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原本和姚信和兩人抱得開心,眼看大庭廣眾之下,都準備要上去,沒想到,后面突然傳來陳大泉這麼撕心裂肺的一聲喊。
沈倩臉上神一僵,只能推了推姚信和的口,重新戴上頭套,轉充滿氣勢的往后面人群里一站,氣沉丹田,大喊一聲:“再打架不給工資了!”
這一下,滾在一起的喜羊羊和小豬佩奇突然不囂張了,氣氛一瞬間安靜下來,各自從地上撲騰起,那是架也不打了,號子也不喊了,眼看著每個人收起自己前邪惡的蹄子,拍拍上的塵土,往那一站,格外乖巧無害。
陳大泉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心里無不服氣地想著:果然,人民群眾的矛盾還是要靠人民群眾自己解決,比如沈倩這樣嗓門奇大的同志,下兇狠,直擊痛點,效果就十分顯著。
當天中午,沈倩給兩個樂隊的大爺大媽結算了工資,因為心好,還多給他們送了兩大袋爪。
姚信和回到車上,帶著和陳大泉幾個人,跟縣里的招商局長吃了個飯,睡完午覺,就一起坐車去了二十幾公里之外的度假村。
度假村的項目是去年年初就開始工的,年底時已經基本完工,如今上牌開業,就等著投資方過來剪一個彩,完最后一步。
顧策下了車,著眼前洋氣敞亮的度假村,驚訝之余,也不嘆起自家兄弟的財大氣來。
顧策平時不缺錢,但他的家底兒的確不如姚信和厚。
他老子是外科醫生,心臟手做的出名,只是平時專注業務水平,一向無心金銀俗事。
他親媽倒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惜也不大管事,一輩子靠著娘家公司的分紅過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四天找不著的人影。
顧策于是打小生活得相當隨,下午剪完了彩,拉著陳大泉跟姚信和了一番度假村里的溫泉藥浴。
晚上,一行人坐著車回到秦南,上了最后一班飛回北城的航班。
姚家老太太今天上午據說回了國。
前些日子得知陸曼只回到加拿大的事,心里可謂難過極了,腦海里整天都在循環放著一個傷的姑娘背井離鄉的畫面,想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沒想對方的電話已經注銷,就連家里的電話也停了機。
老太太于是心里越發愧疚得厲害,回到家里,第二天,就召集了所有孫子孫回家吃飯。
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一來是彰顯彰顯自己的回歸,二來,也是想要正式給大家介紹介紹姚信鵬新一任的準媳婦兒嚴玥。
姚信鵬過年的時候跟梁穗穗在家里打了整整兩天的架。
最后梁穗穗臉上被劃出一條寸長的痕,坐在沙發上心灰意冷,終于開口跟他提出了離婚。
姚信鵬等的就是這一刻,兩人大年初七,年都還沒過完呢,民政局一上班,就去把離婚證扯了。
梁穗穗回到家里,像是幡然醒悟一般,把姚信鵬的東西一腦的全部扔到了大門外面。
姚信鵬倒也不覺得難堪,他能為了離婚手打人,自然也能為了再婚一點臉面不要。
于是當天晚上,他在他媽張媛的提議下,一聲不吭地住到人嚴玥的家里去了。
嚴玥如今已經不能算是姚信鵬的人,畢竟,今兒早上經過老太太的點頭同意,下個月就要正式嫁進姚家里來了,雖然兩人皆是二婚,但嚴玥本人手上錢多,為人又面子,所以架勢擺得一點也不小。
嚴家和沈家一樣,都屬于軍政背景。
只不過嚴家興許家風不正,又或是家里老爺子去得太早,后輩里頭沒什麼出眾的人,和現在花團錦簇的沈家不可相提并論。
但老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相比于梁穗穗遠在南邊的娘家,嚴家畢竟還是北城的老牌關系,當地錯落的際網里,總能有一席之地。而嚴玥的親媽沈欣蘋是沈倩的表姑姑,兩認真說起來,還得喊上一句表姐表妹。
