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宏參加的第一個競賽規模并不大，參與的國家也不多。

“很快就會出結果的。”小胖子說，他參加過一次，有著一點經驗：“上次拿了銅獎，獎金有3000刀。”

小胖子說著，看向宴文宏：“你應該能拿8000刀吧。”

說著，還流出了點羨慕的神。

“你怎麼知道？”顧雪儀問的同時，將吃的往他那邊推了推。

小胖子連忙說：“我一直都有關注他啊，之前有在別的比賽里遇見過，他很聰明，很厲害。哦，我參加比賽多，因為這樣能拿獎金。”小胖子說著笑了下，手取了盤子里的食。

宴文宏坐在那里，微微低著頭，短暫的怔忡過后，耳有點發燙。

……有人夸他？

還是當著顧雪儀的面夸他！

宴文宏抿了下，起去給小胖子多買了一瓶飲料，又換來了一聲“謝謝”。

“其實我倒不是很在意他們了。”小胖子拽了拽自己的外套，說：“我一年要參加好多競賽的……還有罵我是乞丐的，今天這個算溫的。”

“你不生氣？”宴文宏看向他。

“不是不生氣啊。”小胖子掰著手指頭：“你看啊，一，我打也打不過他們，罵也罵不過他們；二，浪費時間啊，有這個時間我可以多去刷刷題，賺點錢了；三，……”

他小聲說：“狗咬你你能咬狗嗎？他們把時間花在這里，其實也沒多大出息啦，我不和他們計較。”

他是宴文宏人生中遇見過的人里，從來不曾出現過的那一類。

宴文宏忍不住仔細地端詳了他兩眼。

“你這神勝利法。”

“好用不就行了？”

宴文宏中咕咚咕咚冒起來的戾氣，這才按下去了點。

“那就等結果吧。”顧雪儀說。

小胖子點了點頭：“有了我打電話告訴你們！”

顧雪儀應了聲。

宴文宏剛想說我們自己會看不用你打電話，但想到剛才小胖子夸了他，就還是把話又咽了回去。

顧雪儀不聲地掃過宴文宏的模樣，勾輕輕笑了下，和小胖子說了聲：“再見。”

以宴文宏的格，這樣的小孩兒最適合和他做小伙伴了。

送走了小胖子。

啊不，準確來說，是聞其真。這是他的名字。

顧雪儀二人才又返回了哈迪斯的宅子。

客廳里已經收拾干凈了，顧雪儀隨口問了一句：“人呢？”

哈迪斯笑笑說：“關起來了。不對，是留在這里休息了。”

顧雪儀這才往國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到電話的時候都是懵的：“您說什麼？您說您在國外正好……正好撞著曾友珊了？”

這他媽得是什麼緣分啊？

男人暗暗咋舌。

坐在椅子上整理資料的盛煦，作一頓，問：“誰的電話？”

旁邊的警察說：“宴太的。”

乍然聽見這麼一句，盛煦還有點不習慣，他皺了下眉：“顧雪儀的？”

警察點頭：“是。”

盛煦手：“電話給我，我來說。”

男人遞了過去。

“喂。”盛煦應了聲。

“曾友珊在米國，克里夫集團的哈迪斯先生家中。”顧雪儀淡淡道：“如果需要遣返，這邊會配合的。”

的聲音，比采訪視頻里的聲音，要來得更清晰，更耳。

那是已經深深烙在骨頭里的聲音。

盛煦渾繃，把桌上的茶杯都打翻了。

驚得周圍的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盛煦轉下的椅子，轉了個，背對眾人。

他的微微下沉，同時也低了聲音，從嚨里一點一點了出來：“你怎麼能結婚？”

顧雪儀：“……”

“你是誰？”

盛煦急躁地又轉了個，然后正正對上周圍打量的目，一個個還都豎起了耳朵，滿臉都寫著八卦。

盛煦：“……”

“我是負責調查紅杏案的。”盛煦這才恢復了點理智：“我盛煦。”

說完，他又覺得奇怪的。

這名字聽著特別沒氣勢，跟腎虛似的。

他有點后悔這麼張介紹自己了。

顧雪儀應了聲：“嗯，有需要再聯系吧。”

