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代東很隨意,可是孔雲星卻有些拘謹。雖然是在自己家裡,但他覺得手忙腳,給朱代東拿酒杯,結果卻拿了茶杯。要給朱代東倒酒的時候才發現,只得尷尬的去更換。
“老孔,貿然跑來喝酒,沒打擾你吧?”朱代東笑的接過茶杯,說道。
“朱市長能來寒舍,蓬蓽生輝,不勝榮幸,求之不得呢。”孔雲星忙不迭的說道,朱代東帶給他的驚嚇比驚喜要大得多。
白天孔雲星向朱代東彙報鄭賽軍的談話結果時,他就覺到了朱代東的不高興,同時也有對自己的失。可是他既然決定,就不會輕易再改變主意。而且他現在的做法,也算是中規中矩,別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
“那就好,我現在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咱們是同病相憐啊。”朱代東跟孔雲星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
“我哪能跟朱市長相比,我……”孔雲星也嘆了口氣,他的況跟朱代東完全不同。雖說朱代東也是一個人,可是他的妻兒只是暫時不在邊。而他的妻子,已經離開人世。兒子的首雖然沒有找到,但恐怕也是兇多吉。
“老孔,事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要學會放棄,不要總生活在過去的影裡。”朱代東勸道,他很能理解孔雲星的心,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原本一個滿幸福的家庭,突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那種酸楚是別人無法會的。
“謝謝朱市長的關心,我現在一個人過得很好。”孔雲星心裡有些,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哪個領導跟他推心置腹的談過話呢。朱代東雖然年輕,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上級,雖然他來找自己,可能有某種目的,可是機關裡的人跟別人往,哪個會沒有目的呢?
“你要是過得好,也不會天天晚上就著涼菜喝酒了?我看你至也得請個保姆,如果有合適的人,應該再建立一個家庭。”朱代東說道,看一位幹部的能力,除了他本的工作能力之外,家庭也很重要。爲什麼現在的領導幹部,就算出軌,也會盡力維持現有的家庭呢?就是爲了不影響仕途,一旦讓組織上知道,有生活作風問題,哪怕不涉及腐敗,也會影響升遷的。一旦組織上研究人事時,別人隨口一句,你連家庭問題都理不好,又如何能理好工作上的事?
“謝朱市長的好意,但這輩子,我沒打算再娶了。”孔雲星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話裡的堅持卻不容置辯。
“也行,現在你小孩有什麼線索沒有?”朱代東問,孔雲星的兒子孔義豪,九六的時候,跟著母親一起失蹤。孔雲星人的首已經找到,但孔義豪只是失蹤,孔雲星一直堅信,他兒子還活在世上。只不過,經過幾年的尋找,希越來越渺茫。
“沒有,一直都沒有。”孔雲星臉上出痛苦之,一揚脖子,又喝了一杯酒。事過去六年多了,就算現在他再到兒子,恐怕也認不出來了。六年的變化,讓一個年變了青年,這幾年正是一個人一生中變化最大的。無論是高、相貌甚至是聲音,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而這也是孔雲星最爲苦惱的事,他總是幻想,如果有一天兒子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怎麼辦?自己能一眼認出來嗎?爲了能做到這一點,他每天都會看看兒子以前的照片,和他通過公安機關,模擬兒子年之後的照片。還有孔義豪在六年多以前錄的一些歌曲,當時只是爲了弄錄音機的時候好玩,沒想到了現在卻了他思念兒子的最好寄託。
“生要見人,死要見,永遠都不要放棄。”朱代東說道,原本他說的這些話,雖然是安孔雲星,可實際上是在往他傷口上撒鹽。可是如果不勾引孔雲星痛苦的回憶,也就沒辦法讓他改變現在的工作作風。按照現在孔雲星的生活習慣,恐怕再過幾年,他就會慢慢淪落,最後會喪失工作能力的。
