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文佑休沐恰好在家,便喊來管家,請來顧文忠和顧文秉,商議府院落劃分一事。
先前顧文佑不在府上,二房就一個顧蘭,原本屬于二房的院子被長房和三房分去不,如今顧文佑為兵部尚書,人往來不,他在前院需要一個書房,一個待客廳,后院也需要把原先屬于二房的三個院落分出來。
即便顧文忠和顧文秉再不樂意,可他們這些年確實占了二房不便宜,再者,顧文佑提出若是不答應便分家,長房和三房無可奈何,只得應下。
當日,院子都給收拾出來。
顧文佑便把顧曦到了書房。
“曦曦,后院三個院子,你喜歡哪個?”
顧曦想了想,自己也不打算住久,便道,“明熙堂父親跟姨娘住吧,兒就住在藕荷院。”
皇帝賜下來的宮,顧文佑當夜收了,次日便封為如夫人。
“不行,個院子太小了!”顧文佑不同意。
顧曦抬眸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先前我跟妹妹兩個人住在里,也沒事,如今就我一個人,寬敞了許多。”
“現在能跟以前比嗎?何況你是我嫡親的兒,馬上要議婚,住的麼仄怎麼,今日你便搬到清暉園,藕荷院當客院!”顧文佑到底當了多年邊關主帥,嚴肅起來不由分說。
顧曦一聽到“議婚”兩個字,心突突的難,噘著怯怯抬眸,“父親,我不想嫁人,我想回江南……”
顧文佑聞言臉瞬間奇寒無比,先前對顧曦的耐心悉數消失得干干凈凈,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疼。
張小臉蛋飽滿如玉,憨無雙,
離開他的手掌心,怕是不知道遇到什麼事。
顧文佑氣笑了,
“顧曦,我說的很清楚,你是我的兒,哪里也不能去,我即刻派人去跟蘇家說,不許帶你走,我相信他們也不會擅自帶你離開,此外,你哥哥要在京城科考,暫時也回不去,你一個人去江南做什麼?”
顧曦不由眼淚雙流,哽咽著道,
“可是我不嫁人,我告訴你,你要是我嫁人,我就剪了頭發去做姑子!”
“混賬!”顧文佑怒火中燒,眉頭豎起,神嚇人。
顧曦嚇得后退一步,抓著后的博古架,一雙眼眸鼓鼓的,一副不肯服輸的樣子。
已經失于皇帝,怎麼能去嫁人?也不會有人要,即便如此,也不敢嫁。
可該怎麼告訴顧文佑呢,即便編了借口,說是子被人看過,顧文佑也一定會問個人是誰,先前是沒人給做主,如今是這個做主的人太強勢了,怕是到最后還是會被送宮中。
顧曦心若死灰,一顆心七上八下,無安放。
顧文佑見顧曦嚇得花容失,面慘白,一時心又了起來。
“好了,爹爹也不是立馬把你嫁出去,肯定得你滿意了,后日狩獵,有半月行程,你好好收拾一下,就當散散心,順道瞧瞧有沒有中意的世家子弟,曦曦,爹爹屆時給你打了兔子烤了給你吃,爹爹手藝很好的……”
顧文佑到最后還是不由自主哄著。
顧曦就是這般人瞧一眼就舍不得兇,只想寵著的丫頭。
顧曦眼淚的著他,
“父親,兒不舒服,不想去……”
屆時跟皇帝見了面該如何?也不想看他選妃。總之,去了容易生事端。顧曦不想去,也不能去。
可惜這樣落在顧文佑眼里,便是撒謊的借口。
顧文佑神一凜,語氣冰冷道,
“爹爹是兵部尚書,負責此次圍獵,必須隨駕,把你丟在家里半月,怕是等我回來,你人已經跑去了江南,江南天大地大,爹爹回頭去哪了尋你?”
“春梅!”
顧文佑不等顧曦回答,揚聲將春梅了進來。
“老爺!”春梅躡手躡腳跪在了顧曦旁,瞄了一眼顧曦,見面帶淚痕,猜想是回江南的事被二老爺否決了。
顧文佑盯著春梅吩咐道,
“即日起,守著二小姐寸步不離,不許離開府半步,你幫收拾好半月出行的,后日隨我奉駕狩獵!”
