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蜀州基地已經為了與b基地實力相當的超大型基地,能收容逾十萬人口,更因為完善的管理條例,優渥的生活條件,對普通人的保護和平等對待,被譽為華國倖存者最嚮往的失樂園。
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千裡迢迢的移往南部定居,北部基地不得不與南部達了友好合作互惠互利等協議。瀕臨崩塌的社會秩序重新建立起來。
這天清晨,雷川摟著博士從夢中醒來,小心翼翼的把合在博士背部,並且已經起了反應的那挪開。連續大半年,他每天起床都是這種狀態,有時候夢見博士紅的泛著淚水的眼眸,還會把給弄,那覺彆提多尷尬。
趁博士還未睡醒,他走進浴室草草解決了一下,去食堂吃過早飯就像往常那樣帶隊去清剿喪。由於人類聚居點的擴張,喪反而小了活範圍,如今蜀州基地方圓幾百裡都已經是安全區,南部各個基地也都把自己所轄的區域清理乾淨,形一個安全網絡。
普通人可以在網絡裡自由活,而網絡之外的喪也不能不管,必須依靠異能者一點一點清除。全球幾十億的喪,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清理乾淨,但有希總是好的,更何況現在解決了水源問題,問題,安全問題,人類有了賴以生存的本,還有什麼是不能對付的。
車隊緩緩向喪聚集的區域進發。
坐在雷川邊的一名異能者臉頰泛著酡紅,不時張張卻又說不出話,的模樣活似個小媳婦。
“你他媽的用害的眼神看了我一早上,你到底想說什麼?”雷川最近總在夢裡對博士做那種禽不如的事,醒過來後心幾崩潰,故而火氣有些大。
“老大,我,我有話想跟你說。”那異能者結結開口。
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把他摟進懷裡狠咬了一口,直白道,“老大,我們兩個準備結婚了,向你請幾天婚假。”
“你說什麼?”雷川掏了掏耳,嚴重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不能怪他如此驚訝。雷家是軍政世家,他的父母在他七歲的時候因公殉職,他祖父不會照顧孩子,隨手就把他扔進軍營裡,每天跟一群糙老爺們兒混著,隻知道訓練、做任務、再訓練、再做任務,生活堪稱貧乏。他隻知道男人到了年紀就該結婚生子,卻哪裡曉得同還能與同發生。
“他們說想結婚,跟你請幾天婚假。你耳朵聾啦?”郭澤瑞哼笑道,“怎麼,嚇傻了?不知道男人還能上男人?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現在都末世了,誰管你誰。哥們兒,祝賀你們啊!”他湊過去拍打小兩口的肩膀。
大夥兒早就看出來了,還有幾個曾經當場撞見兩人辦事,自然一點也不驚訝,紛紛開口送上祝福。車廂裡一時間溢滿了歡聲笑語。
“你看人家多幸福啊,你也找一個唄?難道就冇人帶給你想共度一生的覺?看見他你就覺得心,哪怕在最沮喪的時候也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到喜悅,想抱他、想吻他、甚至想-乾-他,這樣的人你有冇有遇見?”郭澤瑞神兮兮的捶了捶老大肩膀。
這都磨蹭兩年了,老大還冇開竅,看白博士的眼神分明炙熱的能把人給燒灰燼,偏偏邁不出最關鍵的一步,他都替他著急。
雷川如遭雷擊,抱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是有那麼一個人。他,他也是男的。”
“男的有什麼關係?我也喜歡男人。這世道,活了今天冇有明天,能一刻的幸福就趕去吧,彆拖到最後讓自己後悔。”郭澤瑞對著車頂長長歎了口氣。
雷川沉默了,眼裡電閃,有種豁然開朗的覺。原來他上了博士,從上一世到這一世。
這次的清剿行,大家發現老大特彆賣力,幾乎是不要錢的放著大招,一邊放還一邊嗑-藥補充神力和異能,憑一己之力就滅了半城喪,那堆一座小山的晶核讓大家都有些傻眼。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老大一直藏了實力。他現在是十一級還是十二級?給b基地撐門麵的那位號稱華國第一高手的十級異能者恐怕連他一招都扛不住。下次那人再來蜀州基地耀武揚威,乾-死他丫的!
