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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添香》 第62章 第 62 章

 再說前往督造海船的韓臨風,在十余日后也終于回來了。

 蘇落云顧不得與他置氣,只讓他先回屋,待左右無人時,蘇落云便將宮里的事,原原本本告知了韓臨風。

 也說出了自己自作主張,借著加香料挲香爐的時候,將手上沾滿的土荊芥味道涂在其上,引得貓兒推倒了香爐。

 韓臨風皺眉聽著,立刻轉出門喚府郎中替蘇落云診脈。

 若是落云猜測的不錯,那香爐必定不是什麼好,落云也正是婚育年齡,跟著一起嗅聞豈不也要落下什麼病

 蘇落云被他鬧得有些哭笑不得,覺得他分不清輕重緩急,可也只能先讓郎中診脈。

 待郎中說,世子妃除了略略有些氣不穩,疑心是憂思過重之外,并無大礙。

 至于氣不穩,大約是這些日子來都睡不好,心也不夠舒朗的緣故,調理一下就無妨了。

 韓臨風再三確認,這才徹底放下了擔憂,可是又忍不住有些失

 自己與幾番云雨,怎麼這子還沒有懷下孕?

 他又讓郎中開了些清毒調理的方子給落云服用,免了后患。

 那天,他們去坐上馬車,借著出京去別院游玩的引子,去了臨縣的一家藥店。

 韓臨風出手闊綽,臨時包下了整個店,然后讓蘇落云挨個嗅聞藥屜里的藥味。

 這麼多的刺鼻味道混雜在一起,當真不好分辨。幸好落云是狗鼻子,待嗅聞到其中三個屜時便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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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將這三種藥混雜在一起再仔細嗅聞時,終于篤定是那日香爐里的藥味了。

 韓臨風將藥名記下,回頭詢問了通曉藥理之人,這三種藥參雜到一,便是墮胎的虎狼之藥,再以檀香和艾草為引,藥力更加霸道。

 那日香爐里的異味絕對不是什麼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落云一時想起了瑞王之前一尸兩命的那個王妃。看來九皇子的香火傳承,依舊要艱難重重。

 而能如此周詳算計的,絕非裕妃那個傻貨能想出來的。蘇落云忍不住想到了那個一直穩坐高位不的皇后娘娘。

 為一宮之主,應該早就聽說了裕妃娘娘想拍的馬屁而定制了香爐。

 若是提前將裕妃娘娘的香爐手腳,也毫不費氣力。而邀約自己前去,自然順理章地引出了燃香助興。

 從頭到尾,皇后都沒有親自參與,卻一點點將這網張上了。

 大約連裕妃和自己跟方二都是結下仇怨的事都算計好了,當真是殺人不見啊!

 只是蘇落云想不明白,如果要手,大可以選擇它,為何偏偏在中宮?

 韓臨風卻想明白了這一點。

 他皺著眉頭道:“皇后是長溪王家的兒,如今雖然魯國公府方家日漸強盛,出了幾代能臣。可是在北地鎮守一方的武將里,有一大半都是長溪王家之人。陛下對九皇子的偏心愈重,尤其是將方錦書賜婚給九皇子,是了皇后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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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他輕嘆道:“皇后這麼做,就是要給陛下一個明晃晃,卻又不落人口實的下馬威……”

 前方的戰報剛剛傳來,瓊貴妃的兄長鎮守的易州,被叛軍裘振攻陷。

 而這位落敗的國舅居然不顧全城百姓和兵卒,一個人落荒而逃。他到了與易州相鄰的經州時,被長溪王家的王昀上將軍以玩忽職守之罪,斬首曬尸于城門之下……”

 如今前方戰事吃,陛下勢必要倚重長溪王家,還有方家這類權貴門閥。

 至于瓊妃那等靠爬上去的門戶算是什麼東西?真以為扶持兄弟子侄做了將軍,再讓九皇子娶了方家的兒,就一步登天,與王家平起平坐了?

 皇后這次的算計,拿得甚是準,北地斬首了瓊貴妃的哥哥,宮設計讓方二落胎。

 這突如其來的兩記重拳,就是明明白白地告知瓊妃,陛下,甚至還有住王家一頭的方家,在大魏的國土之上,到底哪一家才是中流砥柱,護國的脊梁!

 只不過這次,蘇落云這個無關的閑人不巧被皇后利用,差一點就頂著罪名,落得無辜牽連的下場,了門閥廝殺的祭品。

 不過好在落云機靈,憑借鼻子聞出了香味的不妥,又利用土荊芥巧妙化解了一場危機。

 那個方錦書雖然折騰了一場,但是腹的胎兒無恙。也不好說是蘇落云的香料不妥,只是做了妊娠初期的不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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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低頭想著,韓臨風突然手抱住了,低聲道:“你我分開這幾日,我也總在想,當初為何執念要娶到你,究竟是覺得自己能拯救了你,還是舍不得放開你,才拼命為自己尋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如今,我倒是愿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你也許可以避開本不會遇到的狂風惡浪,免得了如此牽連……”

 蘇落云也沉默了,當然知道,若不嫁給韓臨風自然也卷不到這子龍虎相爭中。

 如今韓臨風生出了悔意,卻聽著不甚順耳,低低說道:“吃干抹凈,才說這話?是想要跟我和離了?”

 韓臨風苦笑,手替整理著鬢角道:“哪里吃干抹凈了?這不是了好久了……夜里總夢見你往我懷里拱的樣子,都要忘了你上是什麼味兒了……”

 蘇落云沒想到,這個城府深沉的男人會突然像沒吃飽的娃娃般跟抱怨這個……的臉騰得一紅,使勁推開他道:“跟我說這個,不是要放我走了嗎?”

 韓臨風再忍不住,手將拉拽懷,低聲道:“可是上蒼偏偏讓我遇見了你,我豈能放手?你若想和離,就等著下次再發洪水,將我沖得回不來了,你便也自由了……”

 這話說得,太不敬畏生死!

 蘇落云還是忍不住要舉起銅缽大的拳頭去捶他的口:“你竟然敢這般說,是準備又讓我收白包,還是聽你那些狐朋狗友的詩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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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對待這位城府深沉的皇家世子既敬又畏,后來則變念。

 可是后來,當知道他如此無賴,心積慮地算計自己,“敬意”消融殆盡,又生了無盡惱意。

 在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如此占據的心神,這心里百味雜陳,一時也是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也不清楚自己是惱他多些,還是憐他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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