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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 第110章 卿本佳人

省電視臺的大樓是一棟十幾層高的扇形建築,整棟大樓的外表面都是明晃晃的玻璃裝飾,在的照下,顯得格外的刺眼,大樓的頂端除了避雷針外,還有一個紅的、類似火炬形狀的雕塑,那是省臺的臺標,可因長時間的風雨侵蝕,大半落,紅的火焰早已變得斑駁不堪,冷眼去,那雕塑倒有些像草莓冰激凌的廣告。

早上八點四十分,華西省電視臺門口就排起了長隊,王思宇腋下夾著黑的皮包,站在隊伍當中,跟著人流緩緩地走進大院,他的作異常的拘謹小心,雙手提著西服下擺,眼睛不時瞄向後的地磚,生怕粘在西服襯上的小紙條落下來,那種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做賊心虛。

正向前走著,忽然發現陳波濤站在大院西側的一排采訪車前,正向這邊走來,眼睛不住地向人群裡張,王思宇忙手在隊伍外面揮幾下,陳波濤立時注意到他,匆匆地奔過來,拍了拍王思宇的肩頭,低聲道:“複印件,快。”

王思宇趕忙從包裡翻出一疊紙來,隨手給他,陳波濤急慌慌地就往前跑,王思宇忙住他,抬手丟給他一塊手表,這塊手表是於春雷托財叔送給他的,價格很是昂貴,王思宇昨晚沒舍得扔掉,就做了個順水人

陳波濤接過手表一看,頓時有些迷糊,這不是江詩丹頓麼?買這樣一塊手表至要六萬多塊,那句廣告詞怎麼說的來著:你可以輕易的擁有時間,但無法輕易的擁有江詩丹頓。陳波濤哪裡會相信這是正品,就沒太在意,隨手放到兜,快步向大樓裡走去。

王思宇所在的考場是十一樓的一間會議室,六十多人哄哄地找了座位坐下,十幾分鍾後,兩位負責監考的男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和高考一樣,先講了考場紀律,隨後開始挨個桌子發卷子,王思宇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時代,區別只在於心態不同,那時候是信心棚,而此刻卻是底氣不足,拿過卷子後仔細看了一遍,就更傻了眼,至三分之一的題目是複習資料裡所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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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既來之則考之,抱著重在參與的態度,王思宇欣然拿起筆來,開始認真地答卷,先做了幾道可以自由發揮的題目後,王思宇就開始卡殼了,冥思半晌也無法落筆,此時抬眼去,倒是眾人皆忙我獨閑,而監考的目犀利之極,很有威懾力,王思宇沒敢太造次,就把卷子翻過來,開始換了鉛筆畫素描,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兩隻戴著監考證的大猩猩就出現在紙面上。

事實證明,他的謹慎還是很有必要的,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裡,就有四位耐不住寂寞而打算鋌而走險的同志榮被捕,被主考以極其野蠻的作推搡著驅逐出場。

半個小時之後,瞥見那兩人松懈下來,此時正坐在椅子上閑聊,王思宇知道時機已經了,他就拿眼睛瞄著監考,不慌不忙地把西服扣子解開,從裡面出幾張小紙條,放在大上,開始地打起小抄來,別說,那種做賊的覺還真刺激。

王思宇正抄得滿頭大汗,不亦樂乎之時,最刺激的一幕終於出現了……

潔淨的白瓷磚上不知何時多出一雙致的士皮鞋,皮鞋上面點綴的小鑽芒四,竟晃得王思宇險些睜不開眼,他頓時心裡一驚,知道是被流監考發現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順著那雙皮鞋往上看,是一件黑,再往上,是一件米黃小衫,再往上看…著那張秀絕俗的面容,王思宇登時愣住了,手裡的幾張紙條緩緩飄落……

眼前這個絕麗人,竟是廖景卿,那個麗而又憂傷的人,此刻,正站在王思宇的前。

四目相對,廖景卿竟也愣住了,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裡一,半晌後,才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向下方走去,的步履輕盈,悄然無聲;姿曼妙,有如夏柳秋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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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幽的一聲歎息仿佛重錘般砸在王思宇的心頭,令他全一震,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王思宇才恍然驚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那顆心依舊突突地跳個不停。

此刻再向卷子,卻什麼都看不進去,眼睛裡還是那張極的面孔,耳邊仍舊回著那聲歎息,此刻,王思宇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當這樣的子出現在邊,全世界都會從面前消失。

正心慌意間,王思宇的心頭又是沒來由地一跳,這時方覺到,廖景卿似是已經站在他後,王思宇的手在桌上輕輕地敲打幾下,就緩緩地收了回來,靜靜地著那道目從自己的上移開,轉到桌面的卷子上,兩三分鍾後,廖景卿那苗條的影才從邊經過,王思宇卻已不敢抬頭去看。

這時他再也沒有了答卷的心思,就拿著那管筆在手中去,卻連一個完整的托馬斯全旋都做不出來,總是掉在桌子上,傳來‘噠噠’幾聲,引來旁邊一位年輕子不滿的目,王思宇趕忙停下來,回以歉意的一笑,雙手擺.弄著那桿簽字筆,不知過了多久,那顆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這樣坐了約莫十幾分鍾,廖景卿竟又出現在他的面前,正低頭詫異間,廖景卿卻從邊經過,兩人錯過的剎那間,一個小紙團突然從那瑩白如玉的手中丟出,王思宇趕忙手接住,抬頭見兩位監考並沒注意這裡,他趕忙把紙團打開,定睛去,卻見上面麻麻地寫滿了字,那字雖小,卻依舊娟秀可人,如同青纏繞,著一輕靈,仔細瞧去,分明是幾道難題的答案,他趕忙把這張紙放到卷子下面,開始用心地抄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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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一面抄寫,一面讚歎,廖景卿的才識實在了得,這數百字中非但沒有一塗抹,更無一,其中闡述的觀點清晰明確,層次極強,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而的遣詞造句更是別有韻味,一路抄下去,竟是流暢之極,沒有一一毫的生

