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雙知道,進蒙古人家里喝酒,主人先獻個哈達,然后一個漂亮的蒙古姑娘一邊唱著祝酒歌一邊敬你一碗酒。不喝是不行的,要不姑娘的歌曲一直不停。
早上太升起老高以后,劉玉龍趕著車把縣里二個差伇和阿木爾三個蒙古人一起接過來了。
縣城北面也是一無際的大草原,但因為離鹽堿地比較遠,土地沒有什麼鹽堿化,草地下都是黑黑的腐土。
劉大雙帶著一群人早早地就在這里等候了。
一見阿木爾等人到了,劉玉虎連忙走上前,恭恭敬敬給每人獻了一條潔白的哈達。
阿木爾幾個人可是高興了,你看看人家劉家,太講究了,買個地都獻個哈達。
哈達獻完了,便有一個枝大葉的姑娘舉著一個大飯碗上來敬酒,里哼哼呀呀的也不知道唱著什麼。
靖安縣城人,姑娘更是麟角,劉大雙找不到敬酒的姑娘,便花一兩銀子雇個唱小曲兒的過來敬酒。姑娘雖說枝大葉一點,模樣也還周正,兩只眼睛也水靈的。聽完劉大雙的要求,扭扭的說:“人家不會唱祝酒歌嘛!”。
劉大雙一陣麻,趕說你唱啥都行,別停下就可以了。
現在一敬酒,阿木爾等人更高興了,在姑娘上瞄了一眼,姑娘馬上飛個眼,唱的更起勁兒了。
阿木爾也是渾一,接過酒碗,用小手指沾一點,先敬天,后敬地,然后一飲而盡敬自己。
“好酒!老劉家實在啊,把最烈的酒敬我們,痛快!”阿木爾心里更高興了。
剩下兩個蒙古人也是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兩個差役接過酒有點不同,用手舀起,大半兒敬了天地,留下一小口敬自己。
酒敬完了,劉玉虎陪著笑說:“幾位爺,后面這幾個都是我們劉家親戚,也是關里逃荒過來的,朝廷正好要賣地,他們每人都想買點。”
阿木爾往劉玉虎后看看,齊刷刷地站了十幾個人。
阿木爾這下高興了,來這賣地可是他爭取來的一個差事,原來以為容易的,大片的地,關里人又缺地,這朝廷政策一放開,還不是蜂擁而至,大把銀子經手,自己在中間怎麼也能弄點。誰知道賣了一個多月的地,就劉家買了驢糞蛋那麼大個地方。
王爺卻不管那麼多,三天兩頭來信追,他也知道,王爺缺錢啊!他的姐姐告訴他,王爺府就是一個空架子,連京城錢莊的高利貨都欠了十幾萬兩。
怎麼急都沒用,本就沒人來買,天天度日如年。好在有個老劉和郭先生,沒事過來陪他們喝酒。
要說那酒真好喝,阿木爾肯定王爺都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不要說草原上的馬酒,就是市面上賣的最貴的也沒這麼好喝。
老劉天天請我喝酒,一個銅板都不用我出,也不求我辦啥事。上次買畝地,本來想多給點,人家都不要,好人啊!
自己喝酒時,沒跟老劉說介紹介紹朋友過來買地,老劉一直不理。
現在終于介紹一幫人買地,回頭我得好好謝謝他。
十幾個人吵吵嚷嚷的,這個要五畝,那個要三畝,東一塊西一塊的,忙得阿木爾幾個人滿頭大汗。
買地就買地吧,還不連在一起,一百來畝地,占了幾百畝地方。還有幾個買了后悔,又要重新換地方,氣的阿木爾要拿馬鞭子人,好在劉玉龍過來勸了幾句,說鄉下人沒見識,就這樣。
一邊勸一邊說,晚上在鄭家兄弟飯店安排了一桌,烤全羊,等下忙完了過去喝酒。
聽到有酒喝,阿木爾氣消了,耐著子去重新丈量。
丈量都是兩個差役在作,量的都大了許多,一畝地都給了一畝半,有些兩畝都有。
后來,東北的一畝是一千平方,其它地方一畝六百六十平方,源頭就是出自于劉大雙這里。
兩個差役昨天晚上每個人收了劉玉龍的五兩銀子,所以,今天干活手大的很。
阿木爾對一畝地多大真沒概念,另二個蒙古人也不懂。只要差役說多,他們大概看看也就同意了。
草原這麼大,一百畝地也顯得很小,馬隨便跑兩步就到頭了。
折騰了幾個小時,才算把這十幾個人的地量完。
劉玉龍趕說,他弟弟劉玉虎、劉玉豹要在南邊買幾百畝。
阿木爾已經累了,本不想,強打神又去了南邊。
照例是獻哈達,唱小曲兒姑娘敬酒,一通儀式下來,太都偏西了。
“阿木爾兄弟,抓時間,量完了咱們回去喝酒,再聽聽小曲兒。”
“好,要多畝?”阿木爾問道。
“一個人五百畝,另外,老哥我自己也要弄幾百畝。”劉玉龍笑容憨熬的。
阿木爾就問差役五百畝有多大?差役順手一指,從這到最遠那棵樹那兒吧!
阿木爾一天喝了兩大碗酒,差不多一斤,又加上現在肚子里空,酒勁兒上來了,渾發熱,縱上馬,兩一夾,那馬便風馳電掣地跑起來。
過了一會兒,又風馳電掣地跑回來,把馬一停,低頭問一個差役:“我剛才跑這一圈夠不夠?”
那個差役低頭想笑,靠!人家要一千多畝,你這一圈三四千畝也有了。不過想想反正不是自己的地,他說多就多吧。
“差不多!”差役回答。
“那好,你去把界樁釘好,記住,我大哥那塊兒多給點。”阿木爾吩咐道。
劉大雙跟著看熱鬧,他對一千畝有多大也沒個數,草原實在是太空曠了。
趕在天黑前,把界樁釘好,也議好了地價,北邊算丙等,五兩銀子一畝,南邊算丁等,二兩銀子一畝。
晚上劉玉龍陪著阿木爾幾個人盡興喝了一把,唱小曲兒姑娘也一直陪著。
過了幾天,劉玉龍又介紹幾個姓孟的過來買地。
全套程序又重復了一遍,劉大雙手里又多了一千多商地。
劉大雙買地的故事后來被一中幾個語文課老師編了一個劉大雙同反賣國王爺智斗的故事,省話劇團還改編話劇《智斗》參加全國匯演,獲二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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