奉駕狩獵?
陛下也要去?!
一聽是伴駕,春梅頓時就來了勁,連連磕頭,
“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辦好差事!”
顧文佑意外于這丫頭的興,不過還是很高興。
“嗯,辦好了有賞!”
顧曦任命的閉上眼,子靠在博古架上頹乏力。
兩日后,正值七月中旬,天和日麗,暑氣已退,天氣涼爽怡人,正是狩獵的最好時候。
從皇帝的宮車到文武大臣及眷隨駕,上百輛馬車,浩浩前往西山狩獵場,兩側百姓夾道歡送。
這一次狩獵之事,由顧文佑親自負責,而守衛便歸武衛大將軍荀青掌管,荀青乃皇帝心腹大將,沿途侍衛林立,旌旗飄展,一路氣勢如虹。
顧文佑先一日前往西山獵場安排,留下副將楚恒負責護衛顧曦和顧蕓,確切的說,楚恒在奉命盯著顧曦,以防不肯隨行或者半路逃跑。
顧曦一路百無聊賴靠在馬車里,反倒是顧蕓和春梅嬉嬉笑笑說個不停。
“對了,曦曦,這一次三省宰相要求各府未嫁宦隨行,顯然也是為了給陛下選妃,曦曦,你不參加?”顧蕓依舊以為顧曦慕皇帝。
顧曦白了一眼,“不去,我跟你說了,等我哥哥科考結束,我就跟我娘回江南。”
顧蕓滿臉訝,“曦曦,你真的要回江南?就為了落水件事,你要躲去江南?”
顧曦為了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問題,一臉嚴肅告訴顧蕓,“其實上次你是誤會了我,我之所以問你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是因為我有個青梅竹馬在蘇州,本來已經定好了婚事,因著我份之故才不了了之,可回到京城這麼久,我心里還是惦記著他,所以想回江南。”
顧蕓目瞪口呆。
就說顧曦這子,也不像是想去當皇妃的,皇宮顯然不適合。
“原來如此…可是二叔不會答應呀…”
顧曦眼眶微紅,看向窗外原野蔥蔥,沒有說話。
顧蕓嘆了一口氣,將抱在懷里,暗道顧家兒的婚事怎麼都這麼艱難。
恰在這時,車外響起一道聲音來。
“顧曦,你是不是在馬車里?”
顧曦和顧蕓聞言悚然一驚,
五王爺!
“對了,曦曦,這一次五王爺和六王爺都隨駕狩獵。”顧蕓早早把這次狩獵的事打聽清楚了。
顧曦聞言心下猛沉,如是五王爺和六王爺尋,還有個顧文佑在場,該如何?
顧曦和顧蕓還沒吭聲,外頭的楚恒則是郎朗回道,“五王爺安好,王爺尋我們家小姐何事?”
陳等這個機會等了許久,原本想著趁顧文佑不在,來見見顧曦,哪知道顧文佑把自己的副將留給了顧曦,不由暗暗頭疼。
“哈哈,本王認識你家二小姐,特來打個招呼。”
楚恒著馬韁,不聲回著,
“想必京城沒有五王爺不認識的姑娘吧?”
“哈哈哈…”陳心苦笑,這個楚恒不好對付啊。
迎著楚恒探究的目,陳撓了撓后腦勺道,“也沒別的事,就是你家姑娘的住可安排好了?此次人多,行宮院子吃,本王想著,若是你家姑娘需要,本王可以幫安排一間寬闊的院子……”
楚恒跟著顧文佑爬打滾多年,是顧文佑手下第一謀將,自然看出五王爺的用意,連忙截斷他的話,“王爺說笑了,這次狩獵乃是我們家將軍安排的,怎麼會了我們家小姐的住?”