可沈倩跟嚴玥一向不大親近。
一來,沈欣蘋只是沈老爺子的表親,逢年過節上沈家串門的機會不多;二來,也是嚴玥本人風評不大好。
今年二十九歲,跟姚信和一般大的年紀,當年一婚的時候就被丈夫發現婚出軌,離婚之后也沒消停,足了好幾戶人家,都沒能功上位,如今,也就著姚信鵬這麼個傻子,原配的老婆不要,是要娶這麼個品行有失的人回來。
姚緒海大抵也知道一些父母之間發生的事,如今懂事了許多,往那一坐,神嚴肅,跟早些時候,見著姚小糖就要著人欺負的小霸王,簡直判若兩人。
沈倩是昨兒晚上才知道這件事的,一時之間都差點沒被惡心出個好歹來。
第二天下了班,跟著姚信和過來姚家,天上稀稀落落地下著雨。
兩人停了車從上面下來,正巧看見了姚信康的親媽、如今一臉喜氣洋洋的喬麗蕓。
沈倩很見到姚信和這個二嬸有這樣意氣風發的時候,挑了挑眉,不偏頭問姚信和:“你這二嬸是吃了什麼藥,怎麼今天這麼高興?”
姚信和一邊走,一邊把手里的傘往沈倩那邊靠了一靠,低聲回答:“姚信康下半年要跟嫂子的侄結婚了,南興胡家人,你覺得高不高興。”
沈倩聽見他的話,腳步立馬一頓,皺著眉頭問:“嚯,有手段啊,不過姚信康結了婚,沈寧寧怎麼辦,還懷著孕呢,難不,要當私生子?”
姚信和沉默一晌,搖了搖頭,回答:“沈寧寧的胎已經打掉了。”
沈倩的表一下就那麼僵在了臉上,雖然對沈寧寧沒什麼姐妹誼,但說到底,兩人同為人,沈寧寧又是跟姚信康正正經經有過婚約的人,如今像外頭撿來的阿貓阿狗似的,說丟就丟,實在很是讓人唏噓。
沈倩低頭吐納了兩口長氣,勾著姚信和的手,遲疑一會兒,輕聲問到:“那這事兒,你家老太太也同意了?”
姚信和很是冷漠地看了一眼不遠的喬麗蕓,點頭答是:“連嚴玥都能同意進門,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沈倩這下也沉默了下來,雨水打在兩人頭頂的大傘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心一時復雜極了,抬起頭來,盯著自家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和了一些不怎麼麗的緒,癟著,小聲嘟囔道:“我看啊,你家老太太就是老糊涂了,除了咱兩的這一樁婚事,就沒干過什麼好的。嘖,我告訴你,你以后可不能像你這兩個堂兄弟似的,太惡心人了。”
姚信和聽見的話,立馬皺起眉頭來,把人往懷里一拉,靠在的耳朵邊上,十分不悅地說到:“我的確姓姚,但我從沒有把自己當一個姚家人。在我心里,我是胖墩和糖糖的爸,是你沈倩的丈夫,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屬關系,你把我跟那些外人相比,這讓我很不能夠接。”
沈倩見他說得嚴肅,不使勁點了點頭,抱住他的胳膊,連忙小聲安起來。
兩人本來就不大愿意進去面對那拎不清的一大家子人,此時見時間還早,便索站在傘下,閑閑散散地說起話來。
話題大多天馬行空,沒有什麼主題,但姚信和一向喜歡聽沈倩說話,這樣隨意地站著,也不會覺得無聊。
沈倩剛嫁進姚家的時候,晚上經常會躺在床上給姚小糖念一些話的小故事,姚信和偶爾路過姚小糖的房間門口,就也會靠在外面的墻上,聽上一陣。
姚信和沒有年,所以,在沈倩念給姚小糖的那些溫故事里,他就像是自己也得到了一點罕見的年溫,恍惚之間,像是也擁有了一段屬于自己的話時。
后來,兩人的關系越發親近起來,姚信和回到家里,也越發迷上了沈倩的聲音,有時累得很了,就閉上眼睛,讓沈倩給他念那些電腦里的報告。
沈倩念得云里霧里,有時讀錯符號和英語,還會鬧笑話,但姚信和依然覺得滿足和愜意,因為在他的知里,沒有什麼,是比沈倩的氣味和聲音一直圍繞在自己邊,更讓人覺到安心的事。
兩人在雨下說了好一會的話
