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翠一分鐘之喝掉一斤白酒,完全拼的是一勇之氣,喝完眼神就朦朧了,只是殘存的一不甘,強令沒倒下。許翠扶著桌子打晃,話已說不出口,朦朧的眼睛死死盯著薛向,意思是該你了,你要不喝,我醉不瞑目。
這麼多人看著呢,薛向豈能丟份兒,他知道許翠撐不了多久了,二話不說,五杯酒比還快的速度被倒進了肚裡。這五杯酒一下肚,薛向肚裡翻江倒海似地翻騰,他再也忍不住酒意,意識漸漸模糊,倒了下去。幸虧康桐早知道薛向恐怕是不了,早在一邊防護著,這時見薛向倒,趕一把把薛向扶住。許翠早在薛向喝第三杯酒的時候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角還掛著笑,顯然是對薛向信守承諾很是滿意。
………
清晨第一縷在薛向的眼睛上,他醒了過來,搖搖頭,頭還是有些沉,屋子裡還殘留著淡淡的酒氣。薛向想起小解,剛一擡臂膀,才覺得臂膀有些沉重,這才發現小傢伙還枕著自己胳膊呢。小適被薛向擡的手臂弄醒了,打了個小哈欠,小手眼睛,發現昨天夜裡像死豬一般被擡回來的大哥正盯著自己看呢。小傢伙撅起,抱著薛向的胳膊,翻了個,看樣子是氣還沒消呢。抱著薛向的胳膊意思也很明顯,哼,就不讓你起來。
薛向啞然,輕輕推了推小傢伙的肩膀道:“小寶貝,大哥要上廁所呢,快鬆開,不然要尿牀了。”
小傢伙抱得更加了,著聲音道:“誰讓你昨天喝那麼多酒的,就不鬆,人家還要睡覺呢,別吵嘛。”
薛向無奈,只有繼續求道:“小寶貝,你睡覺可以把我胳膊鬆開啊,鬆開睡多舒服啊,快點,大哥憋不住了。”
小傢伙心裡好笑,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得罪我。小傢伙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道:“人家喜歡抱著你胳膊睡,你走了,人家睡不著了。大哥憋不住了,就牀上尿吧,還沒見大哥尿過牀呢,嘻嘻,人家都尿過呢,你別害嘛。只是待會兒尿牀的時候,別尿到人家這邊,好了,不和你說了,人家接著睡覺呢。”
薛向哪裡還不明白小傢伙在搗鬼,小傢伙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鬼靈怪?薛向用手呵了呵小傢伙的胳肢窩,小傢伙忍不住,咯咯笑了,懷裡抱得手臂也鬆了,被薛向功逃。薛向撒起拖鞋就往外奔,小傢伙在後面哈哈大笑。
……
薛向駕駛著偏三,平穩地奔馳在寬闊的南京路上,今天又是個大晴天,還未到九點,烈日漸漸開始顯威力。薛向戴著墨鏡,在下很是如意,路面上沒有後世的擁堵,機車輛很,最多的就是自行車。好在已經過了早班的高峰期,此時的路面足以薛向飛馳。天氣炎熱,唯有加快速度,帶來撲面的勁風,方纔到涼爽。
小傢伙坐在薛向的前一個勁兒嚷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這大概是小傢伙記事以來第一次坐機車,顯得很是“機”,一點也沒有小孩子面對急速的恐慌。薛向開得一點不慢,小傢伙猶嫌不夠。薛向沒看出來這個最小的妹妹居然還有飈車黨的潛質,小意和小晚坐在鬥裡,兩人的手抓住前面的支架,兩張小臉漲得通紅,眉眼間滿是張和興,顯然這兩個大一點的不似小傢伙的無知者無畏,對高速又是畏懼,又覺刺激。本來薛向是要小傢伙和小意坐鬥裡,小晚坐在自己後面,誰知小傢伙非要坐薛向邊,的小手自然抓不牢薛向的腰,薛向只得將放到前面,讓抓住自己子上的荷包。
薛向宿醉醒來之後,決定帶幾個小的去北郊農場看自己的伯父,自己穿越三個多月了,還沒去看過這個伯父。原來的小青年也很去看這個伯父,自從他的大哥,也就是他伯父的長子在浩劫的武鬥中喪生,大姐下放南疆當知青,原來的小青年就害怕見他的大伯。他怕看見大伯哀傷的眼神,就像他的父母離世後他怕見幾個弟妹一樣。原來的小青年貌似豪邁慷慨,實則脆弱。