陳牙疼的著楚恒,想想以前見到顧曦多容易啊,如今倒是好,顧文佑回來后,他怕是再也沒法打顧曦的主意了。
顧文佑時任兵部尚書,沒可能讓自己的嫡給自己做側妃。
如今的顧曦給他做正妃都足夠,早知道顧文佑得皇兄看重,婚事就不敢定的這樣早啊。
陳心里后悔的想著,眼神不由看向垂下的車簾。
他記得剛剛遠遠瞧著,還見顧曦探出頭來,如今知道他來了,車簾便垂了下來,可見也不想跟他有瓜葛。
陳無奈,只得策馬前奔,楚恒盯著陳的背影,面不由沉了下來。
誰都知道陳如今府上一個正妃,一個側妃,還有兩個良妾。
他鐵定是打著顧曦給他做妾的主意。
這若是被將軍知道,還不知道多大的火呢!
以防陳趁著狩獵對顧曦下手,楚恒喚來一個侍衛,吩咐了幾聲,侍衛立馬快馬朝西山奔馳而去。
京城到西山有兩日的路程,頭一日午膳,大家都在馬車上吃的干糧,到了晚邊則準備扎營住宿。
坐了一日的馬車,姑娘們都有些不了,紛紛下馬車來歇息。
武衛的將士們以宮車為中心,搭建了幾個營帳,以供隨行大臣議事或歇息。
眷的馬車被單獨圍了起來,聚在一片。
早有負責膳食的宮人在搭火開始做膳。
姑娘們三三兩兩的尋著認識的手帕聊天。
夕西下,在草原上鋪了一層金的芒,微風和煦,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回在天際。
顧曦避開人群來到河邊,挽起袖子撿了幾塊石子準備捕魚。
春梅在一旁準備了一個簍子,眼見顧曦一顆又一顆石子在水上玩起了水漂漂,接著,一條條魚浮了起來。
楚恒在一旁瞧著驚嘆不已,
“二小姐好手藝!”
春梅在一旁指揮著,
“楚副將,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幫小姐把魚兒給撿起來!”
“好嘞!”楚恒了手正準備施展手,
哪知道這時,一條長鞭越過眾人朝水面去,接著見被顧曦中的魚兒,似乎被什麼掛住,等到長鞭再揚起來時,魚兒一條條齊齊整整掛在了長鞭上,漸而下餃子似的齊齊落在了春梅的簍子里!
這一番武藝看的楚恒目瞪口呆。
“哥!”
顧曦朝來人蹦蹦跳跳跑去。
蘇銘朝氣的沖著顧曦一笑,
“妹妹手藝沒有生疏!”
“哥哥也不遑多讓。”
先前他們兄妹倆聯手捕魚的活計可是練了許久,如今是爐火純青。
楚恒給架起了火架,春梅負責破魚,四人忙碌著準備烤魚。
這一幕恰恰落在不遠皇帝眼里。
皇帝立在林子邊上,目定定隨著顧曦而。
只見顧曦從自己腰間掏出一個小鹽袋,在好的魚上撒上一些鹽料,旁邊一年從手里接過魚,挨著把魚串到了鐵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甚至皇帝還看到顧曦眼里閃現的芒,心口不由一酸。
“是何人?”皇帝問邊的元寶。
元寶瞄了一眼回道,“是蘇家的爺,也就是顧曦姑娘的哥哥,從小一塊長大的…”
皇帝皺了皺眉,眼瞅著二人十分默契,站在一塊竟是覺得養眼的很,當下心里堵得慌。
元寶何等人,自然看出皇帝的心思,
“陛下,人家是兄妹…”
“如今也不是親兄妹…”皇帝噎了他一。
皇帝是男人,太了解男人看人是什麼樣的。
個蘇銘看顧曦的眼神帶著寵溺,還浮著一層淡淡的星。
可不完全是對妹妹的樣子。
顧曦生的這樣明,是個人都得多看幾眼,何況是個男人。
可惜,他現在以什麼份來管。
皇帝鐵青著臉轉離開。
元寶扭頭看了一眼不遠的顧曦,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只能跟著往皇帳邊走,可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隨后扭頭笑呵呵朝顧曦這邊來了。
“喲喲,這是誰在烤魚呀,這麼香的呀!”
顧曦看到元寶微微吃了一驚,春梅則是大喜過,連忙起迎了過來,“元寶公公,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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