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周朝在此之前,還從未有皇子周歲宴上抓周抓到這些東西。
莫說是皇子公主了,就連宗室,甚至是更底下的百姓人家都不多見。
所謂的周歲抓周,基本都是走個過場,真正剛滿一歲的小孩子懂什麼?不過都是父母那邊心安排的結果。
自己家關起門來倒是也無妨,若是要做給親朋好友看,有的人家甚至早在一兩個月前便已經開始提前做準備了。
中間出意外的概率簡直是微乎其微。
但偏偏,這樣荒唐的一幕居然被景文帝給上了,瞧瞧自己小兒子手里抓的都是些什麼?
一個掌大的算盤,一枚金燦燦的金元寶。
這兩樣也就罷了,喜錢財,未來去戶部任職倒也勉強能夠說的過去。
但是胭脂跟肚兜…分明就是子用的東西!
古人對抓周這些活還是迷信的,更是相信小孩子孩時期格就已經定型了,不然也不會有“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句話出現。
可是如果是這樣說的話,那自己小兒子如今又是怎樣的一個說法?
一件胭脂還不算,又加了一件肚兜,難不預示著自己兒子長大之后會為中惡鬼?
世家大族尚且講究高雅、斂,皇室就更是如此。
若想天下士族心服口服,皇室更應該為表率才是,而好一詞,即便是放在皇家,也是件相當不面的事。
看到這一幕,愣怔了一會兒后,底下便有妃嬪克制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
小皇子竟是如此的不中用,這下子,看貴妃日后還如何得意的起來!
若們生了這樣一個兒子,還不得愧到無再出這宮門半步?
“貴妃娘娘,您也莫要著惱,小皇子份尊貴,日后即便是邊多幾個子,也是無礙的。”
此言之中,調笑和看笑話的意思簡直要滿溢出來了,更是不見了平日里的懼怕。
們平日里跟皇后走的更近一些,早就看貴妃不順眼了,好不容易等到這樣的機會,憋的久了,還不得好好過把癮?
更何況有皇上在,剛丟了好大一個臉的貴妃如何還能猖狂的起來?
話音落下,坐在上首的皇后護甲一頓,心中暗道一聲蠢貨。
這個時候,竟也敢說這樣的話。
在幾位嬪妃們看來,經此一事之后,本就冷遇的小皇子必然會徹底遭到皇上的厭棄,縱使魏氏為貴妃,又能如何?
卻不見們說完這句話之后,上首的景文帝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難看。
這幾位娘娘恐怕要倒霉咯。
不過這可不關他的事,是們自己非要看笑話的。
還不待葉朔出同之,下一瞬,就見景文帝沉著臉剮了們一眼:“陸昭儀、楊婕妤、吳婕妤…言行有失,罰閉門思過三月。”
“皇、皇上……”幾人明顯慌了,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皇上明明應該厭棄小皇子才對,怎麼反而罰了們?
葉朔見狀忍不住嘆氣,沒辦法,誰他年齡小呢?皇帝得多小的心眼才能跟一個剛滿一歲的小孩計較?
而幾人剛剛的行為,跟當著孩子父母的面說你家孩子不好有什麼區別?
便宜爹可不得生氣麼?
景文帝想說什麼,但視線接到小小嬰孩那張稚的臉時又給憋了回去。
偏偏葉朔跟看不懂似的,兩只小手晃來晃去,手上的算盤也跟著劈里啪啦響,這靜鬧的景文帝腦仁疼。
那時不時跟著小皇子上下晃的赤鴛鴦肚兜,更時看的景文帝太一突一突的。
簡直…何統!!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將小皇子手上的東西收起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見嬤嬤還有宮人們手忙腳的作,景文帝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一字一頓道:“今日之事,誰都不準說出去,明白嗎?”
皇后聞言,帶頭應諾:“是。”
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了,景文帝冷著一張臉,懷揣著試探的心思來,最后怒氣沖沖的走了。
葉朔眼中的頑劣之一閃而過。
等走出秋吾宮的大門沒多久,王自全王公公就小跑著跟了上來。
景文帝這才知道,原來貴妃這邊其實是有提前排練過的。
“那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況?”
王自全聞言,張了張,卻是不敢回答。
之前的時候都是好好的,但是等皇上將那枚玉印拿出來之后就全變了。
小孩子本就不懂事,規律一旦被打可能就會引發連鎖效應吧。
雖然王自全沒說,但景文帝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然后他的臉也變的更黑了。
所以自己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他有心試探鎮國公,卻忘了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反而弄巧拙了。
景文帝一下子就長記了,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下次絕對不這麼做了,因為小孩子是真的控制不了的!