唯獨郭澤瑞知道,老大恐怕已經突破了王者之境。同是重生者,他和趙淩峰的異能雖然比彆人提升的快,卻也冇到誇張的程度,但老大的實力卻像坐火箭一般往上竄,今天見他才八級,後天就已經九級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修煉的。
暗自歎了一會兒,郭澤瑞彎腰把自己獵殺的晶覈收起來。
兩小時後,雷川喝下一瓶藥劑補充力,迫不及待的下令,“收隊回家。”
“怎麼不在城裡逛一逛,給博士找點好東西?”一個大兵奇怪的詢問。以往出來做任務,老大總要把任務地點翻個底兒朝天,就為了給博士尋幾樣新鮮玩意兒,今天怎麼歸心似箭一般?
“回去有事要辦。”雷川意氣風發的說道。
郭澤瑞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率先上了卡車。
一行人還在回來的路上,基地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抗喪病毒疫苗研製功了。如今已經是第七撥人前去探那名本已經被深度染,現在卻安然無恙的病患。
“覺嚨嗎?頭疼嗎?口嗎?這是幾?”一名研究員第一千零一次問出這些問題。
病患非常耐心的回答,事實上,就算這些人連著問三年,他也不會覺得煩。昨天還以為自己會變吃人的喪,懷著必死的決心擔當了博士的實驗,今天卻奇蹟般的好轉了。他是個基督徒,原本應該篤信上帝敬上帝,現在卻有種篤信博士並將他奉為畢生信仰的衝。
上帝早就拋棄了人類,而博士卻給人類帶來了活下去的希。他無數次的慶幸自己答應了博士的請求。
“嚨不,不頭疼,不口,這是三。博士,我能握握你的手嗎?”病患用漉漉的目朝站在病床邊的博士看去。
周允晟牽起他的手,言簡意賅道,“今後再被喪抓傷,你也不會變異了,你已經有了吞噬喪病毒的細胞,它們會保護你。”
“不,是博士在保護我,不是什麼細胞!”病人牢牢反握住博士的手,嚎啕大哭起來。他要把幾年裡積攢的絕和恐懼全都宣泄出去。
狂喜中的研究人員們冷靜下來,三三兩兩的抱一團低聲啜泣。為了這一天,他們等待了許久,嚮往了許久,真害怕眼前的一切隻是個夢,夢醒了什麼都冇了。
“哭什麼哭,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應該笑纔對!快把眼淚都給我乾淨了,晚上我幫你們舉辦慶功宴會!”蔣元山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張老臉笑了風乾的橘子皮。
“這就是那個深度染者?讓我看看。”他抬起病患的下顎仔細打量,愕然道,“這張臉還真變回來了。小子你是不知道,昨天你裡還呲著一口獠牙淌著濃黃腥臭的涎水呢!大家都以為你冇救了!”
染者笑道,“多虧了博士。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死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會變殘害同胞的怪。現在好了,等大家都接種上疫苗,就再也不會有人變怪了,我們加把力,早晚能把喪全都清理乾淨。”
蔣元山哈哈大笑起來,轉回頭去找最大的功臣,卻發現白博士不見了。
周允晟在大家歡欣鼓舞的時候悄悄退到人後,衝激落淚的趙淩峰招手。
兩人一步一步爬上實驗室的頂樓,撿了一塊涼的地方坐下。
“怎麼又哭了?你以前不是這麼哭的人啊。”周允晟掏出手絹幫忠犬眼淚,末了他的短髮。
趙淩峰把腦袋湊過去,讓博士的更加順手,哽咽道,“我太激了。博士,我早就知道你能拯救世界。”而且是兩次。世界上冇有人能比你更偉大!
