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進了張倩影家,屁還沒坐熱,方晶就讓王思宇鬧了個大紅臉,王思宇本來是想向大家這樣介紹:這是我大學老師家的姑娘,方晶,這次是過來玩的。
可誰知還沒等他張,方晶就笑嘻嘻地搶先開了口,大大方方地對眾人道:“大家好,我方晶,是小宇哥哥的朋友,今年上高二,以後請多關照。”
王思宇頓時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趙帆和黃雅莉的眼和語他完全能讀得懂,“禽!”
偏偏他這時還不能解釋,就隻好耷拉著腦袋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從兜裡出煙來點上低頭猛。
張倩影先是詫異,隨即恢復平靜,非但沒有介意,反而笑呵呵地拉著方晶的手走進臥室,兩人在屋裡聊得歡實,而黃雅莉則進廚房做飯,趙帆在進去幫忙前還衝王思宇了一下眼睛,出拇指輕聲道:“後生可畏啊小宇。”
王思宇站起來,背著手在屋裡轉了一圈,房子不是很大,沒有書房,書架直接立在客廳裡,裝修的格調很素淡,顯得屋裡很整潔,王思宇站在婚紗照前停了許久,他知道趙帆當初結婚的時候,張倩影為了省錢,並沒有照婚紗照,牆上這些看來都是最近補照的,但他們夫妻兩人都是一流的人才,所以照出來仍是彩照人。
看著照片裡張倩影甜甜的笑意,王思宇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等酒菜都已擺好,黃雅莉就進臥室去兩人吃飯,發現張倩影正拿著剝好的一瓣橘子往方晶的小裡送,就笑著說:“你們姐倆兒倒投緣,一見面就這麼親熱。”
方晶忙嘻嘻笑著說:“小影姐姐對我可好了,剛剛還送我一個特別漂亮的仕雕。”
黃雅莉就笑著說:“這是屋及烏,小宇以前就像他親弟弟一樣,心疼得不得了。”
方晶就趕忙扯著張倩影的胳膊道:“那以後小宇哥哥要是對我不好,小影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啊,他總是喜歡欺負人,討厭死了。”
張倩影就笑著點頭,拉著走出來,這時趙帆和王思宇已經先倒了白酒先喝了幾口,趙帆就歎道:“其實我覺得這電梯樓還沒老房子好呢,業費也高,周圍的鄰居都不認識,住得很不舒坦。”
張倩影就在旁邊笑道:“瞧你,又來了,時間久了不就悉了,怎麼也要有個適應的過程。”
黃雅莉忙在旁邊幫腔:“小影說得對。”接著又舉起杯子對王思宇道:“上次還真得謝謝你,幫我避了場牢獄之災,我以前那幾個同事,最的也判了三年。不過自從你當了科長之後,架子是越來越大了,想當面謝你一次還真不容易。”
王思宇忙也舉著杯子說:“上次的事主要是你那個複印件起作用了,我現在人微言輕,還幫不上什麼忙。”
兩人喝了酒坐下,王思宇就發現碗裡多了好多菜,方晶還在一個勁地往他碗裡夾呢,“小宇哥哥,喝點酒,多吃菜。”
趙帆就在旁邊端著酒杯取笑道:“這最還得四五年才能過門吧,怎麼現在就管起來了?”
方晶出左手,捉住一條俏皮的羊角辮,擺弄了幾下,就是嘻嘻一笑,出兩顆可的小兔牙,搖著筷子反駁道:“婚前管好了,以後就省事了,不然可是後患無窮的啦。”
這時黃雅莉從廚房拿出生日蛋糕,點上蠟燭,大家把張倩影圍在中間,大唱生日快樂歌,張倩影就閉著眼睛在心裡默默許了願,將蠟燭吹滅,大家笑著鼓掌,分了蛋糕,就坐在桌旁邊吃邊聊。
方晶悄悄問張倩影道:“姐姐,你剛剛許的是什麼願?”
