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猜到督察編排他這個頂頭上司，必有慕雪妃的事，弄不好這傢伙還是主力，此番過來，本是想敲打一番，哪裡知道一上來，這位慕長便小吧嗒，毫沒有慚愧的覺悟。

薛向心中暗惱，上卻溫和道，“倒是沒誤事，只是慕長，我怎麼聽說督察最近很閒在了，都有人開始編排我了。”

慕雪妃的神經一下張起來，心中道，“他怎麼知道了，那幫勺。”腦子轉得飛快，想著說辭。

薛向忽然暴呵一聲，道，“玉面毒郎君，兩面三刀客，天下第一劍，至誠至信君，我聽說這四個綽號，都是出自你手，好大的能耐啊！”

“不，不，我就取了個天下第一劍，是誰胡……啊！”

慕雪妃花容失，捂住了，晶亮的眸子似乎要從眼眶裡掉下來，心中鋪天蓋地地哀嚎，“中計了！”

的確，薛向故意在心搖神馳之際，厲喝一聲，之後的那句話說的又快又急，本不容慕雪妃細細思忖。果然，急之下，慕雪妃急著辯解，腦子裡本沒別過來，只道承認一個，便罪責越小，哪裡知曉中了薛向的計。

“好哇，慕雪妃同志！”

薛向重重一拍桌子，正待開訓，哪裡知道慕雪妃兒不給機會，掉頭就跑，好似是躲避蟒蛇虎，三蹦兩跳，便沒了蹤影。

薛向怒極反笑，都讓自己詐出來了，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正要邁步去督察抓慕雪妃，桌上的電話響了，是陳道林打來的。言說馮京來京城參加全國農村經濟工作會議，讓薛向去個頭。

馮京來京，原本得馮京自己同志薛向，現在倒好卻是陳道林傳來了消息。其中一意味，薛向不言自明。

陳道林當是希他薛向能開解馮京一二，生怕馮京生了心結。不得不說這位陳書記在人一路上，做的極是到位。

按說昨夜馮京在電話裡表了態，誠懇至極，且薛向自有盤算，兼之此刻公務繁忙，用不著跑這趟，可既然馮京到場了，不上個面，的確說不過去。

掛了陳道林的電話。薛向徑直給彥波濤去了電話，請半天假，以他近日和彥波濤結下的，半天假算多大個事，焉有不準之禮。

請好假後，薛向便直奔首都機場，到機場後，恰巧趕上馮京乘坐的航班到站。一下接了個正著。

與此同時，到機場迎接馮京的還有遼東駐京辦的工作人員。時下，各地駐京辦還未蜂擁之勢，但省級駐京辦基本已經齊備了。

駐京辦來的陣容頗爲龐大，一正兩副三位主任到齊了，總共備了五輛車，頗財大氣之相。不過話說回來，哪個年月，駐京辦這個各地門臉，就有不闊綽的。

見到薛向，馮京很是意外。心中涌起一，和薛向拉了拉手，又和駐京辦的人握了手，要求對方留下一輛寬敞些的車，其餘人等都回到工作崗位上，並言明，稍後他會親自去駐京辦看大家，遼東駐京辦的人馬這才告退。

薛向知曉今天下午算是賣給馮京了，便也打發了同來的司機老蔣，坐上了駐京辦留下的桑唐納。

原來的司機，也被馮京打發走了，負責架勢的是馮京帶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書，薛向之所以不敢確定份，乃是因爲馮京的書小高，他認識，此人卻不是，看其在馮京面前的隨意自得，顯然不是新招攬的，看面相，還有些眼。

瞧見薛向在司機面上停了好幾眼，馮京笑道，“看什麼，不認識啦，這是波濤，仔細算起來，你們也有好些年不見了吧，難怪都不認識了。”

霎時，薛向腦海裡閃現出一幅畫面，那時許多年前，他帶著小傢伙下遼東時，初到時任省委組織部部長的馮京的辦公室時，見到的那位宇軒昂，長玉立青年人陳波濤。

當時，陳波濤是馮京書，剛及而立，一書打扮，更兼材瘦削，威不顯，分明就是個幹練青年書形象。

可眼前的司機，將軍肚得老遠，面寬額闊，頭髮也只堪堪蓋住頭皮，兼之薛向和陳波濤不過見過數面，再發生如此巨大變化，一時間，想要認出來，著實困難呢。

陳波濤邊發機車，邊笑著道，“首長，您這話我可不同意，這些年不見，我怎麼一眼就認出了薛司長呢，只能說貴人多忘事，這些年過去了，我還在遼東打滾，薛司長早就乘雲華龍了，認不出我來，很正常嘛。”

陳波濤是馮京親兼腹心，以馮京和薛向如今的關係，再加上舊識這層關係，陳波濤在薛向面前並不如和拘謹，更何況，他此番話雖是埋怨，卻有奉承的意思，極是得。

薛向連連致歉，道，“這可不是我貴人多忘事，實在是你波濤兄造型大變，一看就知道這些年在地方上沒禍禍百姓，跟在馮省長邊，有他嚴肅紀律，保管生不出這副將軍肚。對了，還不知道波濤兄現在何高就呢？”

陳波濤道，“在你薛司面前，誰敢談高就，原來，我在農業廳，現在調回老領導邊了，在政府辦公廳打雜。”

薛向稍稍盤算了下，便猜到陳波濤如今至也該是遼東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了，畢竟，馮京的腹心，七八年過去了，怎麼可能沒一番造化。

馮京道，“波濤原先在農業廳人事擔任長，得道林書記錯，新近方轉任辦公廳副主任的。”

陳道林調離已定局，因爲中間了差頭，總覺得對不住老搭檔，領走，便想著補償，想來想去，也就想到了陳波濤這位馮京的腹心了，便使神通，促了這樁近乎不可能完的調任。

農業廳人事長是正級，調任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了副廳，看著只了半級，裡的升遷卻大了去了，幾不可以道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