朱亞軍和範一燕都說此人不能久留，久留畢生禍端嘛。可是越這麼想心裡就越局的難，心居然忐忑起來，當車路過香樟村時，他過車窗看著那正在被工廠逐漸吞噬的村莊，心臟不由得有些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