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鶴被小人的話給氣樂了,蹲下子瞧著,“什麼意思,你要趕爸爸走?”
歲歲晃著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黑黑,有老巫婆。”
“有老巫婆?”
“嗯,有粑粑,小心哦。”
秦懷鶴皺眉,“什麼?”
言微忍俊不,給他翻譯,“說,天黑了,路上有老巫婆,還有大灰狼的屎,你要小心。”
秦懷鶴:“屎就是屎,粑粑什麼粑粑。”
歲歲點頭,“粑粑粑粑呀。”
“你怕爸爸踩到屎,那爸爸不回家了,晚上睡你的床行嗎?”
歲歲愣了愣,搖頭。
秦懷鶴試圖跟講道理,“為什麼你能睡我的床,我不能睡你的床,你這麼小氣,爸爸以后不給你買好吃好玩的了。”
歲歲抱上媽媽的,委屈看著他。
秦懷鶴嘶地吸氣,“歲歲,你再這樣對爸爸,老巫婆要把你抓走了。”
言微忍不住出聲:“秦懷鶴,別這麼對說話,快下去吃飯,你要覺得飯不合胃口就回去吃。”
秦懷鶴站起來,原地叉腰,“你也趕我?”
“……”
秦懷鶴著眼看,“言微,以后當著孩子的面,給我留點面子,你看,都學著你趕我走。”
言微無奈笑笑,轉帶著邊的小不點,坐到床沿邊,“我知道了,吃了藥,就只想睡覺,你帶下去吧。”
秦懷鶴跟著走過去,放緩聲音,“你生病,我留下來照顧你不行?”
言微:“不用你照顧,睡覺又不會醒。”
他頓了下,撓撓眉尾,“言微,你做個真誠的人,跟我說說,咱倆現在是什麼關系?”
言微怔了片刻,“你說呢?”
并非不真誠,但是眼下,確實不知道怎麼定義和秦懷鶴的關系。
太忙了,還要養蓄銳去迎接排得滿滿的工作行程,實在無暇顧及他,不要說讓像以前一樣,事無巨細照顧他,即便是正常談,也本不出時間。
秦懷鶴略微卷起線來,“咱們先來排除法,你不會當我是你炮友吧?酒醒了不認賬。”
眉宇顯而易見皺了起來,“你非要這麼說嗎?”
“不是?那是男朋友?”
掀起眼睫,抿一下,“秦懷鶴,我覺得,你在男關系上的認知,跟我有很大的差距,或許你應該去問問你的朋友,或者丁澄,什麼樣才算男朋友。”
秦懷鶴半張著看,旋即扯笑了,“有差距你就說,還讓我拐彎去問別人,怎麼,還要我把咱倆睡了的事兒,事無巨細跟別人說,請教他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言微沒好氣說:“我男朋友沒有那麼容易做,不追個一兩年,看清楚這個人,我是不會接的。”
秦懷鶴繃著看,半晌,點一下頭,“行,我追你,一兩年不夠,一二十年,二三十年,追上正好可以白頭偕老了。”
言微輕輕瞟了一眼,“還不走?我明天還有很多工作。”
秦懷鶴著眉,默默轉。
他站定了腳跟,兩三秒后,突然轉,大掌上言微后腦勺,彎腰對著的臉蛋吧唧親了一下。
言微猝不及防,一臉驚愕,與他四目相對。
秦懷鶴勾線,兩眼略微一瞇,眸里藏不住的笑,“這樣追行嗎?”
言微臉上升騰起熱氣,線抖了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歲歲瞪著眼珠子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突然咯咯咯笑開了。
秦懷鶴手,扯頭上的揪揪,“你聽懂了嗎你就笑,看你媽媽欺負我,你是不是很開心?”