黃雅莉在旁邊笑笑,點著一士煙,吸了口,緩緩吐出來,搖頭道:“那還用問,當然是跟寶貝老公白頭到老了,年年都是這個心願,一點新意都沒有。”
見張倩影抿著笑著點頭,方晶就出極度羨慕的表,扯著王思宇的胳膊輕聲道:“小宇哥哥,以後咱們兩人過生日的時候也許這個願,好浪漫的覺啊。”
王思宇現在是不管方晶說什麼他都點頭,但輕易不接話,否則就很容易沒完沒了,不過見一副很神往的樣子,就不忍心惹生氣,忙說:“好的。”
方晶就開心的不得了,抿著在旁邊吃吃地笑,黃雅莉看了,就歎口氣道:“又是一個癡子。”
趙帆著杯子跟王思宇又幹了一個,就輕聲問道:“聽說市長派和書記派最近鬥得很厲害,常委會上爭吵不斷,你是屬於哪派的?可不要站錯隊。”
王思宇呵呵一笑,搖頭道:“你還真看得起我,咱們其實都一樣,坐看神仙打架,王培生倒掉以後,程市長就只剩下柳副書記可以倚重,但柳副書記年齡到杠,明年肯定退,沒了左膀右臂,程市長只怕沒有什麼太大戲了,不過只要他願意,留任還不問題,畢竟兩年前已經走了一位市長了,他再走,張書記面子上也不好看。”
趙帆就點頭說:“老張厲害啊,手腕高明,報社的編輯都說他玩的是老套路,拉一派打一派。”
張倩影聽了就拉拉趙帆袖,輕聲道:“莫談政治。”又對王思宇笑笑,說:“雅莉辭職後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小宇你看看能不能幫幫忙。”
王思宇因為看到黃雅莉和趙帆沒斷聯系,就不太想幫這個忙,作出一副面有難的樣子道:“上次本來是湊巧,以我現在的能力,還辦不了這種事。”
黃雅莉就笑著說:“小影你就別瞎心了,我可不是坐機關的料,還是更喜歡在外面瞎跑,最近我也不太想給別人幹了,打算選個項目自己做,或者直接去南方發達地區闖一闖。”
方晶在旁邊呆著沒意思,偏又不敢輕易接話,隻好一會抓抓辮子,一會擺弄下角,來的時候王思宇警告過,不許說話,所以除了那段雷人的開場白外,這次出來表現得還算老實,乖巧得如同一個鄰家小孩。
幾個人正聊得開心,就聽外面傳來一陣“砰砰”的砸門聲,聲音非常響,張倩影就笑著說:“估計是收電費的,一個個跟土匪似的砸門。”說著忙走過去把門打開,卻見四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闖了進來,這幾個人進來後,就又有一對父模樣的人從門外走進來,趙帆見到那對父,臉‘唰’地一下就變得慘白,拍著桌子道:“你們來我家幹什麼,咱們之間的事兒到外面說。”
王思宇見這幾個人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是從鄉下來的,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猛然記起上次趙帆下鄉時曾經和一個鄉裡的村妞發生過關系,估計是事沒理明白,這下可好,被人家打上門來了。
“你也知道丟臉啊,老子今天就要在你家裡說,就當著你媳婦的面把話說清楚。”那個中年漢子不容分說,就坐在飯桌上,擼起袖子,衝旁邊幾個大漢一招手,大聲道:“大夥都過來,今天就在這吃在這住了,狗日的不把事兒辦明白了,咱們還不走了!”
方晶皺著眉頭躲開,跑到張倩影旁邊,拉著的手道:“姐,他們是什麼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張倩影一臉茫然地搖搖頭,就拿眼睛冷冷地看著趙帆,那眼裡竟著一絕,趙帆心虛,不敢和對視,趕忙低著腦袋對那漢子懇求道:“叔,你這是幹啥,上次不是都給你錢了嗎?你也答應不追究了啊,怎還跑我家裡來鬧,你還講不講信譽!”
那漢子聽了嘿嘿一陣冷笑,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隨後蓬地把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鐓,抹了把道:“趙記者,上次那五千塊錢後來我姑娘可是還了你三千,這話咱先不講,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看著辦吧!”
