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褚沂川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狀的緣故,皇帝來儲宮的次數比從前更多。
他本來就來的多,為了讓所有人覺得帝后恩,褚越和每日都要到儲宮坐坐,逢初一十五,還要留在儲宮里過夜。沈玉鸞已經煩不勝煩,可誰知他來的還愈來愈多。
這一下讓吃也吃不好,連著每日用膳時的胃口都了大半。
好在皇帝不是一個人來,褚沂川來的更勤快,每回皇帝來的時候,他總是跟在后頭。有他在旁邊陪著,沈玉鸞的耐心也多一些。
儲宮尋常的下午,便是三個人各占殿中一角,沈玉鸞倚在榻上看宮外新出的小話本,褚越和坐在書桌后面批奏折,而褚沂川拿著書坐在茶桌旁邊讀。
總是讀著讀著,他就讀到榻旁邊:“皇嫂,早上先生教過這里,可我還是有一些讀不明白,您看這兒,什麼……”
沈玉鸞翻著話本,頭也不抬地打斷他的話:“我不知道,我不讀書的。”
“……”褚越和朱筆一頓,輕咳一聲。
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層“沈玉致”的份,沈玉致可是京中有名的大才。
沈玉鸞幽幽嘆一口氣。
不會就是不會,就算是要裝,也不能仗著別人沒讀過多書教吧?
“小川,你去找皇上。”沈玉鸞和悅地道:“皇上文韜武略,當年在上書房讀書時,太傅們口口夸贊的。”
褚沂川遲疑:“可是皇兄……”
褚越和放下奏折:“拿過來,給朕看看。”
他這才過去,問了難,得了提點,這才恍然大悟回到茶桌前繼續書。
讀著讀著,珠兒又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娘娘,甜湯煮好了。”
沈玉鸞放下話本坐了起來:“端上來吧。”
將烏發攏到耳后,走到茶桌那兒坐下,宮人將茶桌收拾過,才將甜湯與點心都端了上來。
有午后吃點心的習慣,皇帝不喜甜食,便只有褚沂川與一起吃。
秋之后,金桂飄香,小廚房煮甜湯做點心時,也喜歡往里面加了新鮮采摘曬干的桂花,清新冷香伴著甜香在室中裊裊繞繞。廚子花了巧思,特地用桂花與茶葉炮制桂花茶,熱水一倒,滿室花香。
褚越和批了幾本奏折,就忍不住抬起頭來。
三個人在一塊兒,兩個人做同一件事,另外一人哪怕份再尊貴,都有幾分被排的覺。儲宮的人大氣也不敢出,每日看著皇后娘娘與小王爺排皇帝。
可那二人渾然不覺,碗勺撞叮當響。
甜香縈繞,褚越和低下頭看奏折,卻是心煩氣躁。他索將朱筆一丟,走到二人邊。
褚沂川抬起頭:“皇兄也想喝甜湯嗎?”
還不等他說什麼,褚沂川又很快道:“我差點忘了,皇兄不吃這些的。”
褚越和:“……”
“皇嫂這兒的甜湯最好喝了,膳房都沒有這樣的手藝。”褚沂川把小碗里的湯喝的干干凈凈,才憾地道:“皇嫂,我該走了。”
他課程忙碌,不但要讀書,還要習武,這會兒便到了跟著侍衛強健的時候。因著先前有過虛瘦弱的時候,他片刻也不敢懈怠,只想讓自己更健康強壯一點。
沈玉鸞頭也不抬,應了一聲。
褚沂川和叮囑:“剩下的要給我留著,等我練完武后,要接著喝的。”
“什麼時候不給你留過?”
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出了儲宮,邊一個小太監便直奔另一個方向。
他一走,就顯得唯一留下來的皇帝愈發礙眼了。
沈玉鸞慢條斯理舀著湯:“皇上政務繁忙,還要繼續在儲宮里待下去嗎?”
“你們二人的關系倒是好。”褚越和看一眼空碗:“朕這個弟弟,往你這跑的次數,比去朕那兒還多。”
“知道皇上忙,小王爺關心皇上,才沒有去打擾。可不像臣,除了吃飯睡覺,就沒有其他多余的事了。”
話雖如此,但褚越和依舊覺得二人太過親近。
他年時也到母妃邊玩耍,但隨著年歲漸長,自然而然拉開了距離。盡管知道弟弟從小無人照料,又被沈玉鸞找到,如剛破殼的雛鳥一般生出依賴。但褚沂川這個年紀,他即將人,也不該將他當孩看待。
更何況,沈玉鸞遲早是要走的。
兩人走的太近,等玉致回來以后,褚沂川一定會發現二人不同,若是太深,屆時可不好收場。
褚越和眉頭微微皺起:“即便是在儲宮,你也太不小心了。”
沈玉鸞一時沒回過神:“什麼?”
