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黎三天沒見，時暮怕他不留神被吃了，下午課程結束后，時暮一個人去學校找人。

英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找一個小小時黎實在困難，沒了辦法，只能把傅云深拉開幫著找。

晚八點，兩人在荒廢掉的廁所里找到了苦兮兮的時黎。

這間廁所已被改了雜室，小小的隔間里堆滿了七八糟的東西，塵土飛揚，蛛網遍布，時黎灰頭土臉被倒吊在角落，見他這幅樣子，時暮都驚呆了。

把人放下，上下打量，時黎部分已有缺損，也不知道是被哪個鬼吃掉的。

“誰欺負的你啊？”

時黎抿，沒說話。

“你這幾天都被關在這兒？”

時黎低低唔了聲。

……太慘了。

慘到時暮連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時暮怕傷到時黎自尊，刻意把語氣放輕，“為什麼欺負你？”

時黎冷著張臉說；“嫌我長得好看，就把我關在這里了。”

他死的時候外表沒有遭到太大創傷，不像是那些因跳樓，上吊的惡鬼來的可怕，不管人鬼都有嫉妒之心，如今來了一個完無缺的小白臉四吸引校園里的妹子鬼，其他鬼自然不干了，聯合起來過來收拾他，別說時黎現在是個弱，就算不是，一拳難敵四手，依舊是這麼個結果。

時暮看著他的眼神憐憫，嘆了口氣拍了拍時黎肩膀，小聲安；“你以后別走了，這學校比不上一中嚴謹，有的人生前霸道，死了也霸道，你弄不過人家的。”

話音剛落，這一直緘默不語的傅云深突然開口，“誰做的。”他眸中鷙，語氣中攝著寒氣。

時黎一怔，蹙眉：“與你有關嗎？”

傅云深加重語氣：“我只問你誰做的。”

他冷哼聲別開頭，“不知道，不認識。”這幾天欺負他的鬼多了去了，要是一個一個去算賬，要算到明年了。

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時暮急忙上去當和事老，“算了算了，哥你先跟我回去吧，你就在男生宿舍別出去了，那一片沒人敢欺負你。”

三人正要離開，廁所的門啪嗒聲鎖住，天大變，旁邊蒙上一層厚厚灰塵的鏡子浮現出幾個紅的手印時暮嗅到一濃濃的黃燜米飯的味道，吞咽口唾沫，覺肚子又了。

噠、噠、噠——

腳步聲接近。

一道黑影晃而過，隨后，四五個穿著學生制服的男鬼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為首的男鬼十八九歲的樣子，頭上開了個窟窿，上氣很濃，看樣子之前吃了不鬼來增加自能力。

時暮雖然貪對上上的米飯香氣，但還持有一理智，笑的溫和：“幾位，我們不想惹事，讓我們走好嗎？”

對方沒說話。

傅云深瞇了咪眼，看向時黎：“他們干的？”

時黎嗯了聲，又別開頭：“和你無關。”

傅云深嗤笑聲，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厲鬼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了下來。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手，頓時全都僵愣在了原地。

他心懷無畏，氣又重，當指尖接到男鬼的靈魂時，男鬼立馬覺到灼痛，他大聲痛呼，凄厲的鬼聲讓外面游的鬼魂紛紛跑遠。

傅云深垂眸，雙眸之中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雪，嚴寒至極。

“你們敢在我的地盤上欺負人？”

男鬼眼珠子轉，齜牙咧道：“我們沒欺負人！！”

傅云深沉了片刻，改口道：“欺負鬼也不行。”

“這小子擅自闖我們的地盤，就別怪鬼欺負他了。”英南腳下埋著不尸骨，枉死的鬼魂無法逃離，日復一日為了這座學校之中的地縛靈，鬼變得多了后，開始拉幫結派，分化地盤，不巧，時黎闖的正是他們的地區，這小子又長得白白，頗讓好看的鬼喜歡，一群鬼氣不過，自然要給他一個教訓，教教他什麼王法。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新人竟然有后臺！

跟在后面的小弟吞了口唾沫，看著傅云深的眼神驚恐，小弟后退兩步，戰戰兢兢：“老大，這個、這個人好像就是那個傅云深。”

“誰？”

“你忘了，他之前趕走了415的幾個學長，學長還過來和我們哭訴來著。對對對，說還有一個會吃鬼……”

話音剛落，時暮的肚子符合事宜的咕嚕了聲。

幾只鬼的眼神齊齊過來，驚恐聲后，倉皇逃離，只剩下腦袋還在傅云深手上的老大。

“……”況好像有些不妙。

老大鬼開始驚恐。

傅云深懶得搭理他，抬手把那顆頭顱丟到時黎手上，“吃了他。”三個字淡淡，卻有力。

時黎捧著那丑陋的頭顱，眼神之中閃過厭嫌。

傅云深雙手環，英俊的面龐展出幾分不屑：“怎麼，不敢？”

