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不到,飯局就散了。原本陳天德還安排了卡拉OK,不過見林辰暮意興索然,也就不再堅持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親自把林辰暮送到了酒樓門口,又拉著林辰暮說了好一會兒話。其親熱的程度,讓不知的人見了,還會以爲他們是多麼要好的朋友。
婉言謝絕了陳天德安排人送自己回去的好意,林辰暮一個人沿著街道,迎著晚風慢慢走了回去。
大海灣酒樓距離他的住並不是很遠。
林辰暮住在市政府的單宿舍,雖說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外牆斑駁,線暗,連衛生間和廚房都是公用的,但能有一個私的個人空間,連傢俱家電也一併齊備,每個月只是象徵地扣三十塊錢的水電和房租,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雖說只是初春,風吹在臉上雖然還有點涼,卻已經覺不到冷,讓有了幾分酒意的林辰暮逐漸清醒了不。一路走來,他似乎能覺到有輕微的夜風從指間縷縷穿過,甚至還能時不時看到淡淡的、斑駁的樹影在手背上挪移、跳……
東屏的夜還是很,尤其是這兩年斥巨資重點打造市政形象工程,整個街面上是煥然一新,炫目的霓虹燈將都市的夜點綴得多彩多姿,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市區商業街繁華卻依然不減。很有幾分現代化大都會的味道。浮掠影中,打扮各異,卻都綻放著妖嬈的靚麗孩兒不時從他旁說著笑著走過,其中一個還不經意間和他發生了輕微的。林辰暮能清晰且清醒地覺到對方的手臂在自己左手肘部的,空氣中似乎飄散著淡淡的香水味,還有孩兒那抑不住的青春氣息。
一切都是那麼,令人癡迷沉醉,可林辰暮卻覺得自己和這一切格格不。爾虞我詐的場,似乎早就讓許多東西變質了,包括人的心境。
和楊衛國的一席長談後,林辰暮突然之間有了一種很強的使命和責任,就好像渾渾沌沌許久,終於知道自已要做什麼了,人生清晰起來。
於公於私,林辰暮的前途命運都和楊衛國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但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是,楊衛國這個市長幹得並不舒心。雖說下午的時候,自己也竭力將這一年多來所瞭解到的況,不論是否是道聽途說,全都向楊衛國作了介紹,讓他能夠儘快瞭解和悉況。但一來自己進機關本就不久,二來本就人微位卑,接不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想來對楊衛國的幫助也不會太大。
何況,就算是楊衛國知道了一切,找不到解決的方式和途徑也是枉然。
低著頭思索了半晌也無果,林辰暮搖了搖頭,不經意間扭過頭去,眼角卻驀地捕捉到一個悉的形。他子一凝,當目跟過去時,那子的背影恰好消失在拐角,一閃而沒。
林辰暮心頭不由得一陣狂跳,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如獲至寶地追了上去。
說實話,連他也無法理解此刻自己的行爲,就彷彿在那一刻,軀已經不自己支配了。
可當林辰暮追過拐角時,極目四,熙熙攘攘的人羣裡,卻再也搜尋不到這個影。他心猛地一沉,卻又不甘心地尋找起來,猶如一隻無頭的蒼蠅般四竄,來來回回了幾趟,卻仍是一無所獲,心中不一陣頹喪。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林辰暮皺了皺眉頭。自從自己被正式任命爲楊市長的書後,手機就沒斷過,認識不認識的都打來祝賀,他還不能表現出半點不耐煩,以免讓人覺得自己是小人得志。
從兜裡掏出手機一看,是王寧輝的,剛纔接通,就聽這廝大嗓門喊道:“你這傢伙,升了都不給我說,不當我是兄弟啊?”
“屁的兄弟。”林辰暮就笑罵道。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傢伙的聲音,卻是覺得心都好了不。
“咋的?升了就不認兄弟啦?虧我還找了幾個眉想給你慶祝一下!”王寧輝抱怨道。
“今天沒空,眉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
閒扯了一陣,又約好過幾天再一起喝酒,這才掛斷了電話。
雖然王寧輝沒說,不過林辰暮也知道,消息一定是楚蕓珊給他的。楚蕓珊雖然沒給自己來電話,但卻是一直關注著自己,這讓林辰暮心頭很是有些複雜。出電話來調出楚蕓珊的號碼,拇指按在發送鍵上許久,林辰暮最終還是輕嘆了一口氣,沒有把電話撥出去。
回到住,卻見一個冠楚楚、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站在昏暗的路燈下著煙,不時還看看手腕上的表,臉上有些焦慮的表。看地上菸頭的數量,他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林辰暮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個人他認識,是機關事務管理局管後勤的科長王偉德,自己目前所住的單宿舍就歸他管,以前可沒和他打道。當初爲了能在這裡要到一間房子,林辰暮還一咬牙,花了大半個月的工資買了兩條中華給他送去,要不機關裡那麼多單,自己哪能那麼輕易就住得進來?