然后掛斷了電話。

但那頭男人對著說的那句奇怪的話，被顧雪儀記在了腦子里。

習慣地先上網地搜了一下，沒有搜到這個名字任何相關的信息。

不過對方的口吻，倒是讓覺到有一悉……

就在顧雪儀仔細回憶的時候，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顧雪儀低頭掃了眼，還是警局的號碼。

接了起來。

那頭卻沉默了幾秒。

顧雪儀頓了下，了另一個埋藏在記憶里，其實已經有點模糊的名字：“……盛長？”

“……啊。”那頭干地應了一聲。

顧雪儀抬手了下眼角，以確認自己并不是在做夢。

“是你啊……”

盛煦裝了滿肚子的話，但到了邊，就變了一聲冷哼：“哈？是不是早忘了我了！”

“還是記得一些的，你打了同窗，還是我去善的后……”

“你就只記得這些壞的麼？”盛煦猛地推開了椅子，大步走出去，最后選擇站在了空曠的地帶。

“還記得你病的時候，拽著我的袖子說不想死。”

“……”盛煦咬咬牙，了下眼眶，又酸又脹：“所以我現在沒死了，我活了。”

盛煦咬牙切齒地說：“可是……你為什麼也會重活？你死了？你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會死？誰殺了你？”

顧雪儀心說我也想知道呢。

“沒有人殺我，一覺醒來，就是這樣了。”

“不可能……”

“顧家加上一個盛家，還護不住我嗎？這的確只是一個突然的意外。”

盛煦：“你為什麼會結婚？”他問完，又跟著說：“你在國外是不是？你還陪宴家爺去國外參加競賽？我現在就來找你。”

他說著就拔往外走，等走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草，我現在出不了國。”

“那就好好待著，做你該做的事。”顧雪儀倒是對他的脾氣見怪不怪了。

“我知道了。”盛煦這才按下了澎湃的心緒，低低地說了一聲。

“長進了。”顧雪儀夸了一句。

盛煦眉頭揚了揚，耳邊傳來咵一聲細響，他過于激把手機屏幕碎了。

顧雪儀這邊“嘟”了一聲，就斷了線。

慢吞吞地眨了下眼，這才適應了這個事實。

但想想都能夠來到這個世界，別的人也來到這個世界，并不奇怪。

盛長，盛家排行第十。

年十七的時候，就病死了。

剛剛都忘記問了，他現在多大了。

……

競賽績出來后，小胖子果然特地給宴文宏打了個電話，還在那邊咝咝吸氣，估計是在電話亭里打的。

“你是金獎！我就說！你很厲害的！”

宴文宏倒是沒別的覺。

他不是來賺獎金的，這個小競賽是老師給他選的。而他自己真正報名的是，英特爾科學獎。

“這算什麼？”宴文宏說。

“你還報了別的？”小胖子驚奇道。

“嗯。”

“可惜我要走了，看不見了……”

顧雪儀這才聲道：“多留幾天再走吧，到時候一塊兒回去，搭我們的飛機。”

小胖子猶豫了下。

他每次都是急匆匆地到一個地方，再急匆匆去下一個地方。

他小聲問：“宴文宏，是你的誰啊？”

“大嫂。”

“哦哦哦，你大嫂對你真好。”

夸顧雪儀就等于夸他。

夸顧雪儀對他好，就等于夸了他X10。

宴文宏面一松，立馬也說：“嗯，你再留幾天吧。”