薛向重生後,當然不存在這個問題,只不過前幾個月都忙著弄錢,而允許親屬探視的時間每月就那麼幾天,所以薛向一直沒機會去看他的大伯。昨天,終於把所有的事了了,一早就用托拉了三個小的去了副食品商店和食店,給伯父買些東西。
薛向給薛安遠準備的東西很多,兩塊清洗的胰子皁,一箱茅臺酒,,五條翡翠香菸,三套的確良襯、長,香滷豬耳朵、醬豬蹄等食十餘斤,林林總總裝了兩大紙箱子。小晚和小意在鬥裡抱了一箱茅臺酒和服,其餘的東西被薛向用個大箱子裝了捆在車後座上。
北郊農場是當時下放正師級以上軍事幹部和副部級以上黨政機關幹部的著名“幹校”。北郊農場坐落在離京城市區五十公里外的一片丘陵地帶,原則上“幹校”都應該建在農村,方便按偉大領袖的指示讓幹部接貧下中農教育,然而這個北郊農場所在地並沒有農民,甚至罕有人煙。罕有人煙並不是荒涼,而是一個綠樹掩映,芳草盛開的好地方,和早先的其它幹校相比,這裡的環境簡直可以媲療養院。其實北郊農場是71年某次事件後組建的,72年已經有大批幹部解放,北郊農場漸漸空了。後來又從各地移來“頑固不化”的幹部填充此,所以北郊農場並未像其它的幹校那樣關閉,反而大有越辦越紅火之勢。經過那次事件後,幹校的辦校方針基本發生了偏轉,不再迫老幹部們參加力勞,反正就是關著,管吃管住,就是不放人,每隔幾天進行一次思想教育。因此,薛安遠並沒有什麼上的傷害,只是喪子之痛又豈是上的傷害可以比擬的?
……
“老薛,讓我悔一步,就悔一步,我剛纔被煙燙了一下,沒留神,讓你小子撿了個便宜。”一個穿白短袖的老頭子,激得臉通紅,說得唾沫橫飛。
“李大棒槌,下棋如打仗,哪有後悔一說。喔,你跟敵人戰,被人家包圍了,你走過去說,哎呀,剛纔沒注意,你們退回去,我們重新來過。有這樣的嗎?難怪當年在東北打廖耀湘時,你帶的那個師就不得力,要不是我老薛及時殺到,你小子現在早在七寶山睡覺了,哦,那會兒,估計你還不了七寶山,隨便找個土坷垃埋了拉到。”老薛的老頭諷刺道。
李老頭這下不幹了,扔了手裡的棋子,嚷道:“老薛啊老薛,不就是下盤棋嘛,看你老小子給我上綱上線的,以前咋沒發現你還有這口才,咋沒當政委呢?你那麼能打,當年怎麼沒混箇中將乾乾,怎麼就讓我混了中將,按說當時你帶得可是王牌軍啊。”
李老頭好像中了薛老頭的痛,薛老老頭砰的把棋盤掀了,罵罵咧咧道:“你他孃的還有臉說,當時打老時不是你這老小子跑到老首長那兒打小報告,說我媳婦兒快生了,這時怎麼能讓我拋妻別子呢,還是你這個老戰友替我走一遭。結果,老首長耳子,讓你小子混到了前線。你這個中將是不是搶我的,你只說是還是不是?”薛老頭一把拽住李老頭的胳膊,似乎非要辨出個結果。
李老頭也暗暗後悔,怎麼就挑了這兒事說了呢。他見薛老頭好像真急了眼趕道:“是,是,是搶你的,這總行了吧。我當時也是一片好意,這你總得承認吧,誰我老李命大,結果還混了箇中將,這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李老頭本是準備勸薛老頭,勸著勸著又自吹自擂了起來。
薛老頭知道他什麼尿,猛地站起來對窗子外喊道:“報告,這裡有黨員同志在大談命理,我要向組織反應他的……”
薛老頭話沒說完,就被李老頭捂住了。李老頭大急道:“別,別,別呀,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好吧,算我老李欠你一箇中將總行了吧。”
薛老頭得意地道:“這還差不多,我就拿你欠我的中將換你中午的那塊了。”
李老頭一聽,大急道:“不,中將重要還是重要,換別的都,換不,說破大天也不。”
“你….”
“薛安遠同志,出來一下,有家屬來探視”兩人正在激烈爭論李老頭中午配菜裡的那塊的歸屬問題,突然被幹校探視組的幹部喊聲給打斷了。
“老薛,我在這兒也快兩年了,除了一個娃娃來過一次後,可再沒人來看你了,難道是你家老三來了?”薛老頭有些納悶。
“不可能是老三,我的問題解決不了,他也沒辦法離開單位,我也納悶兒,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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