言微囫圇睡下,給他留一個后背。
秦懷鶴看看那個后背,又看看歲歲,忍不住提,“我看你們兩個是一伙的。”
言微半夜醒過來,下意識了,到了一個小細胳膊,歲歲正在酣睡。
昨晚上半睡半醒之間,聽見歲歲鬧著要跟媽媽睡,讓保姆抱過來,睡自己的,任由歲歲在床上自娛自樂,也不知道小丫頭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拿出手機,微信里有幾條未讀信息。
【秦懷鶴:明天晚上我過去吃飯,讓阿姨多煮一份。】
林棠給發了一個鏈接。
【林棠:秦懷鶴跟清歡談了?清歡去九湛府售樓部看房被拍了,聽說秦懷鶴送給一套九湛府的房子驚恐】
言微打開連接,標題是娛記們慣用的詞兒。
【清歡疑似曝,最低調首富送豪宅?】
配圖是清歡帶著帽子墨鏡從九湛府營銷中心走出來的照片,
言微一目十行看下去。
這篇錯百出的文章里,秦懷鶴為博千金一笑,特意讓人給清歡開啟綠看房通道,清場讓清歡看九湛府,記者聯系了清歡經紀公司一方,對方表示,藝人私事不知,但期待能與亨川合作。
言微鎖上屏幕,把手機放下,翻騰幾下,又忍不住拿起來了,咬著,把鏈接轉發給秦懷鶴。
要追人的是他,為什麼要憋著不好過?
【這是別人發給我的,可以留你的飯,但是我這幾天都有直播,不在家吃飯。】
這是事實,公司業務越來越多,亟需培養新人,還要換一個新辦公室,再加上的直播排得很滿,可以預想,接下來會非常忙。
秦懷鶴一大早看見言微的半夜發的微信信息,再看那篇胡編造的文章,氣不打一來。
深更半夜的,是誰閑得慌了,給發這種破爛新聞。
平時就罷了,這會兒還在生病,能不生氣嗎。
丁澄才休了年假回來,就被進了辦公室。
他保持一慣的水準,很快就問清楚接待清歡的人,笑著回復秦懷鶴,“秦總,這怎麼可能清場,晚上才去,那天傍晚下大雨,現場本來就沒有什麼客戶,也不知道是不是擺拍的,這群人看圖編故事還厲害。”
“買了嗎?”
“還沒有,聽說,想找您要折扣。”
秦懷鶴哼一嗓子,“沒買就好,真了亨川業主,我們還得供著,你法務發個聲明,就說我秦懷鶴只有一個千金,博一笑我就夠累的。”
丁澄繃不住笑了一聲。
秦懷鶴頓住了,淡眼看他,“你笑什麼?”
丁澄:“沒什麼,就是好久沒見歲歲了,想的。”
“是嗎,你不是嫌拉屎臭?”
丁澄頓時收了笑,“我哪敢。”
“去吧,今天就發,重點說明,我們亨川把重心放在產品本上,只做一流的房子,絕對不會把錢用在二流明星代言費上。”
“好的,秦總。”
這個聲明一出,明晃晃就是打清歡的臉,一日之間,秦懷鶴又恢復那個低調行事,小心行得萬年船的優秀典范。
清歡知道到了秦懷鶴的逆鱗,趕給他打電話道歉,誰知道他本就沒有存的電話,聽到自報家門,吭都不吭就掛了電話。
再發微信,發現被拉黑了,只能求讓蘇允禮出面替求。
蘇允禮哪里顧得上,他自己妹子都救不了,如何救。
言微接到秦懷鶴的電話,忙得很,并不怎麼搭理他,三言兩語便把他打發了。
沒幾天,寧凱鋒和言微說,這一次到亨川匯報工作,秦總也會參加。
言外之意,還是得去。
言微只能應下,把時間了又,帶著寧凱鋒去了亨川。
這一次,亨川印象二期尾盤銷售比預期的要順利,寧凱鋒揚眉吐氣,再面對秦懷鶴,已經不像第一回 那麼張,但也沒到他發揮。
秦懷鶴對延嘉褒獎幾句,話鋒一轉:“我們還有新項目,言總先留下來。”
他就說了半截話,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他們了陪跑的,不過難得落了清閑,誰不樂意。
出去的時候,最后走的那個人還輕手輕腳關上了門。
秦懷鶴指節抵在鼻下,一聲不響就那麼看著言微。
兩人已經有好幾天沒見,他這麼看,言微有些不自在。
“秦總,有新項目要給我們延嘉來做?”
