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姑娘晌午頭去了緞子街,買了一小車的禮,打算送給工兵營丙部的弟兄們。另外,姑娘在朝雨樓,上了義安侯,兩人略聊了幾句,義安侯送了一套六子聯方給姑娘,姑娘瞧著很是高興的樣子,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辛長星在案后蹙起了眉,眼梢帶了幾許的疑,“你是說,并沒有想我?還空同左相玉見了個面?”
眼見著竇云艱難地點了點頭,辛長星把手里的那桿天子萬年筆一撂,墨點子就甩了一些在手上。
“都是同袍弟兄,互相送禮也沒什麼了不得。”他咬著牙出來一句話,開始自我暗示,“從前也送過禮,給我送的是用心制的布帽子,送給左相玉的,不過是鎮子上稱來的點心,誰在的心目中最為重要,一看便知。”
竇云忙不迭地點頭,狗子一般地附和著,“是了,您同姑娘,就是鸚鵡仙和走貨郎的故事,您給鸚鵡仙吃糖,鸚鵡仙來報恩,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辛長星大為滿意,重新拾起案上的那桿天子萬年筆,笑意清淺,“六子聯方不算什麼,弄些木材來,我也來為做一個更巧的。”
竇方見天子笑了,立馬附和著出主意:“再去做,怎麼都要費些時日,今日不如先送一樣禮過去,好教姑娘高興。”
辛長星看著桌案上高高堆疊起來的奏折,蹙眉沉:“批閱完這些折子,剛好趕得及過去……送些什麼好?”
竇云最是會哄姑娘家開心,此時聽了天子發問,口而出,“咱們家姑娘和旁人不同,旁的姑娘個胭脂首飾,一定不喜,不如送話本子嘍,看個稀奇熱鬧。”
辛長星想起從前讓竇云找的《鸚鵡仙和走貨郎》,登時無限贊同。
“往前你同我說過鸚鵡仙和走貨郎的故事,令人容,目下你也不必跑了,個長隨回府中去取,直接送給青陸便是。”
眼睜睜地看著天子旁的侍有條不紊地,將這條令傳下去,竇云像是被雷劈了一道,差點兒沒死過去。
梅子糖化了水,貨郎架上掛玉,口白牙眼兒……
這樣的話本子若是送到了姑娘手上,后果不堪設想,竇云暗自掐了掐人中,壯著膽子向上奏報:“陛下,臣親自去取吧,穩妥一些。”
辛長星深秀的眼眉垂下,落了兩排烏濃的眼睫,“不必,一時還有差遣與你。”
竇云手腳麻痹,只覺得死期將至。
轉眼間便夜了,朝雨樓上一片喧鬧,弟兄們早已席,青陸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凈,正待席,就瞧見小竇方兒拿著一個小布包,跑著進來了。
“姑娘,陛下我跑一趟,給您送禮來了。”
非是生辰,也沒有什麼喜事兒,做什麼都來送禮?
青陸扶了扶頭上的帽子,有點兒納罕地接過了小竇方兒手里的小布包。
小竇方兒同青陸相的,見接了,便開始絮絮叨叨起來,“……從我哥家里頭取過來的,原該是旁人送過來的,因咱倆識,就派我來了,我瞧著像是話本子,您瞧瞧可不可樂。”
青陸往椅上一坐,打開那小布包,赫然出現了幾個大字:鸚鵡仙和走貨郎。
小小聲地念出來這幾個字,又拿手翻了一翻。
是一頁字一頁畫的樣式,字太多不興趣,往后再翻,是一頁畫,視線落下,青陸的眼睛差點沒刺瞎。
畫上的纖白明,不著縷,玉橫陳,兩條細細的長高高地翹在貨郎架上,在的前,一個樣貌俊秀的男兒俯下來,吻在那的上,神態旖旎,讓人看的面紅耳赤,心驚跳。
青陸一下子把話本子闔上了,拿在手里頭又覺得燙手,扔出去又怕小竇方兒撿起來看到,怎麼都不是,氣的雙手捂住了通紅的臉。
“辛長星,他,他簡直就是個賊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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