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煦的生日會是他自個兒刀辦的，上頭長輩誰也沒手。所以當盛老走出來，一眼看見顧雪儀的時候，還怔了怔。

“顧士？”

顧雪儀微微頷首，禮貌地打過了招呼。

盛煦說：“我請的。”

語氣還有點得意洋洋。

盛老對顧雪儀的印象極好，短短一年時間之，就不知道做了多的好事，不分大小。

盛老笑著說：“那你好好招待。”

雖說顧雪儀和宴朝離婚了，但他們不看這個的嘛。

顧雪儀士自己有能力，他們又怎麼會薄待呢？

盛煦點頭應了聲，請了顧雪儀過去坐下，然后又小跑著去端了水果、飲料、小蛋糕。

“這個蛋糕特別好吃，專門請的西點師做的。哦……忘記你不怎麼喝飲料了，喝酒？要、要不喝點牛之類的也行？”盛煦面對顧雪儀的時候，有點親近，又有點局促。

如果不是在他自己的生日會上，盛煦都快要熱淚盈眶了。

顧雪儀是他唯一經歷過那個朝代的聯系。

也曾經是他最想要親近的長輩。

但這會兒，面對著年紀比他還小一點的顧雪儀。

盛煦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好。

其他人陸陸續續地進到宴會廳，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

盛老都忍不住回了個頭，覺得有那麼點兒……奇怪。

這盛煦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盛煦卻沒空去管別人怪異的目，他挨著顧雪儀坐下，坐著坐著吧，又覺得自己好像不配和大嫂平起平坐。

顧雪儀看他臉古怪，忍不住問：“你干什麼呢？皮？”

“沒什麼，就是覺得，我該矮大嫂一頭，這樣才尊重大嫂。”

顧雪儀心下好笑。

不過多又被勾起了點在古代時的記憶。

指了指腳邊的地毯說：“你不能蹲著吧？”

盛煦還認真想了會兒。

顧雪儀說：“多像狗。”

“……”盛煦這才打消了念頭。

“您在電話里說，要自己開辦公司對吧？”盛煦提起了正事。

顧雪儀點了頭：“嗯，立一個投資公司。還有基金會要重新作一下，明確新的責權，招聘新員工，和宴氏分割開。”

盛煦就差沒拍脯了：“行，這事兒你給我。手續什麼的，肯定很快給你辦下來……”

旁邊挨得近點的人，聽得羨慕極了，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就這麼？就這麼了？

“還有新職員是吧？你得有個書，有個助理……”盛煦滔滔不絕了起來，與平時在外面的形象大不相同，褪去那層了衙的環氣質，竟然顯得有幾分殷切。

剛才在外面，認為銅臭味兒污了這里的青年，面難看地著他們的方向。

他納悶地道：“一個離了婚的人也能這麼搶手？”

旁邊的人面古怪了一瞬，竟然還有點不高興：“話不能說啊，漂亮嗎？”

青年沉默幾秒：“漂亮。”

“氣質怎麼樣？”

“……很好。”

“人家不僅漂亮氣質好，又聰明有能力啊。你還別說……就、就劉星他們幾個，都對人家有點……有點仰慕呢。人家那不離了婚的人，那……夢中人。”那人說著，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們這個年紀，往往并不怎麼喜歡年輕小姑娘。

反而越是有魅力的人，對他們的吸引越是到了無可抵擋的地步。顧雪儀在他們眼中，真就差不多是完形象了。

那些禿頭的老東西，才更偏好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呢！

青年：“……”

來這兒的，大都是衙子弟。

只不過他們中間自然也有家世高低之分，青年家里就不怎麼高，和盛家完全沒得比。

但他從來自持衙份，一邊羨慕那些富家子弟有錢，抬手就可以肆意揮霍，一邊又莫名地惱火瞧不起他們，覺得他們就跟暴發戶差不多，一銅臭氣。

青年被旁邊的人這麼一說，再抬頭一顧雪儀的方向。

……是很漂亮。

尤其是從已婚變回單之后，的漂亮一下變得更扎眼了。

這頭顧雪儀和盛煦聊得差不多了，眼看盛煦還要滔滔不絕下去，顧雪儀不得不提醒他：“這是你的生日會，去招待下你的客人。”

盛煦這才起去了。

沒一會兒，又帶了幾個衙子弟過來了。

“這幾個，我好哥們兒。”盛煦說。

幾個衙面面相覷，有點懵。

盛煦又開口：“這，我大……”到了邊的“大嫂”，盛煦不得不生生轉了個彎兒：“我大姐大。”

“……”

幾個衙更懵了：“不是，盛煦，你搞什麼呢？”

還大姐大呢？這都掃黑除惡多年了？盛煦要是敢在盛老面前這麼說，他第一個得挨打。

顧雪儀抬眸涼涼地掃了一眼盛煦。

盛煦這才連忙又改了口：“開個玩笑嘛，在我心底，就跟菩薩一樣，得小心供起來。那可不就跟我大姐大差不多嗎？你們……你們就姐姐吧。”

大家還是一臉懵。

他們還真從來沒聽盛煦說起過。

得供起來啊？

那不就神的意思嘛？

他們和盛煦的關系很鐵，加上最近也沒看顧雪儀的新聞，人家干了什麼功偉績，還和他們的長輩一塊兒吃了飯……這些都知道。

大家猶猶豫豫地，還是出了口：“顧姐姐。”

等完，又覺得有點不對。

人家雖然結過婚了，但這張臉卻年輕得很。

“顧姐姐年紀多大啊？”有人問。

盛煦一擰眉：“關你們屁事。我都得姐姐，你們不得這麼嗎？”