“一天沒找到義豪,我一天不會放棄。朱市長,我早就想向你開口,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孔雲星言又止的說道,爲了兒子的事,他可以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只是朱代東纔剛上任,他昨天才是第一次單獨向朱代東彙報工作,鄭賽軍的事一出,他就不好再提要求,要不然會讓朱代東誤以爲,自己是有求於朱代東。
“你不用說了,明天我就讓署同志重新調查這件懸案,不但要找到孔義豪,而且要把你人被害一案查個水落石出。”朱代東堅定的說,公安局通過部整頓和治安整頓,肯定會打掉一批惡貫滿盈的犯罪分子,同時也會把以前一些懸案、死案順便破獲一些,說不定其中就會有孔義豪的案子。
“朱市長,太謝謝你了,我敬你一杯。”孔雲星連忙站起來,雙手拿著酒瓶,恭敬的給朱代東倒了杯酒,雙手舉杯,說道。
“老孔,這本來就是公安局的工作,就算你不跟我說,公安局也會把那些懸而未破的案子,全部重新調查。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只要我們捨得投警力和時間,都有破案的那一天。”朱代東笑著說道,他掃了客廳的架子一眼,發現上面都是一些老照片,幾乎都是孔雲星跟他家人照片,他放下酒杯,走了過去仔細端詳著稚可的孔義豪。這張照片拍於一九九四年,離現在八年了,如果孔義豪真的還在人間,恐怕跟原來也有很大的變化。
就在朱代東看得神的時候,孔雲星也走了過來,他走到朱代東旁邊的一臺錄音機,輕輕按下播放鍵,裡面傳出一個男孩的聲音,正在唱著世上只有媽媽好。朱代東心裡一,對他來說,只要有聲音,哪怕就是呼吸聲,他都能永遠的記住一個人。
一般人聽到這首歌,都只會記住孔義豪的聲音,可是朱代東卻從磁帶裡,聽到了孔雲星的聲音,另外還有一個人的呼吸聲,應該是孔雲星人的。另外孔雲星家附近一些人的聲音,他也能聽出來,他數數了,磁帶裡有多達三十五人的聲音。
如果朱代東告訴別人的話,肯定不會有人相信的,甚至還會把他當神經病。但如果經過專業的技手段,也是能聽出來的。對其他人的聲音,朱代東都會自忽略,他只是把孔義豪的聲音,牢牢的記在腦子裡。以後他在任何場合,只要一聽到這個聲音,第一時間就能認出來。
“老孔,這是義豪在唱歌吧?”朱代東看了一臉傷的孔雲星,問。
“是的,當時他才十來歲,一轉眼,他都年了。”孔雲星愁眉不展的說,每每聽到這首歌,他都會記起當時的景。現在他對兒子唱歌那天的況,記得清清楚楚。但是其他的回憶,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說起孔義豪,孔雲星的話一下子就多了起來,他跟朱代東說起了當初是怎麼認識老婆的,兒子生下來的時候,那天他還在辦案。因爲涉案人被雙規,他沒在第一時間回家,直到兒子滿月的前一天,他纔回來。說起這件事,孔雲星到現在還很愧疚。還有孔義豪的點點滴滴,孔雲星說起來的時候,總是眉飛舞。
朱代東靜靜的聽著,合適的時候,問一句,讓孔雲星有說下去的力。原本他是想做孔雲星的工作,但現在他卻知道,孔雲星需要的不是一個說客,而是一個傾聽者。不要以爲當一個傾聽者很簡單,比如說盡孝吧,很多人以爲只要在生活上滿足老人,給他們吃好住好就行,其實未必。上了年紀的老人,對生活品質,實在沒什麼要求,他們只要求兒能經常去看看他,聽他們嘮叨幾句,就心滿意足了。
對孔雲星來說也是如此,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剛開始還有人安他之外,現在別人早就不提起這件事了。就算是提起,也會他心底的傷口,像朱代東這麼認真的聽著,而且還不時的問一些孔義豪在生活中的小事,實在讓孔雲星說得酣暢淋漓。
“朱市長,我堅定,義豪一定還在人間。這些年我對待工作,確實沒有以前的激,但這也不能完全怪我。當初我爲了辦案子,老婆死了,兒子到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可換來的又是什麼?”孔雲星義憤填膺的說道,他早就喝過了往常的酒,酒的刺激,再加上心舒暢,跟朱代東說話也越來越隨意。
“老孔,能跟我說說當年那個案子麼?”朱代東問,他查過當初的案卷,但說的很簡單,基本上看不出什麼名堂。
“有什麼好說的,事都過去了。”孔雲星遲疑了一下,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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