褚越和屈起食指,點了點桌上留下來的書冊。
沈玉鸞險些笑出來,“皇上莫不是忘了,臣從小就不是聰明人,資質平庸,讀書也無天分。旁的還可以裝,可您要我裝這?也不怕給大姐姐丟臉。”
“你既然知道不像,竟還不知道遮掩。”
“臣已經深居簡出,免了其他妃嬪的請安,平日里也鮮見客,這還不遮掩?”沈玉鸞懶得搭理,反問他:“不知道皇上找到了大姐姐沒有?臣也想早些時候出宮。”
褚越和一噎。
沈玉致藏的小心,他派去的人手至今還未有所獲。
“您要是閑著,還不如到慧妃那兒坐坐。不看慧妃,后宮里四妃九嬪,各有可討喜之,您隨意。”沈玉鸞懶洋洋一個懶腰,吃飽喝足,又像沒骨頭一般倚回了榻之上,重新拿起了方才沒看完的話本。
明明生著一張絕的臉蛋,可上除了一張臉之外,竟無半點可取之。褚越和頗為看不過眼。
他輕斥道:“皇弟年,都還知道勤勉刻苦,你怎麼無半點上進之心?”
沈玉鸞被罵得好冤枉:“我難道還攔他了?”
“后宮諸人,個個都比你識趣!”
“……”
沈玉鸞放下話本,好不識趣地沖他做了一個鬼臉,在皇帝發怒之前,又趕舉起話本擋住自己的臉。
褚越和怒氣升騰,在開口之前,珠兒又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娘娘,慧妃娘娘來了。”
沈玉鸞聞言大喜:“快請進來!”
褚越和不得不將快要口而出的話咽下,等慧妃進來時,便看見皇帝沉的臉。心中一跳,面不改,朝二人福行禮。
“慧妃怎麼來了?”沈玉鸞難得這般歡迎。
慧妃含笑道:“今日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皇后娘娘這兒的甜湯做的好喝,便順路來討一碗。”
心里說:要不是小王爺邊的太監急急忙忙跑到那兒催,哪想喝什麼甜湯啊。
也不知道怎麼的,自那日之后,不但皇后娘娘幫,連小王爺也幫,時不時便派人告訴皇帝的行蹤。慧妃滿頭霧水,但也大方笑納,只回頭給皇后孝敬的金銀準備更多一些。
反正討好皇后娘娘,就是討好小王爺了!
慧妃一來,沈玉鸞趕找一個借口,讓他們二人一塊兒離開。皇帝已經忍無可忍,索也沒有留下。
沈玉鸞樂得清凈。
等黃昏時,褚沂川習完武,又回寢宮梳洗過后,才過來討剩下的甜湯喝。
他進去以后,先觀察一番儲宮,見的確沒有了皇帝的影,這才長松一口氣。
雖然不知皇帝為何忽然如此頻繁地來儲宮,但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皇嫂不喜歡皇帝,不得離皇上遠遠的。
這些時日,只要是沒有皇上在,皇嫂對他的笑臉就多一些。皇嫂高興,他也就高興。
只是他的府邸馬上就要休整好了。
務府的人已經通知過他,等他出宮以后,能見皇嫂的機會就更是,到時候皇嫂被皇上糾纏,也不知道誰能替解圍。
他的心中為此事發愁,就連夜里就寢時,都要看著床幔想好久。
……
深夜,書房里。
梁全也將小王爺府邸快要休整好的消息告訴了皇帝。
他笑著道:“等小王爺出宮之后,見不著皇后娘娘,自然而然便長大了。”
褚越和頷首。
“奴才聽說,小王爺平日里用功刻苦,若是多替小王爺找幾位先生,小王爺便也無從做其他事。”大太監遲疑:“只是,沈姑娘那邊……”
想到沈玉鸞,褚越和就不頭大。
他從前怎麼不知道,沈玉鸞是這樣的子?旁的不行,惹人怒最是在行。
“鬧什麼?”褚越和冷冷道:“在后宮,本該就不能與外男接。”
“皇上說的是。”
褚越和眉心,又道:“給找點事做。”
梁全想了想,試探地問:“小王爺是否該找個王妃了?”