可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辰暮還沒想明白,王偉德也看到了他,臉上立刻出燦爛的笑容,不等林辰暮開口招呼,他將手中的菸頭一扔,就快步走了上來,一邊還笑著說道:“呵呵,小林,還真巧啊。”
“是啊,王科長,又來視察啊?”林辰暮忙問道。
爲了防止住戶私接拉電線,堆佔通道等各種安全患,機關事務管理局的相關人員不時也會來這裡進行檢查。如果是查到誰違反規定的話,是會被取消居住資格的。
“呵呵,是啊,隨便過來看看。”王偉德打著哈哈,臉上著一子親熱勁,握著林辰暮的手用力搖了搖。隨即又低聲對林辰暮說道:“小林啊,你上次不是向我們反映你現在住的房子有些溼水嗎?當時太忙沒能及時理,現在三樓上空出了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考慮給你調換一下……”
林辰暮愣了一下,隨即也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他也不推辭,笑著說道:“那就麻煩王科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偉德滿臉堆笑,笑容裡似乎還給人些如釋重負的覺。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來遞給林辰暮道:“四單元306,你想什麼時候般都可以。裡面所有東西我都人配齊了的,你要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給我說。”
看著王科長的背影,林辰暮不由得笑了笑。這才一天時間,自己就到了權利的力量,難怪有那麼多人卯足了勁兒想要往上爬。那種覺,就像是了片一般,一旦上癮,就再也戒不掉。
上了樓來,剛纔推開門,燈還沒打開,林辰暮就看到地上有一個厚實的牛皮信封,似乎是讓人從門裡塞進來的。
“這是什麼?”林辰暮有些納悶,沒理由自己纔剛當上楊市長的書,就有人連夜送錢來吧?
打開來一看,裡面是幾張紙,寫得麻麻,不過卻都是打印出來的。他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卻是不由頓時被其中的容給驚呆了。繼續看下去,更是目驚心,全急竄,手心也被汗溼了。
過了好半晌,林辰暮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剛剛看到的容,卻仍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沉沉地在他的心頭,幾乎讓他窒息,不過氣來。
他簡直想不到,裡面所說的竟然是前段時間在全國鬧得沸沸揚揚,引起東屏場大地震的濟河公路大橋垮塌事件的一些幕,和林辰暮所瞭解的卻是大相徑庭。其中所涉及的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林辰暮不敢想象,這上面的容真要傳到外面去,會在東屏市掀起多大的波瀾?
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林晨暮心頭又不由得盤算來開了。材料上說得是有鼻子有眼兒,可會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能夠將事的來龍去脈搞得如此詳盡,必定是深知的人,他如此心居慮地將材料塞到自己屋裡來,又有怎樣的目的?如果只是想要揭這一切的話,把這些寄到相關的紀委、公安等部門不更好嗎?爲什麼會找上自己?難道是想要假借自己的手送給楊市長?……
一想到這裡,林辰暮就越是覺得有這種可能,不過自己纔剛當上楊市長的書,對方居然就能得到消息,而且還知道自己住什麼地方,林辰暮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神通廣大。要知道,市政府的單宿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來的,守門的劉大爺可是出了名的六不認,當初就連黃志良書長都曾被他攔在外面不讓進來。
林辰暮的第一反應,就是趕將這個消息告訴楊市長。他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切點,這可不就是最好的切點嗎?想到自己剛纔當上楊衛國的書就能幫到他,林辰暮有些激地掏出手機來就要打給楊衛國,可手指都按在撥號鍵上了,心頭卻又不由一,手上的作也隨之停了下來。
這麼容易,會不會是別人設的套呢?場如戰場,危機四伏,是陷阱荊棘,稍有不慎,就會陷萬劫不復的境地,前任市長戴慶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一時間,諸般雜念紛至沓來,林辰暮陷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PS:對不起大家,更新晚了,頭疼得厲害,不過總算是沒有斷更。正常況下不出意外的話,都會是凌晨更新。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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