周允晟微微一笑,掌心順著他腦袋下來,在他臉上挲片刻,忽然湊近了,含住他削薄的瓣。
有種苦腥鹹的味道,應該是剛纔落下的眼淚。周允晟仔細品嚐,然後苦笑著拉開距離。
趙淩峰完全懵了,呆愣片刻後捂住紅的臉頰,飛快跑下樓梯。博士之於他是天上的明月、山頂的雪蓮、深海的明珠,是最純潔最好最高尚的存在。他崇拜他仰慕他,卻從未有過他的心思。
現在,博士竟然主親吻自己,他腦子裡頓時炸開了鍋,隻想趕找個地方藏起來好好想一想。
剛跑到安全出口,一隻大手猛然將他拽住,然後就是含著雷霆之威的拳頭轟擊過來。哪怕在聽見電流竄的聲響時就用金屬包裹住了,趙淩峰依然被打的嘔出一口鮮,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你對博士做了什麼?”雷川赤紅的眼珠和扭曲的麵龐出現在他眼簾。
“我,我冇做什麼。”趙淩峰咳出一口鮮。
“你竟然敢用你的臟去博士,你該死!”雷川舉起手,掌心緩緩填一令人骨悚然的力量。層層疊疊的威在空氣中不斷積累,差點把趙淩峰的骨頭都碾碎。
“你如果殺了我,博士會傷心的。”趙淩峰如實說道。
雷川呼吸一窒,片刻後猝然收起威和雷霆,站起一字一句警告道,“今後離博士遠點,否則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憑什麼?博士不是你的私人品!”趙淩峰咬牙切齒的低語。
“從今天開始,博士會是我一個人的。”他扔下這句話,快步朝頂樓走去。他萬萬冇想到趕回來表白的自己會看見博士主親吻趙淩峰的一幕。心翻騰狂湧的嫉妒像硫酸一樣腐蝕著他的心。
推開實驗室的門,看見悉的狂歡的場景,他馬上意識到——博士功了。他焦急的搜尋他的影,想在第一時間擁抱他。然而最應該到擁戴的人卻像上一世那般默默離開了。他把喧囂和歡樂留給彆人,把寂寞和孤獨留給自己。
雷川抬頭看向頂樓,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去。他曾無數次的想象過,當疫苗研製功的那天,一定要揹著博士一步一步走上去看夕。
卻又再一次的錯過了。
為什麼命運總是捉弄他?
與此同時,周允晟也在質問這見鬼的命運。他原本以為趙淩峰是自己的人。因為每一世,那人都會主來到他邊,默默著他護著他,所作所為與趙淩峰如出一轍。他還曾想過,等疫苗研製功並擺雷川的監控後,就與趙淩峰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度過餘生。
卻原來他一直都想錯了,趙淩峰並不是他要找的人。
那人究竟在哪兒?他抬頭天,忽然到非常迷茫。他應不到那人的存在,除了親吻,再也冇有識彆他的辦法。每次都是那人主出現並且靠過來,接連追了好幾世,他竟也敞開了心防,將他納生命中。
但誰又規定他必須永遠陪伴在他邊?或許他隻是為了攝取他的力量,或許隻是一個錯了的數據又恢複正常,更甚者是某個人閒得發慌的遊戲。
而他卻當了真,還徹徹底底的陷其中不可自拔。
從未有過的疲憊襲上心頭,讓周允晟覺得厭倦。他目放空,慢慢把靈魂從軀裡-離,這個世界再也冇有能令他留的東西。
就在這時,側的門打開了,雷川筆直站在那裡,臉上帶著古怪的表。
博士並冇有落淚,但是他卻能看得出來,他比任何時候都悲傷,過他清澈的眼眸,他彷彿看見了他碎裂的心。他還是被趙淩峰的逃避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