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瑯咬著牙想了一陣,左蒼狼說:“答應吧,軍心已變,你一小小裨將軍,豈能螳臂擋車?”
許瑯聲問:“我……我該怎麽做?”
左蒼狼湊近他,輕聲言語,許瑯一邊冷汗直流,一邊點頭。
當天夜裏,左蒼狼約了袁戲、諸葛錦、鄭諸還有許瑯一起喝酒,淡然說:“咱們都是自己人,先幹了這一碗。”
袁戲等人自然是不會客氣的,紛紛舉杯,許瑯看了下左右,他心中有鬼,看誰都是鬼,心中隻是暗驚,哪裏還敢懷疑左蒼狼的話。隻得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第二天,許瑯領兵出發,左蒼狼到燕樓的一聯絡點,出示那枚純金的飛燕形暗,向冷非傳遞了一份消息。
許瑯到達令支縣,發現慕容炎的親衛周信已經在等他。他隻好同周信一起,收編當地的起|義軍。周信早有準備,列出朝廷種種弊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開始招兵買馬,以溫砌之名,回師勤王。
軍隊從令支開始,收編大量百姓,一路東進,到達大薊城的時候,已有不下五萬人。
大家隻知道是溫砌的部隊,各地百姓紛紛響應,沿途所經城池,大多開城投降。一路竟沒有遇到幾次大規模抵抗。周信和許瑯一起率軍直抵晉城下。
晉城百姓激憤之下,又起。
朝中文武百驚慌失措,所有人都隻知道一個消息——溫砌造反了!
慕容淵氣昏了頭,然而也沒有辦法。軍隊隻用了區區幾天時間行軍,如同天降神兵,已經在開始攻打西華門。晉百姓紛紛以為應,又有一群流氓混水魚。
西華門還未攻下,城中便有人大喊晉失陷了!
慕容淵心驚膽,晉城的鄉紳富戶更是攜家眷向大燕之東的漁奔逃。最後文武百臣紛紛勸慕容淵遷都漁。
此時軍心已,西華門被攻破。慕容淵隻得在衛軍的護送之下,倉惶逃往漁。
當天夜裏,在大家都尚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晉易主。消息傳回宿鄴城,溫砌連問了三遍:“什麽?”
傳令兵跪倒:“溫帥,許瑯反了!他和一個周信的人帶著軍攻破了晉城,擁立二殿下慕容炎登基!晉城……已經為叛軍占據!”
溫砌隻覺得心肺地寒冷,半天上前,一把揪住他前的襟:“陛下呢?陛下如何了?”
傳令兵嚇得話都說不全了:“陛、陛下已經逃走了,聽說去了漁!”
溫砌這才鬆開他,許久,說:“把左蒼狼捆來見我!”
可是兵士尋遍了大營,並不見左蒼狼。
月朗星稀,左蒼狼趁夜城。此時城中燈火高舉,周信帶著以往慕容炎府中的親衛領兵守城。見到是,忙打開城門。左蒼狼上全是風沙,一一抖落,問:“主上何在?”
周信說:“在府中,主上吩咐我在這裏等你。我都兩天沒敢合眼了。”
左蒼狼點頭,馬都沒下,跟著他一起策馬趕往潛翼君府上。
一路沒有任何人攔問,直到進了後園,許瑯說:“左參軍……你……”你可真是坑苦我了!他這時候當然是知道上了當,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反悔也是不能了。
他帶著左蒼狼和周信到慕容炎的書房。慕容炎不在,左蒼狼二話沒說,拿起桌上的茶壺對先灌了個飽。周信跟許瑯互相看了一眼,正在這時候,慕容炎走進來。
幾個人趕行禮,慕容炎看了眼茶壺,又看了眼左蒼狼——角還沾著一片茶葉呢。他微微一笑,問:“一路可好?”
左蒼狼說:“不太好,許瑯收編的起|義軍跟著我們是為了吃飽飯,如果我們沒辦法短時間解決糧草問題,他們很快就會為軍,不會為任何人所用。”
慕容炎說:“所以呢?”
左蒼狼說:“我帶他們繞過小薊城,渡益水,潛往西靖的灰葉原。”
慕容炎沉默,許久說:“那很危險。”
左蒼狼說:“西靖欺大燕這麽多年,百姓一直心存怨恨。我們攻打西靖,民心必然偏向主上。而西靖當然也一定會報複,但他們大軍都在俞地,暫時不能回防。所以即使報複,也隻有攻打宿鄴城。溫帥會守住的。也隻有這樣……他才無暇分|,顧不上漁的陛下。否則隻怕不用兩日,他就會囤兵晉城下了。”
慕容炎說:“先行歇息,明日起行。”
左蒼狼搖頭,了發間的沙子,說:“兵貴神速,屬下這就點兵出發。”
那時候幾天幾夜馬上趕路,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一臉風塵。慕容炎說:“不差一頓飯的功夫吧?”
說完,吩咐下人上菜,又讓許瑯、周信都坐下,左蒼狼自然是坐他邊了。左蒼狼啃了好幾天的幹糧,這時候有餐飽飯,自然是不會客氣的。慕容炎不時給挾菜,見三兩下就刨完一碗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點溫。
左蒼狼喜歡葷菜,大魚大,什麽油膩吃什麽。慕容炎給挾了紅燒,見風卷殘雲一樣,不由又從碗裏挾回一塊,嚐了一口。有這麽好吃嗎?他眉頭微皺,還是覺得膩,輕輕撥到一邊。
王允昭跟周信互相看看,都從彼此的目中看到驚詫。一直以來的慕容炎,是從不別人過的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