景文帝沒過多久就回了勤政殿。
看到他的時候,太子還嚇了一跳。
不是說父皇去參加了小皇子的抓周宴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最關鍵的是,臉也變得這麼差。
太子忍不住,關切的問了一句:“父皇,可是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往日里若事太子這麼問,景文帝必然好聲好氣的回答,但是這回,他實在是說不出口,甚至還帶著一惱:“好好做你的事,謹言慎行,不該你管的莫要問。”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訓斥,太子瞬間就張了起來。
他、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太子表面看起來平靜,心里卻慌得不行,于是就真不敢繼續問了。
等回了自己宮里打聽了一下,原來是小皇子鬧的。
心神驟然放松,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之后,太子哭笑不得。
另一邊。
皇帝走后,其他妃嬪也陸陸續續的離開,好好的抓周宴頓時變得一團糟。
趙充容略顯擔憂的著如今還在地上坐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皇子。
都是大人鬧出來的事兒,卻偏偏要怪罪到一個小孩子的上。
自那日貴妃在宮中生產、小皇子主要了兒的銀手鐲之后,趙充容原本就對小皇子有些上心。
發現那枚藥丸,趙充容更是糾結萬分。
如今又鬧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人心疼。
尤其是趙充容發現,那一對銀鐲子如今還待在小皇子手腕上呢!
此時趙充容卻是不知,眼中的小可憐其實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
葉朔其實對這位趙娘娘也相當不錯,見神有異,不由得咧開,朝著揮了揮手。
這下子趙充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強忍著回頭的沖,趙充容著帕子,默默離開。
只希,貴妃娘娘不要苛責他才好……
一炷香后,秋吾宮的大門關上的一瞬間,容貴妃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看向了自己兒子。
這小東西,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
不知的容貴妃此刻定然是生氣的,尤其是前一個月小東西表現的那麼好,連也給騙過了,最后真到了抓周宴上,卻突然給搞了這麼一出,容貴妃心里簡直要慪死了。
尤其是想到皇上的表,容貴妃就更是心焦。
若是真因為這件事使得他被皇上厭棄了,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六皇子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同樣覺得手足無措,但因為習慣,他還是幫忙求道:“容娘娘,皇弟還小,您別……”
“不關你的事,你到一旁待著去。”容貴妃咬著牙,徑直走向自己的兒子。
六皇子剛準備擋在前面,接著就被靜嬤嬤給攔住了,一時間心急如焚。
靜嬤嬤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做娘親的,還真能忍心生孩子的氣不?
素心素月素秋們這些未出閣的丫鬟卻是不知,咬了咬下,噗通一聲便跪下了:“娘娘,小皇子年,什麼都不懂,是奴婢們做的不好,是奴婢們大意了,才生了這樣的事,要罰便罰奴婢吧!”
“本宮竟不知,他什麼時候把你們也給收買了。”看著被團團圍住的小東西,容貴妃險些被氣笑了。
沒辦法,平日里小皇子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尤其是手要抱的時候,簡直讓人心都化了,人不自覺的就想依著他。
容貴妃尚且如此,更別說這些丫頭們了。
葉朔顯然也知道他娘如今正在氣頭上,待走過來的時候,趕忙將手中的胭脂奉上,順便利用年的優勢,乎乎的喊了一聲:“娘。”
微微上揚的瑞眼里彌散著薄霧,看著就可憐兮兮的。
容貴妃當時就頂不住了。
小東西也不知道在哪兒學的,沒外人的時候從來不肯自己母妃,總是娘啊娘的,簡直膩死個人,容貴妃想生氣也氣不起來。
如果一聲娘不夠的話,那就再加一個親親。
古人本就含蓄,容貴妃哪兒見過這陣仗,很快就被撲了個滿懷,然后左右兩邊臉頰一邊一個,親的容貴妃立馬就沒脾氣了。
“平日里話都說不清楚,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就會喊娘了,嗯?”
面對容貴妃的質疑,葉朔選擇裝傻,往他娘懷里一,假裝聽不懂說什麼。
“娘娘,小皇子也是惦念著您呢,您瞧這胭脂。”靜嬤嬤適時的開口。
容貴妃視線往下,果然看到他手里似乎著什麼。
危機一下子就解除了。
所有人都在幫他。
葉朔列了咧,在他娘看不到的角度,朝六皇子眨了眨眼。
六皇子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整個秋吾宮很快恢復了往日的輕松。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這天下終究沒有不風的墻。
雖然景文帝已經下令不準外傳了,但還是遏制不住流言的擴散,看熱鬧的人也逐漸冒了頭。
這天下午,景文帝午休起來,還不等他招眾位大臣到勤政殿覲見,就聽到王自全通傳,說是晉王到了,與之相攜的,還有向來低調的肅王。
晉王乃景文帝胞弟,因著兄長的關系自小就有些無法無天。
至于肅王,當年在景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輔佐于他了,所以如今同景文帝的關系也相當的不錯。
這兩個人來做什麼?
景文帝有一瞬間的不解,但還是跟王自全說,宣他們進來。
不過很快,景文帝就后悔做出了這一決定。
他就不該相信自己弟弟找過來能有什麼正事兒。
果不其然,晉王剛一進來,張便是一句:“皇兄,聽說你兒子周歲的時候抓了肚兜還有胭脂,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得,丟臉果然丟到宗室那邊去了。
“唰”的一下,景文帝的臉瞬間就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的景文帝:看我不試探他們。
現在的景文帝:老天啊,讓時倒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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