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伴著漂亮的揮桿作,白的高爾夫球劃出一道優的弧線,遠遠地飛了出去,南粵省常務副省長杜山收起球桿,眼裡閃過一得意之,轉頭向省委副書記周松林,笑著道:“周書記,這局你又要輸了。”
周松林點點頭,著平整綠的草坪,頷首道:“不是要輸了,而是輸定了,我可不善此道,要是比誰打進湖裡的球多,那還有的打。”
杜山微微一笑,陪著周松林走到附近的太傘下,泡了杯茶水,遞過去,含蓄地道:“周書記,我是球場上的贏家,場上的輸家,能在球場上贏你一次,這心裡總算平衡了些。”
周松林笑著擺手,解開襯衫的紐扣,著山坡下,緩緩走來的人群,似笑非笑地道:“杜兄,何出此言?”
杜山瞇起眼睛,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有些痛心地道:“周書記,我在濱海主持工作期間,過於重視經濟建設,忽視了很多基礎工作,留下了後患,現在想起來,心裡很是不安。”
周松林笑了笑,不聲地道:“杜兄,不要太敏了,乾工作哪能十全十,總會有疏之,況且,你已經離開濱海兩年多了,那裡出現的問題,也不應該由你承擔責任。”
“周書記,謝你的理解。”杜山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又意味深長地道:“可惜啊,別人卻不這樣想,近些日子,很多人都把目落在濱海,下面更是議論紛紛,說什麼都有,有說王書記去濱海,是奉了上面的旨意,打掉‘杜家幫’的,還有人說,咱們兩個鬧了矛盾,在濱海拉開架勢,要分出個勝負哩!”
周松林笑了,擺手道:“杜兄,那都是沒影的事兒,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總在領導間傳閑話,製造矛盾,不要理會就是了。”
“也不能聽之任之,人言可畏啊!”杜山站了起來,背著雙手,環視遠的群山,滿懷豪地道:“周書記,我們這代人,經歷了太多的事,能夠走到現在,實屬不易,大家應該攜手共濟,乾一番大事業,為我們的政治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對吧?”
“杜兄,此言極是!”周松林也被他的話所,眉宇間現出些許崢嶸氣象,但轉瞬即逝,又恢復了中正平和的儒雅氣度。
杜山轉過子,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周書記既然同意,那我就放心了,濱海那邊,可是一塊心病,看到那邊靜越來越大,連盧市長都住進了醫院,我這心裡還真不好。”
周松林面難,喝了口茶水,沉道:“杜兄,濱海那邊的事,我可不太好乾預。”
杜山擼起袖口,拉了椅子坐下,淡淡地道:“開什麼玩笑,周書記,誰不知道那位於家太子,在起步階段,可是由您帶起來的,他至跟了您五年吧?”
“今非昔比啊!”周松林擺擺手,目視遠方,有些慨地道:“杜兄,和你說實話,當初遇到他時,我並不清楚這小子的份,雖然把他當做學生看待,可一直認為,他沒有多從政天分,最多也只能在縣級止步,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這小子就胎換骨了,他現在的做事風格極為強,也很有主見,不要說你我了,即便省委趙書記,也不見得能完全左右。”
“是啊,總書記欽點來粵,底氣足嘛!”杜山眼裡閃過一落寞之,又喝了口茶水,輕聲道:“前段時間,到京城開會,很多人都在議論,陳啟明、唐衛國、王思宇、吳俊生,這四位元勳之後,現在是星熠熠,前程大好,將來最有可能登頂。”
周松林微微一笑,沒有接話,場之中波雲詭,瞬息萬變,沒有人能夠預測到將來,更何況,現在的國政壇,愈發注重各派系的平衡,早就不是由領袖指定,元老認可,就可以順利接班的年代了。
不要說登頂了,即便為了一位中央候補委員的位置,各方都會爭得頭破流,一旦擺不平,就會引發渲染大波,換屆前後,那些眼花繚的人事布局,看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實際上,溯本求源,都離不開‘平衡’二字。
沉良久,周松林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微笑道:“杜兄,你也不必太過敏,他剛去濱海,還需要時間磨合,對於他,對於濱海的班子,我還是極有信心的。”
“周書記說的是。”杜山淡淡一笑,瞇起眼睛,似是隨意地道:“這就是關心則了,我是從濱海走出來的,對那裡,太深了,雖然在省城,可對濱海發生的事,還是很關注的。”
周松林有些吃味,抬腕看了下表,就表平靜地道:“下次有機會,他到省城來,咱們一起坐坐,杜省長也好提攜下後輩,傳授他點經驗,免得年輕人走彎路。”
“那可不敢當,周書記說笑了。”杜山忙放低了姿態,又向站在遠的書招了招手,輕聲道:“周書記,知道你喜歡字畫,上次到京城,淘到一幅山水畫,小小禮,不敬意,還請笑納。”
“杜兄客氣了,你我之間一見如故,何必如此。”周松林淡淡一笑,暗自歎了口氣,果然如外界傳聞中的那樣,杜山對於濱海,看得很嚴,王思宇稍有作,就引發了他的關注,日後若是理不好,極有可能會發生正面衝突。
但仔細想來,這樣的衝突,也是難以避免的,作為市委書記,如果邊都是杜山的人馬,王思宇豈不了跛腳鴨?不過,現在立足未穩之時,還是應該與對方虛以委蛇,免得過早激化矛盾。
周松林的行事風格,向來是以穩健著稱的,在沒有把握的況下,絕不會輕啟戰事,他這些日子,也有些擔憂,唯恐王思宇年輕氣盛,鋒芒畢,樹敵過多,不利於今後的發展。
杜山的書小跑著過來,將一幅卷軸呈過來,杜山把卷軸展開,指著上面的空濛山水,微笑道:“周書記,怎麼樣,這幅畫還好吧?”
