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
本以為事結束聊李想,又遇到零意外況。
“別急著走啊,新來的師弟。”
有著一雙招風耳的男孩兒笑臉盈盈道。
在他後是一隻渾橙黃,臉上像戴著唱戲的臉譜,尾尖兒有一簇火焰的矮猴子。
——火加格鬥屬的猛火猴。
“是啊是啊,時間還早呢,再留一會兒。”
另一位國字臉眼睛的男孩兒接腔。
他的後,是一隻紅鼻子,滿腦袋圓疙瘩,渾經絡暴起,手持一赤工字鋼的人形靈。
——格鬥屬的鐵骨土人。
加上還有個不話的,邊跟著鱗甲龍,一共三人,堵著李想的去路,不讓他離開。
其中這不作聲的第三人值頗高。
李想覺得和自己不相上下。
至於這三人是誰,從聽到前兩人聲音的第一秒,他便已經知曉。
——窺三人組。
暫時這麽稱呼他們好了。
“你們好,我李想,從明起我們就是同學了,請多多關照。”
李想對三人和善的笑了笑。
招風耳聞言,抬手拒絕道:“誒別,什麽同學,我們是同門師兄弟,按照規矩,你應該我一聲師兄!
“對了師弟,我陸乘風,乘法的乘,狂風的風,以後我陸師兄就可以了。”
陸乘風!
雕英雄傳!
李想幾乎下意識地想起了那個東邪黃藥師的四徒弟,擅長劈空掌和奇門遁甲的陸乘風。
這名字強啊!
“沒錯沒錯,我王,手的,我王師兄就可以了。”
國字臉跟其後道。
李想:“……”
這兩個,真的沒有在逗他?
一個金庸的《雕英雄傳》,一個古龍的《歡樂英雄》。
合著武俠界的半壁江山你們都集齊了唄!
那第三個怕不是梁羽生筆下的?
香港武俠的三大家?
或者黃易筆下的?
而見到李想把目放在自己上,那個俊秀的男孩兒才開口道:“我段嶼,島嶼的嶼,你好,李師弟。”
幸虧你不段譽。
姓段,怕不是和段星有親戚關係,爺孫?遠房親戚?
李想默默鬆了口氣,笑道:“幾位……師兄,有什麽事嗎?”
雖然幾個屁孩兒師兄有些奇怪,但李想並不是糾結這種東西的人。
再者,這些人想做什麽,他也好奇的,不如順桿子往下爬,看看他們的葫蘆裏買什麽藥。
“誒~這就對了嘛!”
不曾想聽見李想的一聲師兄。
陸乘風和王都出了和善笑容,對視一眼後,孺子可教般在他肩上拍了拍。
一副孺子可教的表。
“師弟別急著走,你第一來武館,想必還沒好好地逛過這裏吧?師兄們帶你逛逛,悉悉環境。”
陸乘風極為親昵地搭住了李想的肩膀。
這家夥不愧是練武的,力氣極大。
李想發現自己竟是掙不出來,隻能被地和他離開。
明明這陸乘風頂多大他兩三歲而已。
國字臉王也湊了過來,攬住李想另一邊,兩個人夾著他往武館裏走。
這算啥,給師弟一個下馬威?
李想並不慌,反而頗為詫異的挑了挑眉。
那段星看上去這麽得勁,就教出這種徒弟?
三人後,段嶼張了張口,似乎想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張口。
看著幾人離去。
隻有火斑喵瞧見李想神態和作不太對,低吼著朝陸乘風和王跑了過去。
然而,猛火猴和鐵骨土人並不是擺設,姿一扭,便擋在了火斑喵的麵前,令其不得存進。
“喵嗚!”
火斑喵氣上湧,徹底炸,當下便要攻擊它們。
那兩隻靈見狀,出了古怪的表,順勢擺出戰鬥的姿勢。
它們可不怕火斑喵,甚至威嚇的特殊效果都沒影響到心誌堅定的它們。
段嶼眼見幾隻靈要打起來了,心道不好,趕忙讓鱗甲龍上前阻止。
要是吵到段星就完了!
