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石油機械總廠是特大型國企，區區兩萬人的廠子與勝利油田等級相當，哪怕在全國範圍，也堪稱牛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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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從他們工廠外的雕塑就能看出來。高達30米的巨大裝飾堪比英雄紀念碑，周圍的草坪整潔漂亮，佔據了至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地盤，將廠區全部掩蓋於後方。

來往於工廠的人，必須經過雕塑下方，目所見皆是天津石油機械總廠的榮譽：國家科學大會獎、國家金質獎、國家銀質獎、國家重大裝備技果獎、國石油學會API會標使用權……

劉司長著這些，頗有慨的道：“津石機械總廠的確底蘊非凡。”

“我們一直努力爲國最大最強的石油機械廠。”陪同的廠長杜利軍看似謙虛，實則驕傲的道：“我們現在的設計能力還比較弱，還無法做到全井深、全天候、全地貌。另外，我們在陸地石油鑽機方面很有經驗，海洋石油鑽機僅僅是初學乍練，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積累。”

國現在有海洋石油鑽機的工廠僅津石機械總廠一家，這一點，在場諸人都是知道的。

劉司長打了個哈哈，笑道：“那你們準備引進的採油機，比國生產的，能有多大的優勢？”

“噸耗電量40度以下，比咱們的普通油機節電40%。效率反而提高30%以上，等於造三臺就省一臺。而且，對方是轉讓全套專利技，並贈送一條生產線給我們試生產，非常人。”

劉司長不由看了蘇城一眼。勝利油田報上來的數據，可是比哈利伯頓的油機強多了。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採油機的優劣並非兩三個關鍵數據。

因此，劉司長揣著奇怪，繼續聽杜利軍的介紹。

蘇城在後面撇撇。

哈利伯頓是世界最強的能源服務供應商，他們的油機水準，自然不會這麼低。從時間上來分析，哈利伯頓應該已經有了能夠媲雙驢頭油機的產品。

不過，要以80年代末的工業水平達到這個目的，他們必須用上非常好的電機和減速機，遊樑井架的本也不會低。另外，再加上研發投，津石總廠就算買得起，也造不起。

蘇城以最大的善意猜測，哈利伯頓提供給津石總廠的油機，至是落後一代的產品，而且定然是常規型採油機。比起雙驢頭採油機而言，它的製造工藝和很本更高，效能卻相差無幾，最重要的是，發展潛力幾近於無。

杜利軍大約也知道此點，但是，哈利伯頓提供的油機比津石總廠的油機又好了一代以上。所以，只要石油部能批下來外匯，同意購買，這將是他們的又一顆金蛋。

整個津石總廠，對此都非常上心。

一行人很快進了津石總廠的總裝車間。

這裡的工人大約總是到參觀和圍觀，非常鎮定的繼續工作，任由廠長在旁說三道四。

蘇城對此倒是暗暗點頭。五六十年的大廠，工人素質的確很高。

劉司長也微微點頭。

杜廠長見狀，心中大安，笑道：“我們津石總廠的工人學歷，在系統是拔尖的。大中專以上的工人佔了35%。中高級職稱，佔了65%，生產一線的負責人，都是經驗富，有理論知識的實踐者。”

說話間，一臺油機完了裝配。

杜廠長連忙走上前去，笑道：“劉司長您看，這就是我們目前正在生產的4型油機，已經是國領先的水平了。不過，還是比人家差了一大截。”

爲了讓石油部同意引進，他是寧願貶低自己廠的油機，可見態度之堅決。

劉司長微微點頭，卻道：“我聽說勝利油田研發了一種新式油機……小卓，你給杜廠長介紹一下。”

他沒有直接點出來蘇城，也是一種關心和護。像是杜廠長這樣級別的幹部，說不定哪天就上調石油部或者油田去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小卓是劉司長從石油部帶過來的技人員，對油機等方面非常通，站出來毫無停頓的道：“勝利油田即將投生產的採油機，採用的是雙驢頭的造型，充分利用了遊樑上下運的特徵，能夠做到同一時間開採兩口井。目前的數據是，比貴廠4型油機效率提升50%，噸耗電量24.6度，比4型油機節電60%。”

“他們在吹牛。”杜廠長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劉司長的話，氣呼呼的道：“照你這麼說，他們的數據比哈利伯頓的油機還要強了？這怎麼可能。”

蘇城這時候忍不住開口道：“憑什麼國人做的油機，就一定要比外國人的油機差勁？”

杜廠長瞪了一眼過來，哼聲道：“什麼時代了？還給人戴帽子？咱們剛結束，整整10年停滯不前，當然比不上外國人了。”

他氣的是蘇城話。杜利軍的級別與劉司長相當，雖然因爲位置的關係，權力不同，但他在廠裡也是一言九鼎的角。對蘇城則不同了，杜利軍只看他的年齡就知道，這年輕人離地廳級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跳出來就搞中外偏見，這還了得。

劉秉劉司長則擺擺手，道：“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小卓，你繼續說。”

“是。”小卓頷首道：“雙驢頭採油機的結構非常簡單，估計本僅有貴廠的80%，維護費用相當。另外有一個好，是它與我們目前設備的互通很好，有40%左右的零件能夠通用，改造費用也很低。”

“盡說好的。”杜廠長的臉都漲紅了，怒道：“我就不相信，它本比我們自己做的油機低，效率還比我們自己做的油機高，要是真有這麼厲害，勝利油田早幹嘛去了？他們的機修廠乾脆別做了，把我們石油機械廠破產算了。”

“老杜，別急嘛。”劉司長上說著，作卻鼓勵小卓繼續說。

後者於是接著道：“雙驢頭油機的原理其實很簡單。傳統油機就是磕頭機的形式，通過一上一下的運，將油從幾千米深出來，送管道。雙驢頭油機利用了一上一下的作，同時完兩個井的取。清楚了它的設計思路就很容易理解，只要能夠實現這種設計，大幅度的提升各項數值是必然的。”

“試驗型的油機，已經做出來了？”津石總廠的技長憂傷的問。

“做出來了，提升50%的效率，節能60%就是實測數據。”

“數值太高了。“技長又有點不信。

“畫個圖就好理解了。”小卓卻沒有保護蘇城的意識，直接點名道：“雙驢頭採油機的設計者就在這裡，蘇科，你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蘇城毫不畏怯杜廠長殺人般的目，將津石總廠原本用來羅列己方優勢的黑板給拖了過來，刷刷的畫上採油機的示意圖，並在旁邊列上驢頭運的軌跡公式。

幾個技專家湊上去，認真看了起來，越看錶越嚴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