時黎拿開鬼的腦袋，覺得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我為什麼吃這個。”

“你要想在這里生存，就必須吃掉他，在鬼魂的生存法則中，弱者生，強者亡，你今天不吃它，明天它會吃了你。”鬼界可沒那麼多道理給你講，弱小者被欺負是理所應當的事，不會有人為你冤，不會有人出面，殘暴卻也直白。

“你不吃我吃了？”時暮早就等不及了，了手去拿。

正要到時，時黎突然避開，他眼神深邃，深吸口氣后，強忍著惡心在那腦袋上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

“別吃我啊！你們是怎麼回事啊！！”哪有人類教鬼吃鬼的道理，這三個人太奇怪了！還有，那個人類為什麼在吃他的肩膀！？

為鬼魂后，時黎已經失去了嗅覺和味覺，鬼魂口并沒有想象中的惡臭，反而有種吃生魚片的覺，涼涼的，溜溜的，很舒服。

三口兩口吃完后，時黎注意到上被吃掉的部位長了回來，四肢涌上氣力，他覺自己變得更強大了。

此時，時暮也吃完了，這是從時家回來到現在，吃到的第一只鬼。

鬼魂下肚，兩只微弱的蠱慢慢吸收這來之不易的營養。

魅蠱現在比不上纏藤厲害，它搶都不用搶，全部靈就被纏藤吸收了干凈，只要纏藤原因，隨時可以把魅蠱一同吞噬。

纏藤把能量往出吐了點，[給你。]

魅蠱變弱后，聲音都跟著弱了，聲氣像小孩子，[我不要。]口氣倒是一層不變的傲。

纏藤哼了聲：[你不吃會死，死了時暮也跟著你死，我是為了時暮，又不是為了你。]

魅蠱聽后沉默一會兒，慢慢把那能量吞下，微弱著語氣：[那你可以吞了我，不是正如你意了？你吃了我，變心臟，也不用擔心我再對時暮來。]

纏藤說：[我現在也不擔心你來。]它藤蔓和，一點一點把心臟包圍，細溫暖，[我這樣纏著你一輩子，直到這顆心臟停止了跳。]

魅蠱沒說話，時暮覺心跳的速度快了。

捂上口，垂眸笑了。

“怎麼了？”

耳畔，傅云深溫著語氣。

時暮回過神搖搖頭，看向了他，微彎的眼眸中滲著春水，“傅云深，以后你想要男生還是生？”

傅云深一愣，“你不是問過了？”瞥了眼時黎，“生，萬一隔代傳像某人那樣沒出息，那可就麻煩了。”

時黎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是借此諷刺，立馬嗆了回去：“我和時暮是雙生，你罵我就是罵，時暮，罵你沒出息。”

傅云深：“呵，就會拿人出來擋槍，沒出息。”

時黎：“懶得理你，稚。”

傅云深：“膽小鬼。”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像小學生吵架一樣沒有毫水準。

時暮翻了個白眼，再也不了的開門離開，傅云深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白眼后，跟著離開，快要出門時，時黎突然住了他。

“喂。”

“有話說，有屁放。”

時黎了拳，長睫微：“謝了。”兩個字不輕不重，很快消散在了夜中。

傅云深瞇眼，不回頭，后已經空了，只剩下月飄零。

學校的夜寂靜無聲，年抱膝獨坐在臺之上，從上俯瞰，鬼魂飄，有的在場上打球，有的在樹下約會，也有的趁機賣家人燒給他們的東西。

聽著風聲，沐著夜，時黎突然覺得……這種生活不是太糟糕。

“喵嗚～～～”

耳邊聲讓他子一僵，側眸看去，一只無貓瑟瑟發抖的蹲在他手臂前，仰著頭，藍眼珠水靈無辜。

沒有的貓，時黎松了口氣。

“喵。”它又了聲，小心翼翼把腦袋蹭了過來，時黎垂眸，著小貓那一一的耳朵，最終停下了把手臂回去的作。

見時黎沒有拒絕，這只無貓明正大窩到了他懷里，開始吮吸時黎的手指頭。

他晃著腳，清冷眉眼染上溫和，指尖輕輕著無貓的耳朵尖，著那淺淺的一層絨，又覺得一直恐懼的事也不是那麼難以接。

“貓，等時暮畢業了，我就去投胎了。”他從小到大都在和雙胞胎妹妹分離，即使知道時暮已經不再需要他，但還是很想，很想陪著時暮一起度過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