有了廖景卿的雪中送炭,上午兩科的考試,王思宇考得異常順利,只要下午那科能夠順利通過,王思宇覺得這次筆試過關絕對沒有問題,對於廖景卿的幫助,王思宇也並沒有太過吃驚,畢竟自己和他死去的弟弟長得太過相似了,大概是從自己上看到了廖長青的影子,廖景卿才不忍讓自己失去這次機會吧。

此時想到們姐弟兩人名字,王思宇竟生出一種異樣的覺,廖景卿、廖長青,各取中間那個字來讀,可不正是應了好景不長的寓意麼,也不知是誰給起的名字,竟是這樣的不祥,姐弟兩人都是命運多舛,一個早早地離開人世,另一個婚姻失敗,事業也從高峰跌低谷,尤其是廖景卿,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歷盡磨難,不讓人心生同,當然,除了同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開始泛濫災。

王思宇是最後一個離開考場的,因為他要趁沒人的時候,把西服襯上的紙條都清理乾淨,都摘下來後,王思宇將紙條一團,放在西服口袋裡,這才離開座位往外走,他剛剛走到門邊,就聽外面有人在打電話,那聲音極為婉轉悅耳,幾乎可以肯定,那是廖景卿的聲音:“好的,好,張老師,請您多費心了,我這段時間忙不過來,把瑤瑤的功課落下了,好的,我明天就去給找個家教,嗯,家教一條街在哪裡?好的,謝謝張老師,給您添麻煩了,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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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電話,王思宇趕忙走出去,打算跟道謝,可還沒等他想好開場白,陳波濤這廝竟興衝衝地走過來,衝著王思宇大聲喊道:“考得怎麼樣?”

廖景卿見狀,對著王思宇微微一笑,不經意間,眼神中流出淡淡的憂傷,趕忙轉過子,靜靜地走開了,王思宇沒有搭理陳波濤,的背影愣愣地發呆。

“嘿……嘿……魂都被勾走了!”見廖景卿走遠,陳波濤拍了拍王思宇的肩膀,站在一旁取笑道。

王思宇這才皺起眉頭,白了他一眼,輕聲問道:“最近怎麼很上鏡?”

陳波濤歎了口氣道:“這人長得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臺裡好幾位領導都看上了,可就是不知趣,這不就被冷藏了嗎。”

王思宇聽後若有所思,點點頭,就跟著陳波濤進了電梯,站在電梯裡面,陳波濤就出手腕,一臉神地對王思宇道:“小宇,老實代,這表是從哪弄來的?”

王思宇隨口敷衍道:“路上揀的。”

陳波濤頓時雙眼放,興地道:“我草!兄弟,你可真撿到寶貝了,六萬多塊啊,我上午去名表專賣店驗過了,絕對的正品,等過幾天兄弟炫夠了,咱賣了錢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王思宇嘿嘿笑道:“那可不行,我得要八!”

陳波濤知道他在調侃,也就沒有在意,興高采烈地把他拉進食堂,打了飯,王思宇和他坐在一桌,這家夥在舀湯的時候,特地把袖口擼起來,出手表,拎個杓子在所有人眼前轉了一圈,這才在眾人嘖嘖的讚歎中,緩緩地將湯注碗中,王思宇看著他臉上那個得意勁,忍不住在旁邊輕聲道:“你這家夥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陳波濤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把湊到王思宇耳邊,悄聲道:“你這家夥比我還沒出息,見了就走不道,剛才眼珠子差點沒掉到地上, 不過那人可真是世上有的尤啊,我每次見到,我都……”

他剛剛說到這,瞥見王思宇眼中要殺人的目,忽地在上打個冷戰,趕忙閉上,拿手在表上了又,半晌,才端起湯碗,吹吹上面飄起的蔥花,地喝了起來。

飯畢,陳波濤在飯堂門口被人住,一時半刻不了,王思宇隻好一個人走向電梯,足足過了兩三分鍾,電梯才緩緩下來,王思宇趕忙拿手指點了下按鍵,電梯門打開後,王思宇邊的人立時跑了一大半,只有他愁眉苦臉地著電梯裡那個胖的軀。

方如海面沉似水,拿眼睛掃了王思宇一眼,瞥見他左上掛的準考證,就哼了一聲,把手裡的包從電梯裡甩了出來,抬眼天,不去搭理他,王思宇手接住,沒有辦法,隻好尷尬地笑了笑,裡嘟囔一句:“老師,好巧啊!”

隨後抱著他的包,著頭皮走進電梯,跟著方如海下了樓。

兩人上了車,王思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方如海胖,一個人就快把後座塞滿了,他坐進轎車後就一直閉目養神,沒有理會王思宇,王思宇隻好把前的準考證摘下來,丟到車窗外,知道這次是沒機會混進去了,心裡就有些惋惜,他見小車開得飛快,徑直向北郊的方向駛去,就好奇地問旁邊的司機道:“咱們這是去哪?”

司機輕聲道:“先去玉壺山古華寺,再去附近的華鼎鄉村俱樂部。”

王思宇聽後點點頭,把目投向車窗外,外面車流如織,人影幢幢,而留在王思宇腦海中的,卻依舊只有那張秀絕俗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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