秦懷鶴清一下嗓,把手放下了,往后一靠,模棱兩可說:“我怕你忙不過來。”
言微:“秦總放心,我們公司正在擴招,營銷策劃一線人員完全夠用。”
秦懷鶴低笑了聲,“你們那點小廟,能裝下幾個和尚。”
言微面平靜,“秦總,我們正在找新的辦公室,簽約下來,馬上就裝修了。”
“搬到哪里?”
“暫定淺灣區的鼎晟廣場。”
秦懷鶴定定看,忽地一笑,“那就是沒定,就會畫大餅,給你們公司的人畫就算了,還給我畫。”
言微頓了下,不再假意與他客氣,“我忙死了,你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懷鶴稍稍挑眉,“有事兒,亨川世紀十六樓還有兩間連在一起的辦公室,大概四百多平,你們公司既然要換,正好,幫幫忙,把那兩間租了。”
言微線微。
“怎麼,不能幫?”
言微抿了抿,“我擔心我們負擔不起,租金有優惠嗎?”
他想也沒想,“沒有,市場價,二十三,亨川世紀的寫字樓,一直供不應求,能租到就很不錯了。”
言微心里默算了一下,二十三每平一天,四百平,遠遠超過了的預算,這里的確很好,但是不打算打腫臉充胖子。
“你還是租給別人吧。”
秦懷鶴著,瞅一會兒,“租給你們公司,不是方便追你嗎。”
眼睫一掀,“有你這麼追人的嗎,我以為你想宰我呢。”
秦懷鶴提笑,“言微,市場價就是宰你了?”
“租不起。”
秦懷鶴悠悠站起來,踱步而去,最后在后站定了腳,俯下去,線似有若無過發,著嗓說:“免費也行,上頂層來。”
悉的氣息環繞,言微輕輕提肩,頸窩連接到耳朵,絨仿佛在一蘇醒,難以言喻。
秦懷鶴走了有十分鐘,言微才起。
已經有一年沒來過亨川世紀頂層的房子了,但是手停留在碼鎖上,依然能按照慣摁出正確的碼。
客廳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言微一路走過去,有一瞬間的疑慮。
難道是會錯意了?
秦懷鶴并不是讓馬上上來?
頭皮一陣微,如果是這樣,他從監控里看到進來,豈不是要得意死了?
轉瞬,的疑慮就消散殆盡了,那張大床的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張照片。
他走的那張全家福,被單□□剪出來,放在墨的相框里。
秦懷鶴都敢把的照片放床頭,有什麼不能進來的。
言微把相框拿起來,細細瞧著那張悉得不能再悉的照片,線忍不住往上翹起。
高中生梳著最簡單的馬尾辮,抿著,笑容恬淡,眼里帶著未來可期的芒。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秦懷鶴步子穩健,朝踱步而來,“怎麼跑這里面來了?”
把相框放下,并不回答他的問題,“上回歲歲過來,也是住這里嗎?”
“不是。”
言微停頓片刻,輕笑了下,“我在想,如果晚上看到媽媽的照片,可能會安心一些。”
秦懷鶴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拭手上的水珠,“漸青湖也有一張。”
他把紙巾隨手丟在床頭柜上,上左手臂,低著眼說:“我不是為了歲歲好過,而是為了我自己好過,你不在的時候,偶爾要用到。”
言微略微了,垂下眼睫。
他出手,掌心著的頸子,虎口夾在耳垂下,輕輕的臉蛋,“言微,別折騰我,搬過這邊來辦公,行嗎?”
言微漂亮的頸線繃得實,眼睫輕輕,“我租不起。”
他的大拇指在臉蛋刮撓兩下,“你先用著十六樓那兩間,還有最好的兩層沒賣,我留著給你,等租約到齊了,你們再搬。”
言微定定看他。
“送給你的,現在就可以簽合同,放膽去做,不要為那點租金畏首畏尾。”
言微眸一閃,“那麼貴,我不敢占你那麼大便宜。”
兩層寫字樓,三千平米,一算,超過三個億,對于來說,實在是燙手。
秦懷鶴著眼,指腹從上碾過,抹掉了一層漿果紅。
“我更貴,我的子都被你占完了,不差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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