就在這時,被兩人“脅迫”,背對著它們的李想突然張口了。
“停下,火斑喵。”
聽到訓練家的話語,火斑喵裏蓄勢待發的火焰緩緩熄滅。
它看著李想,表很是擔憂,但過往的訓練告訴它應該令行止。
火斑喵放棄了攻擊,段嶼也順勢鬆了一口氣。
但李想的話還沒完。
“兩位師兄,你們也等一下。”
他對左右兩人輕聲道。
陸乘風笑問,“等什麽啊師弟,你想必一定了吧?廚房裏還有點菜,師兄幫你熱一熱。”
“是啊是啊,這裏的菜很好吃的。”
王盡發揮著他為捧哏的力量。
顯然這兩人是不打算放李想走了。
深知這一點的李想不再遲疑,笑道:“多謝兩位師兄的好意,師弟我主要是有個問題,希兩位師兄能幫我解答一下。不多,就一個。”
他的表極為誠懇。
“哦?”
陸乘風來了興致,但仍舊沒鬆開抓住李想肩膀的手,問道:“師弟你,師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啊是啊。”
瞧這,四字語都用起來了。
李想笑容滿麵道:
“是這樣的師兄,剛才我在大殿裏等老師過來的時候,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太靈敏,總覺這房頂上啊,有拉達在嘰嘰喳喳劍”
“拉達?”
陸乘風和王微愕,沒反應過來。
很快,兩人便意識到了什麽。
“是啊是啊,那兩隻拉達還會人話呢!”
李想的角瘋狂上揚,笑容逐漸放肆,聲音也大了起來。
而陸乘風和王的臉,則漸漸開始發白,不過幾秒,竟是有汗珠淌下。
三人後,段嶼出驚愕的神。
“約約啊,我好像聽到什麽,找人啊,兩時啊,哭鼻子啊,遊戲機什麽的。還有什麽師傅知道了,你們都有責任之類的話。誒?你這記憶怎麽越來越清晰了?”
李想在陸乘風耳邊低聲了一會兒,又跑到王耳邊繼續,滿臉都是古怪的笑,聲音尖細,刺耳難聽。
“兩位師兄啊,可能被你們夾住以後,我的記憶力就增強了呢!真是太~謝你們了!再過一會兒,我估計就能把所有細節都回憶起來了!”
咚咚噔!
這是心跳加速的聲音。
陸乘風兩人臉煞白,汗如雨下,上吶吶著出話來。
最終,他們一聲不吭地放開了李想,並默默退後了幾步。
火斑喵也得以回到了李想的邊,警惕地看著他們。
“誒呀!兩位師兄這是怎麽了?臉好蒼白,中暑了?冒了?那為什麽頭上一直冒汗啊?”
李想見狀,趕忙一臉張地湊過去,“我這兒有冒藥和中暑藥,要不要吃一些,很管用的。”
是有冒藥,可李想本沒做掏的作,隻是皮笑不笑地看著兩人。
陸乘風抹了把頭上的汗,勉強笑道:
“啊哈哈哈,沒事沒事,氣太熱了,不礙事。對了,師弟你不是還有事嗎?我們就不打攪你了。”
“是啊是啊!”王狂點頭。
李想聞言,笑容不變道:“真的嗎?但我覺得生病是大事,這樣,我們去找師傅,讓他送你們去醫院。生病拖不得啊。”
他“苦口婆心”的勸。
“當然是真的。”陸乘風趕回複道:“沒必要打攪師傅,他老人家那麽忙。謝師弟好意,我們真沒事!”
王幾乎變了應聲蟲,“是啊是啊!”
李想後退兩步,對兩人抱拳拱手。
“既然如此,兩位師兄都這麽講了,那師弟我也不好再什麽。師兄們的熱我到了,等有機會,定有厚報!”
不是喜歡武俠嗎?來呀!
“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哈。”
兩個年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卻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
李想知道這個程度差不多了,沒有得寸進尺,衝三人,尤其是沒話的段嶼,道:
“陸師兄再見,王師兄再見,段師兄再見,明記得多關照關照師弟,師弟記不好!”
罷,帶著火斑喵果斷扭離去。
隻留下三個表各異的男孩兒,安安靜靜的留在原地。
特別是段嶼,老神在在地看著李想的背影。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王突然對陸乘風道:“都怪你!喊這麽大聲!現在被人聽見了吧!聽見就也算了,還偏要喂人家吃苦瓜!”
“你沒喊嗎?人家一樣聽見了你的話好不好!再了,吃點苦瓜怎麽了,健康營養!新鮮的又不是爛的!他現在不吃,以後一樣得吃!”
陸乘風大怒,“還有!要不是你拿走我的遊戲機!我也不會想找他!”
“自己起了壞心思還找我?被師傅知道又是一頓胖揍!”王反駁道。
陸乘風嗆聲道:“那你也是幫兇!你也得挨打!”