說罷不理趙帆,就跟著旁邊那幾個人喝酒吃菜,趙帆就衝著孩喊:“春妮,你這是在幹啥,咱們上次是怎麼講的,你忘了嗎?”
那個春妮的孩聽了眼淚就嘩嘩往下掉,蹲在地上哭道:“我要打掉,我爹不讓,他說要拿這孩子換三頭大黃牛回來。”
那漢子正喝酒,聽了就‘啪’地一聲把碗摔在地上,碎片崩得到都是,指著趙帆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要是爺們,自己拉的屎自己乾淨,總俺家閨*啥,要不是上次攔著,老子早就一鎬頭刨死你了,今天你要不把事給我整明白了,誰都別想出這個門!”
說罷他從腰裡掏出一把磨得鋥瓦亮的殺豬刀,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趙帆的臉頓時嚇得慘白,哆哆嗦嗦地道:“叔……叔…..咱有話好好說不?你拿這個出來幹啥。”
那漢子就冷笑道:“給你兩條道選,要麼娶了我閨,要麼拿兩萬塊錢。”隨即又抬眼四掃了一圈,點頭道:“這房子不錯,我閨嫁了你也不孬,這麼著,你要是娶了我閨,彩禮錢我也不要了,反正胳膊肘總往外拐,都到這時候了還幫著你說話,就嫁你算了。”
王思宇一直在旁邊皺著眉頭吸煙,這時候就忍不住開口爭辯道:“他再怎麼不對,那也是你我願的事,打胎之後的營養費可以出,兩萬太多了,你也不要得理不饒人,我看最多給你五千,還是看在你閨的面上。”
“你算啥東西,哪有你說話的份!”那漢子手裡起殺豬刀,用拇指試著鋒刃道:“給老子滾遠點。”
王思宇笑瞇瞇地把臉湊過去道:“你拿著刀子私闖民宅就已經犯法了,我好好跟你說話那是看在春妮可憐的份上,不然打個電話你們都得進去。”
那漢子把刀對準王思宇的口,挑開一粒扣,寒聲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王思宇‘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你他媽的嚇唬誰呢?你敢手行兇,這些跟你來的人都得變幫兇,他們的老婆孩子誰給養?”
這時旁邊悶頭吃菜的幾個人就撂下筷子,抓住他的手腕子低聲勸道:“叔,你這是幹啥,出來求財又不是求氣。”
漢子氣哼哼地把殺豬刀放下,抱著膀子對趙帆說:“就兩萬塊錢,缺一分都不,你他娘的回家關上門過神仙日子,搞得我閨懷了孩子不說,還整天哭哭啼啼的,神損失費,名譽損失費你都得出,你們的事鬧得前村後村都知道了,你他怎嫁人。”
趙帆臉憋得通紅,半天才訥訥地道:“又不是,跟二黑好了半年,你不也沒要一分錢嘛?”
那漢子聽完就氣樂了,指著趙帆的額頭罵道:“你他娘的知道個屁,二黑他爸是副鄉長,上次分地的時候早把事擺平了,就你這慫樣,拉出去的屎還帶往回收的,說好了賠五千塊錢居然還好意思拿回三千,你說你還是不是個爺們?”
趙帆聽了就又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隻拿腳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下王思宇的大,示意他幫忙擺平。
王思宇歎了口氣,搖頭道:“叔,你要再不好好說話那咱們就沒法談了。”
說完出電話就給鄧華安打過去,說你派幾個人過來下,我這有點麻煩,把地址說完,掛斷手機,桌子上這幾個人就坐不住了,直扯著那漢子的袖子道:“叔,咱出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要點錢就得了,別把事搞大了。”
“別聽他瞎怎呼,公安局又不是他家開的,他說來就來?來了我也不怕,那小子糟蹋了我閨,要抓也得先抓他。”
王思宇把手機撂在桌子上,就又給這幾個人發了煙,一邊著一邊聊,不過幾分鍾,幾個穿警服的人就敲門進來了,領頭的正是那天過生日的小李,那幾個人見王思宇在桌子上,‘哢’就打個立正,說:“王科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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