“太早了。”
“奴才的意思,是不如先相看著。小王爺份尊貴,這王妃的人選自然也是要挑細選,慢慢挑,若是有合適的,也能先培養,皇上您說呢?”梁全又道:“再說了,太后娘娘與余妃娘娘都已仙去,沈姑娘暫居皇后之位,小王爺的婚事,自然也是沈姑娘辦,沈姑娘與小王爺親近,自然會好好挑選。若是有個王妃,想來小王爺也會與沈姑娘愈來愈生分,也能解了皇上您的后顧之憂。”
褚越和眉頭舒展,“明日就去知會。”
梁全記下,又問:“皇上,明日還要去儲宮嗎?”
褚越和本拒絕,張口前卻又想到了那日在書房的鬧劇。
照褚沂川所說,沈玉鸞還為慧妃拈酸吃醋。也是,那人本來就有這樣的心思。
只是頗為不知好歹,他到了儲宮,不知討好,還與他作對。
褚越和冷著臉,道:“明日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寫完,換設備碼字在后臺中轉,不小心點發出去了嗚嗚嗚嗚,結果等我寫好時后臺又在審核中,等了好久,沒等到審完,現在睡醒了才給加上……嗚嗚嗚嗚嗚
“美男,江湖救急,從了我吧!”情勢所迫,她反推了隔壁村最俊的男人。 ……穿越成小農女,長得有點醜,名聲有點差。她上山下田,種瓜種豆,牽姻緣,渡生死,努力積攢著功德點。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勾走了她的心,勾走了她的身,最後還種出了一堆小包砸!
★下一本寫《太子妃難為》或《迫嫁》,文案在最下方,求個預收哦~~女為人妾,妾不娉也。受室即是娶妻,納寵謂人娶妾。莊青槿自五歲那年被孟家買下起,她先是當了孟季廷的丫鬟,然后才成了他的妾。鐘鳴鼎食、錦繡簇簇之中,她也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妾。★本文閱讀指南:1、女潔男不潔,女主是妾,男主有妻,不適見諒哦;2、男主有嫡長子,男主除嫡長子外剩下的孩子全是女主生的,不適見諒哦;3、男主封建大家長,沒有男
御丹蓮吃著小章魚卻意外穿進了修仙世界,被一個筑基收徒,丟給了七個據說同樣廢柴的師兄。裝廢柴的師兄們見來了個真廢柴的師妹,全都沸騰了大師兄教她修佛。五師兄送她妖骨
偽小鬼*真閻王!睜眼便成美弱慘,又傻又廢沒人愛?換了個芯子的唐南兮開始不甘寂寞的興風作浪,修煉艷壓風生水起,見招拆招甚至還能倒打一耙!逍遙日子近在眼前,可偏偏遇上穆北川那個閻王?于是唐南兮開始人前奴顏媚骨,人后逆向輸出,出了門有多毒,回了家就有多甜。本以為是個乖順的,哪成想得了勢馬上翻臉?淪陷的穆北川悔不當初,于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小鬼遇上閻王暗戳戳反攻的故事!
【沒頭腦嬌憨小西施×麵冷心熱、自我攻略大柿子】雙潔純古 溫婉十歲被賣進春江花月夜, 人人說她有西施之美。 出閣前夕,向來疼愛她的教習曹都知,特地物色了一個替她梳籠的對象。 她傻乎乎地去了,笨拙的嬌憨之態,果真歪打正著落在了男人眼底。 他低頭看了看那幅曹都知贈與他的海棠美人圖,覺得丹青聖手下筆還是收斂了,隻畫出了她七分美貌,三分嬌媚和一分憨態…… 西施若在,恐也不過如此,這春江花月夜,果真是個藏花匿月之地。 不過他這人,雖愛賞花,卻從不摘花。 不想那一夜,看著她遭人算計險些落入豬狗之口,梨花帶雨撲進他懷裏的模樣,崔簡承認他動了摘花之心。 其實,施與她一個遮蔽之所,也不是不行。 在崔簡看來,小西施鍾情於他,所以才總是打聽他何時娶妻,何時納妾,可惜她又呆又傻,想要名分又不敢直說。 事實上他實在沒有娶妻的打算,紅塵枷鎖,已死之人,有她這一個牽絆已是失算 直到,她認祖歸宗,那戰功煊赫的大姨姐日日在她門前逗狗,崔簡才不得不承認,他真拿她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