小胖子這才答應了。

國的八卦論壇也緩緩升起了一個帖子。

《顧雪儀出國被罵了？？？》

LZ：見圖示

【酸果然都是，還想辣菜我顧雪儀士上位，請先賺十個億才有資格辣菜我們顧士好嗎】

【樓里姐妹教教我怎麼翻墻啊！我現在準備好了，我要去做噴子了】

【笑吐，微博有個姐妹帶了一捆表包去炸對方】

【？哈迪斯哪蔥？有我宴總玉樹臨風？】

【服氣了，你顧姐都有英語翻譯，在線翻譯罵人臟話，再批量打包，由熱心網友先后傳遞至ins……那幫人都被罵傻了】

……

國還在和國外網友激翻墻對線。

國外網友譏諷國網友被墻。

國網友：【略略略我翻過來罵你了我又翻回去了，怎麼著？】

【要不是墻攔著，你們還能有媽送？早送你全家一個靈車漂移骨灰拌飯套餐啦~】

【現在講禮貌啦？誰先罵我們顧雪儀士的？】

正好剛撂完紅杏的熱心網友們，覺得一腔熱無釋放呢，網上罵了個不可開。

……

顧雪儀帶著宴文宏去了下一個競賽點。

這個競賽點在米國的知名高校。

而這時候，歐洲的八卦報刊，已經離譜到編寫出《哈迪斯與華國人的私生子》了……

沒多久，小胖子也到了。

這次來參賽的人可就多得多得多了，他們上的穿著比起上個競賽的選手，反而要更加隨意。

他們也沒有領隊，大都是自己拖個大箱子。

彼此不談，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沒一會兒，顧雪儀就看見了幾張悉的面孔。

小競賽上的男人正對著自己的學生侃侃而談：“他們就是你們的目標，將來如果你們也能參加這樣的比賽，你們就出名了……”

男人挨了頓打，這會兒說話還有點不清楚，走路都還有點拐。

潑人的孩兒米婭左右一番張，最后一眼認出了宴文宏和顧雪儀。

米婭嘰里咕嚕地說了起來：“他們怎麼會在這里？”

男人也臉大變。

這個競賽，俗稱小諾貝爾獎。

也就是說能進這個競賽的人，都是諾貝爾獎的后備役。

而且競賽還提供了一百萬金的獎金！

對于剛剛在小競賽中，連8000刀都沒能拿到手的這支小隊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他要是有能力參加這個比賽，還跑去參加那個比賽干什麼？”男人沉著臉說，因為他開口的作幅度太大，甚至還扯得角痛了痛。

米婭臉也不好看：“華國人窮到連那樣小的比賽也要參加嗎？”

兩個比賽完全不是一個規格量級的！

現在站在這里的選手，哪怕他們還都是高中生，卻也是男人不得不仰的存在……說是這里聚集了一幫天才也不夸張。

沒有哪個天才會屈尊參加一場平庸的競賽！

男人待不下去了：“我們走……”

米婭卻不甘心：“嘿，你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來參加的嗎？”

男人察覺到了顧雪儀的目，他咬了咬牙：“還看什麼？”

他怕一會兒對方直接把他的原話，甩給他。

男人要走，米婭很生氣，抬腳就去追。

周圍的人很多。

“你別走！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參加了比賽，也不一定能拿獎啊！”米婭說著去抓男人的胳膊。

男人迎面撞上了一張華國面孔，男人本能地想要擺出兇惡的表，但他仔細一看，對方形魁梧，……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條件反地覺得上的傷口都痛了起來。

他掙開了米婭的手，就要往旁邊走。

米婭被甩了個猝不及防，一下撞上了旁邊拿著咖啡的士。

米婭尖一聲，摔倒在地，白外套、金頭發，全都灑滿了咖啡。

顧雪儀這才收回了目，淡淡道：“這就打得過了。”

小胖子瞪大了眼。

國，宴文姝接到了自己在國外的幾個小姐妹。

們中間有ABC，也有純粹的外國人。

等見了面，英語混雜著華國語滿天飛。

“ins上最近有個華國人很火！”

“什麼華國人？”

“這個人把克里夫的小公子當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看了好煩。好吧，我就是嫉妒。”

宴文姝從朋友手里接過了手機，一看照片，一下就坐不住了。

腦子里嗡嗡作響，也顧不上接風洗塵了，趕轉就跑。

噔噔噔跑去了宴氏大樓，等了十來分鐘后，終于見到了宴朝。

隨著總裁室的門一關，宴文姝滿腦子都是家庭破碎的悲慘故事，于是慌里慌張地大喊了一聲：“大哥，大嫂要跟人跑了！”

坐在皮椅上的宴朝，緩緩皺起了眉。

他撥了顧雪儀的號碼。

“嘟……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顧雪儀此時站在競賽點外，又接到了盛煦的電話。

“……之前手機壞了，現在換了個新的。”

“嗯。”顧雪儀頓了下，這才把那個忘的問題問出了聲：“你今年多大了？”

盛煦：“27。”

顧雪儀：“……”

盛煦突然明白了什麼：“你多大？24？25？我比你大是不是？那你得我……”

“什麼？”

盛煦卡了卡殼，把話咽了回去，以二十七歲的年紀，卑微地喊了一聲：“……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