顧雪儀斜睨他一眼。

盛煦就閉了。

幾個衙：“……”

“我記得，我好像在百科上看過，才二十五？”有一個從記憶角落里拉出了點頭緒。

“臥槽！二十五？那比我還小一歲呢。”

“厲害啊！”

盛煦憋不住補了一句：“反正得姐姐。”

盛煦自從在電視上，看完宴文宏公開謝大嫂那番話后，他就覺得憋屈不得勁兒了。

現在好不容易等來了機會，盛煦恨不得告訴全天下，顧雪儀和宴家幾個小崽子有屁關系？

和我才有關系呢！

那是我大嫂！

不行。

盛煦面沉了沉，他得找機會，讓這些人都知道，顧雪儀跟他有關系！

“盛哥，生日快樂啊！”終于有人大著膽子湊過來了，同時還遞出了手里的禮。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湊上來遞禮。

盛煦卻沒急著去接，他說：“等會兒。”

然后轉頭看向了顧雪儀，了，張地說：“我……我有禮吧？”

眾人又一次：“……”

顧雪儀忍不住笑了：“有，記得的。我包呢？”

盛煦這才連忙拿過了的包，遞過去。

他盯著開包的作，忍不住道：“就這麼小啊？”

顧雪儀沒應聲，從包里取出了一個包裝的盒子，盒子還沒有掌大。

盛煦趕忙接過去，打開：“……玉？”

“草！”盛煦突然站了起來。

其他人被嚇了一跳。

不會吧？

盛煦就因為送的東西太小了，發火了？

大家都有點不著頭腦，更不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

“嗚……”盛煦口中猝不及防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嗚咽，眼淚順著他的面龐落下：“你還記得啊。”

顧雪儀點了下頭：“嗯，我一向記很好的。”

盛煦了：“過去你還罵我不配佩玉呢。”

“現在配了。”顧雪儀說：“你現在不是做得很好嗎？”輕輕笑了下：“家里最后一個小混蛋，也才了。”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但又好像有點，主要是誰見過盛煦哭啊？誰也沒見過啊。

這算是喜極而泣吧？

盛煦還盛長的時候，在盛家可不起眼。

連他親娘都不惦記著他。

今個兒許諾給他親手做吃的，明個兒又許諾得了父親的贊許，就能得個小印章……結果呢？全沒有。凈許諾去了。他娘只當他小好哄，許諾完轉頭就忘了。

盛煦沒想到，顧雪儀還記著呢。

顧雪儀死的時候，他應該都死了好幾年了吧？

盛煦將那玉攥了下，才掛到了自己脖子上。

其他人對視一眼，暗暗道，不是吧？盛煦就這麼喜歡顧雪儀啊？

當天生日會一直開到下午六點才結束。

就這樣，其他人還覺得結束得早了點兒，忍不住問：“咱們不搞個夜間活嗎？”

盛煦冷著臉：“搞什麼？”

其他人想到盛家的家風嚴厲，也有點遲疑。但是……“就玩到十二點沒問題吧？咱們又不是半夜三更去玩。”

盛煦冷淡地拒絕了：“不行。我大……顧姐得早睡。”

“……”“行吧。”

盛煦親自開了車，送了顧雪儀回去。

就這麼一出下來，基本上所有衙也都記住“顧雪儀”這個名字了。

“奇怪啊，我看不僅盛煦對特別殷切。就金家、程家那幾個……也都一口一個顧姐。迷，就特別迷。我記得顧雪儀比他們還小吧？”

是迷的。

所有人都出了迷茫的表。

這頭顧雪儀推門進去，本能地朝廚房看了過去，保姆從里面走了出來。

“您是看那位先生呢？”保姆說：“那位先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沒回來。”

回來？

顧雪儀心道，這里可不是宴家。

輕點了下頭，倒也沒在意，說：“好，我知道了。”

等洗漱完，又看了會兒書，顧雪儀躺在床上，才覺到了一怪異。

里的味道好像還是寡淡的。

顧雪儀忍不住翻了個。

一下又想起了船上的時候，搶走了宴朝的被子。

顧雪儀閉起眼，迷迷糊糊地心想。

宴朝的脾氣倒是很好的。

……

之后幾天，宴朝都沒再到顧雪儀這里借宿。

顧雪儀倒是接到了李辛梅的邀請，跟幾個豪門太太一塊兒，吃了一頓飯。

轉眼就到了，定下喬遷宴的這天。

告知大家的時間是在十二點，但這天九點門鈴就響了。

顧雪儀穿好服，慢吞吞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后又出現了宴朝那張臉，他笑了下，說：“我來幫忙。”

顧雪儀讓出了位置，心下有點驚奇，宴朝來幫什麼忙？

宴朝卻是門路地進了廚房。

顧雪儀忍不住說：“今天請了廚師，不用勞煩宴總……”

宴朝說：“沒關系。”

他突然頓了頓，手勾了下顧雪儀耳邊的發：“剛起來嗎？那先去洗漱，慢慢等會兒，蛋羹吃嗎？”

顧雪儀怔了下。

但的確應該先去洗臉刷牙。

點了下頭：“吃的。”

然后才轉去了衛生間。

而這棟樓下，慢慢停了無數豪車。

“十二點……”江越吸了口氣：“那就十一點五十再上去。”

他說著，往窗外掃去。

一掃一個悉的車牌號。

“簡昌明？”

“……那是封家的車？封俞什麼時候回來的？”

“艸？盛煦？”

“那是宴文嘉的車？他怎麼也來？”

江越猛地頓住了。

江靖咂咂，毫不知危險來臨：“哥啊，原來你不是唯一接到邀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