姚信澤從車上下來,打著傘靠近,見到前面抱著的兩個人了,立馬“嘖嘖”兩聲,揚著頭喊到:“大哥,你們兩口子,能不能不要在路上起膩,我們這沒有對象的孤家寡人,也是想要口氣,好好活著的。”
沈倩一見到姚信澤,就想到了他看顧蘭青的那個眼神,一時上打了個抖,忍不住把腦袋埋在姚信和的口,耳尖上紅彤彤的,也不說話,只是手指掐著姚信和的手臂,讓他趕把人催走。
姚信和對姚信澤倒是態度還不錯。
他跟自己這個堂弟雖然公事上面有過爭執,但兩人相至今,卻也時常有些惺惺相惜的緒。
姚信澤雖然不是技人員出,在管理公司和經營業務方面,能力卻的確很是出眾。
而姚信和個人更加偏重于技的開發,接手“上和通信”之后,發現姚家的公司部關系錯綜復雜,理起來,棘手程度簡直有如沉疴宿疾,遇見同樣為此頭疼不已的姚信澤,難免就會生出些遇事掣肘的同來。
于是,姚信和此時輕咳一聲,手掌放在沈倩的背后上下安一陣,看著那邊的姚信澤,開口說到:“你現在如果不進去,等會老太太給你準備的新加坡未婚妻過來,你兩正好能在路上遇見聊一聊。”
別管姚信和這話它有幾分真,姚信澤聽見反正是信了,臉一僵,邁開步子,回頭了一眼后,像是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低著腦袋一邊疾走一邊輕聲嘆道:“別了,我還是趕跟老爺子下棋去,大哥啊,您現在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沈倩見他離開,終于把頭抬起來,眨了眨眼睛,笑著問到:“老太太真給他了個新加坡的未婚妻啊?”
姚信和覺得沈倩這個好忽悠的樣子實在有意思,就像一只刺猬似的,收起了上的尖刺,乖乖地窩在自己懷里,出的肚皮,自己說什麼都對,自己說什麼都信。
他于是了自己的下,手住的臉蛋,很是誠實地回答:“我胡說的。”
沈倩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忽悠這門技藝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可能怎麼辦呢,眼前這人是自己的丈夫,平時有點兒風吹雨打沈倩都心疼得不得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些孩子氣,還不是只能好好捧著、呵護著。
沈倩很是的在心里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任由姚信和著自己臉上的,好一會兒了,才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小聲說道:“姚先生,你變壞了。”
姚信和一直沒說話,低頭見沈倩做著鬼臉還怪可,索低頭親在了的上。
沈倩愣了一愣,而后回過神來,趕把人往外面推。
但姚信和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平時又習慣健,沈倩哪里是他的對手。
最后,姚信和像是被挑起了氣,直接把傘往手里一放,手把沈倩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沈倩于是一瞬間雙腳離地,輕聲驚呼一下,兩圈在姚信和的腰上,手里舉著把傘,里直哼哼,“你干嘛啊,我了膏的,那玩意兒是化學合品,你怎麼全吃了啊。”
姚信和難得見到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抬手把懷里的人往上顛了一顛,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問過那個售貨員,說這個偶爾吃上一點,沒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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