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之后,顧忘羽將手機放回了風口袋里。
秦致遠已經答應了會詳查這件事,可是顧忘羽的心里,總是覺得沒有底。
也沒什麼心去打車,只邁開了步子,一步一停的沿著路邊向著回家的路走去。
天已經晚了很多,路上或多或都是并排走在一起的,其中也不乏幾對帶孩子的。
顧忘羽看著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淡然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羨意。
如果,如果不是顧瑾在和厲承宇之中橫一腳。如果不是沒有防人之心,如果留一手的話,恐怕事也不可能發展現在這個樣子。
顧忘羽自嘲一笑:“這怪誰呢,顧陌然,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厲承宇。活該你,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后來,顧忘羽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家里的了。
只記得自己剛回去便倒頭就睡,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顧書好。”
“哎,你看怎麼還好意思回來啊?我要是了公司的U盤,我才沒那個臉,繼續在公司待著呢,厲總這是怎麼了,怎麼還留著?”
顧忘羽踩著自己七厘米的高跟鞋踏進公司的時候,便聽到了一些預料之中的聲音。
沒,只是余掃了一眼站在不遠,正在等電梯的幾個員工。
那些都是之前便和關系不是很好的員工,所以現在“落井下石”,顧忘羽也并不奇怪。
或者說,并不在乎。
顧忘羽向剛開始和問好的前臺打了個招呼,從自己的西裝口袋里拿出電梯卡,輕輕一劃,專屬電梯的門打開。
走了進去,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前幾秒鐘,突然出手,朝著剛剛說話的那幾個員工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電梯卡,輕輕一笑。
那笑容很輕,卻像是嘲諷。
……
“哎,小林,我聽說你家里人最近得了癌癥,怎麼樣?還好嗎?不是說發現的早,可以盡早治療嗎?”
顧忘羽出了電梯,便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卻在經過一片員工辦公區域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下意識的看向了說話的那人,才發現原來是兩個男員工正在聊天。
“害,別提了,你也說了是癌癥,早發現和晚發現又能有什麼區別呢?現在我唯一能期盼的就是癌癥擴散的慢一點,讓我能陪我媽陪久一點。”
顧忘羽在聽到癌癥那兩個字的時候,抿了抿,拎著包的手微微收。
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種原因,他并沒有直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而是就站在了原地,想要繼續聽聽,他們兩人還會說什麼。
“真是苦了你了,你說你是家中的獨子,現在還攤上這種事,你最近一個人肯定忙得夠嗆吧?”
最先開始說話的那個男人,朝著另一個男人抬起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長吁短嘆。
“我跟你說,咱們可都是這麼多年的同事了,也是朋友,要是有什麼能幫得到你的地方,你就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不會推卸的。”
另一個男人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只是點了點頭,謝了對方一句。
“謝謝你了小張,我就是現在有點難,你說我媽都那麼大的年紀了,得了癌癥現在天天只能躺在病床上面。什麼都吃不下去,也只能靠葡萄糖來維持營養,而且天天都會被疼醒,你都不知道我看了有多難過。”
顧忘羽卻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吃不下東西?每天睡覺都會疼醒?
的眼中有些迷茫,同樣都是癌癥,為什麼和對方母親的癥狀卻不一樣呢?
最終,顧忘羽只能把這件事歸結在兩人況不同上。
無心再去聽兩個男人又聊了些什麼,只是快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重新坐回了辦公室里,顧忘羽索著,自己辦公桌上面的東西,一瞬間有些恍惚。
上一次在這個辦公桌上面辦公,是在什麼時候?
對了,好像是在沒有暈倒之前,可是為什麼去了一趟醫院,回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顧忘羽垂眸,掩去了自己眼中多余的緒,開始翻起了就在桌子上面的文件夾。
等翻開才發現,里面的一些重要文件早就已經被拿走了,留在這里的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廢紙罷了。
顧忘羽沒,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個文件夾,良久之后,這才突然呵了一聲。
“厲承宇,是我小看你了。是啊,你怎麼會放一個不定時炸彈在公司呢……”
說完這句,合上了文件夾,隨手整理了一下辦公桌后,拿起了自己的包,離開了公司,打車回家。
……
與此同時,公司頂樓,厲承宇的辦公室。
“厲總,顧書剛剛進了一趟辦公室,沒五分鐘的時間就出來了,剛剛好像在門口打車走了,應該是回家了。”
站在巨大落地窗面前的厲承宇,點起了一香煙,緲緲煙霧燃起,藏在煙霧之下的他的臉有些模糊。
“回家了?辦了出院手續了?”
助理微微低頭:“是,剛剛我給醫院那邊去了一個電話,醫院說,昨天顧書做完化療之后就直接辦理了出院手續了。顧書太拼了,剛出院就來公司了,厲總,我覺得U盤的人或許不是顧書……”
“行了,這件事我心里有數,你不用再多說了。”厲承宇語氣淡淡的打斷了助理的話。
助理沒敢再多說些什麼,只好噤聲。
“那厲總,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就在助理即將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厲承宇卻突然又把他給了回來。
“等等,顧忘羽……”厲承宇嘖了一聲,“你剛剛說打車回家了,對吧?家里還有別人嗎。”
厲承宇在煙的一瞬間想了很多:顧忘羽現在可是個患絕癥的人,再加上剛剛做完化療,又自作主張的自己出了院,家里有沒有人能夠好好的照顧?
助理啊了一聲,皺著張臉想了想,搖了搖頭。
“沒有的厲總,我記得之前顧書進公司的時候填了一張表,那張表上并沒有說自己還有什麼親人,所以家里應該也只有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的厲承宇終于忍不住了,他抬手,將自己手中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心涌起了一種急躁和一些的……愧疚。
他在想,他對顧忘羽是不是真的有點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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