“我不是!我是幫忙解救師弟的!”王頭一扭,不認賬。
陸乘風冷笑:“你不是就不是?人家李想你是,你就是!撒謊罪加一等!”
“你!”
王的國字臉以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眼見兩人要打起來。
一直不話的段嶼突然喊道:“都別吵啦!”
兩個男孩兒瞬間扭頭朝他看去。
段嶼麵孔淡定道:“我們現在是一繩上的芭瓢蟲,要麽自己向師傅承認錯誤——”
兩人狂搖頭。
“要麽,和李師弟搞好關係。”段嶼回道:“我看李師弟並不像那種喜歡告的人,否則他早就揭穿我們,或者告訴師傅了。隻要對他好一點,他肯定不會出去。”
陸乘風和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你真的?”
“你們信不信。”
段嶼有些煩躁地甩手走人。
陸乘風和王隻好灰溜溜的離開。
本想捉弄一下新來的師弟,沒想到反被戲弄。
他倆為師兄的威嚴,徹底沒有了。
“看,好像雪一樣呢!”明裏這樣說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們剛剛成為小學六年級學生時候的事。我們兩個人背著雙背帶書包,走在放學後的林蔭小路上。春季,道路兩旁開滿了數也數不清的櫻樹,漫天的櫻色花瓣無聲飄落,地麵也全都被櫻花覆蓋染成一片淡淡的白色。溫暖的天氣,天空好似被藍色的水彩浸透過一樣顯得清澈而空靈。雖然不遠處便是新幹線與小田高速路,但那邊的喧囂卻完全傳不到我們的所在,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隻有報春鳥兒那優美的鳴叫。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再沒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圖畫一樣的春季瞬間。 是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對那一天的回憶好似畫麵一樣。或者說是像電影一樣。每當我回憶起以前事情的時候,我都會把那個時候的我們兩個人單獨拿出來,仔細品位一番。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少年以及與少年身高相差無幾的十一歲少女。兩個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滿光明的世界之中。畫麵中的二人,永遠都是那樣的背影。而且總是少女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那一瞬間少年心中激蕩起來的寂寞,即便在已經長大成人的今天仍然能夠感覺到一絲悲寂。 就是在那時,站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之中,明裏說櫻花好似飛雪一樣。 但是我卻並不那麼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櫻花就是櫻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樣呢!” “哎,是嗎?也許是吧……” “嗯……好吧。”明裏淡淡地說道,然後快步向前跑了兩步之後轉過身來。明裏栗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出華麗的光芒,接著說出了更加讓我迷惑的話語。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嗎?” “哎?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 “至少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吧,貴樹。 可是即便她這麼說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於是隻好坦白說實在不知道。 “是櫻花飄落的速度喲。秒速五厘米。” 秒速五厘米。真是不可思議的話語,我真心地感慨道:“嗯……明裏知道的還滿多的嘛。 嗬嗬,明裏似乎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還有好多呢。雨的速度是秒速五米,雲是秒速一厘米。” “雲?是說天上的雲嗎?” “天上的雲。” “雲也會掉落下來嗎?雲不是在天上浮著的嗎?” “雲也是會落下來的呀。不是浮著的。雲是很多小雨滴的集合體,因為雲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遠的空中,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浮著的一樣。雲滴是在漸漸下落的並且在下落的過程中逐漸變大,最後成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麵上。” “……嗯?”我不由得感慨著向天空望去,接著便看到滿天的櫻花。看似平凡的事情由明裏那可愛的少女聲音說出來之後,對我來說竟然成為了宇宙真理。秒速五厘米。 “……嗯?”明裏忽然重複了一次我的話,然後繼續跑到前麵去了。 “啊,等等我,明裏!”我慌忙從後麵追了上去。 X X X X X 那個時候,在放學的路上互相交換從書中或者電視之中得到的在當時的我們看來非常重要的知識——比如說花瓣飄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齡、還有銀的熔點什麼的——是我和明裏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漸漸成為了習憤。我們兩個好似準備冬眠的鬆鼠在拚命收集食物一樣,或者說像準備遠洋的航海家牢記星座的位置一樣,努力積攢著散落在世界之中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當時的我們很認真地把這些知識當作未來人生中所必須的東西而努力地記著。 是的,那個時候的我和明裏,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不但知道每個季節星座的位置,還知道木星從哪個位置哪個時間才能夠看到。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地球為什麼有季節的變換,尼安德特人滅絕的時期,甚至寒武紀中消失的物種的名字我們都知道。我們憧憬一切與我們相隔遙遠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基本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我依然記得,當年的自己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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