“不錯,難得的好畫。”周松林隻了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住,目落在畫卷之上,細細品味著,又戴上老花鏡,看著那行娟秀的小字,微微一笑,輕聲道:“杜省長,真是巧了,這位畫家,也是從華西出來的,說起來,我們還有過數面之緣。”
杜山面訝,含笑道:“那可真是巧了,這位蕪菁夫人的畫,在京城賣得很好,據說,還是位畫家,只是為人低調,很出頭面。”
“做過華西臺主持人的,是位多才多藝的,一般的,相貌和才華反比,是例外的一個。”周松林像是想起了什麼,眉宇間又浮上一抹愁容,歎息著搖搖頭。
半個小時後,離開高爾夫球場,周松林鑽進小車,車子開後,他回頭了一眼,就出手機,撥通了王思宇的電話,皺眉道:“臭小子,怎麼回事,還長本事了,居然把盧市長氣到醫院去了?”
王思宇頓時無語,把桌上那本《豔史通鑒》推開,笑著分辨道:“老爺子,冤枉,這事兒其實跟我沒什麼關系。”
“還!”周松林哼了一聲,緩和了語氣,慢條斯理地道:“小宇啊,靜之道,一張一弛,不能得太了,免得人家狗急跳牆,全力反撲,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王思宇點點頭,拿手著書桌,愁眉苦臉地道:“不止知道,還吃了些苦頭,那些家夥加起來都快有五百歲了,合夥欺負我個外來戶,想想就覺得生氣!”
周松林笑了,拿手著頭髮,沒好氣地道:“在我面前賣乖,你小子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老爺子,您太高看我了,進仕途以來,我吃的苦頭可不,只是很提及罷了。”王思宇展一笑,又了個懶腰,好奇地道:“怎麼,又有人告狀了?好像咱爺倆之間的關系,在南粵場已經盡人皆知了。”
周松林‘嗯’了一聲,微笑道:“猜猜看,是哪位?”
“不會是杜山吧?”王思宇收起笑容,表變得凝重起來,假如真是杜山,還要重視起來,強龍不地頭蛇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此時尚未站穩腳跟,與杜山鬥起來,那是佔不到半點便宜的。
“還好,不糊塗。”周松林轉過子,著街邊閃過的高樓大廈,語氣凝重地道:“你啊,作太大,也太急了些,把人家驚了,再不收斂些,可能就要有作了。”
“這就急了?”王思宇淡淡一笑,目變得銳利起來,冷哼道:“要是我把杜家幫拆了,他豈不是要瘋掉?”
“不行,至現在不行!”周松林微微蹙眉,把頭探向車窗外,聲若蚊蠅地道:“小宇,要想在南粵長期立足,必須打掉謝家,在這方面,杜山能發揮很大的作用,我們雖不必參與,但可以冷眼旁觀,坐收漁人之利。”
“明白。”王思宇點點頭,輕聲道:“老爺子,請放心,只要他們不太過分,我是不會把事搞得太大的。”
周松林滿意地笑了笑,又小聲道:“這次打黑反腐,如果抓到好牌,別一腦地打出去,要學會藏牌,你什麼都好,就是了些耐,不知道留出勝負手。”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王思宇笑笑,心悅誠服地道:“老爺子,有您在上面坐鎮指點,我這心裡踏實多了,這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哼,拍馬屁!”周松林展一笑,又把目收回來,歎息道:“好了,別顧著工作,忘記咱們之間的約定,要是沒了那塊心病,我還能多活幾年,為你們出出點子,發揮下余熱。”
王思宇拿手著鼻子,微笑道:“老爺子,正巧,有件事要和您商量下,過了十月份,媛媛可能要一下。”
周松林愣了一下,皺眉問道:“往哪裡?”
“中紀委。”王思宇表嚴肅起來,輕聲道:“以後,可能就在那裡發展了。”
“你們的事,自己做主好了,我不過問。”周松林淡淡一笑,把手機掛斷,丟在旁邊,又瞇起眼睛,用手拍著膝蓋,搖頭晃腦地哼了起來:“從此以後要更發,提高覺悟煉紅心,滿懷忠誠獻革命,不做頑鐵做真金,絕不忘這一回深刻教訓,做一個純粹的革命者,永葆這戰鬥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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