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煥轉頭去時,發現時天早不見了蹤影,白雪皚皚的一片大地,著各各樣的人,本無法準確的鎖定時天的影。
古辰煥并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這里終究不是嚴伍的地盤,就算嚴伍見到時天,他篤定嚴伍也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時天采取什麼強制的行為。
更何況嚴伍應該也知道自己在這里。
古辰煥代周坎多安排些人盯著這個雪場,然后開著周坎那輛雪地托,在雪地上緩速開行著,一邊環顧四周尋找時天的影子。
時天出很遠才停下來。
其實,也是被一個男人停的。
一個穿著黑白雪服的男人,控著腳下的雪板,閃電般的橫在了時天的前,如果不是時天反應靈敏,剎車及時,恐怕就直直的撞了上去。
男人首先開口,“北邊第二個高崖上,五叔在等您。”
聽到“五叔”這兩個字,時天心猛然一沉,隨之瞇了瞇眼,冷笑道,“我要是不去見他,他也會自己找上門吧。”
“如果等五叔親自來找,恐怕那時候會給時先生您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男人面無表的說完,手里的雪杖用力抵推了下地面,從時天旁走了。
時天皺著眉,原地不的猶豫了十幾秒,然后朝著剛才那個男人所說的崖口去。
這個男人既然來找自己,肯定是做足了各種準備,與其畏畏的躲著還躲不掉,不如直面對他。
以他的能耐在這個城市和自己耍謀玩手段,自己很容易遭災,現在卻不嫌麻煩的約自己和他單獨見面,就說明嚴伍目前還不會傷害自己。
時天在男人所說的那個崖口看到了嚴伍,嚴伍穿著黑的風,脖子上圍著條和服一樣黑的圍巾,軀凜凜,但眉宇間卻了幾分昔日的冷冽 ,額上鐫刻著皺紋,閃著寒星的雙目下,兩條深刻的法令紋暴了他的年紀。
時天很平靜的看著嚴伍。
雖然這個男人是仇人,但時天并沒有不自量力的想著就憑現在的自己,就能一舉扳倒嚴伍這座大山。
現在再與嚴伍對視,時天已經能很淡然的控自己的緒了。
嚴伍盯著時天的臉,似乎在用回憶細細的描繪著時天的面部廓,深沉的臉緩緩溫和起來。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時天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在嚴伍的眼里,好像看到了什麼晶瑩的東西在閃爍著。
“我一直以為你不在了。”嚴伍著時天,低沉道,“如果我當年沒有放棄調查,也許就能早點發現北市蕭家的二爺是你。”
時天沒有說話,只是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最后避開嚴伍的視線,轉頭漠然的看著遠方的雪景。
“連一聲五叔都不愿意嗎?”嚴伍的神在寒風中顯的蕭瑟疲然,他緩緩走向時天,聲音渾厚但很溫和,“你可以原諒古辰煥,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你和他本沒有多相伴的過去,可你的年時期,幾乎是五叔我陪著你走過的。”
“如果你能到地下向我父母道歉,我一定原諒你。”時天目清冷的看著嚴伍,“至于我和古辰煥之間的私怨,不勞您老人家掛心。”
嚴伍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和古辰煥的區別在哪,年齡對吧,我不過大你十幾歲而已,你。”
“我知道你真實年齡。”時天突然打斷嚴伍,“只是我一直不想揭穿罷了。”
這一瞬間,嚴伍的臉變的極為難看。
“你大概是不服老吧,才刻意將自己的真實年齡向下了近十歲,不過保養的的確很好,你看上去比你虛報的年齡還要低。嚴伍,你快五十了吧,還是。已經五十幾了。”
驚愕之后,便是一聲隨意的輕笑,“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你和我父親絕之后,我父親告訴我的,我那個時候還不明白他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直到后來知道你對我的心思,我才明白父親當時的用意,不過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嚴伍低笑了一聲,“所以,橫在我跟你之間的,還是年齡。”
其實時天從來沒有覺得阻礙他上誰的因素里有年齡,曾剛在心里慕上古辰煥的時候,十幾歲的自己,也就把古辰煥當個老男人看。
對嚴伍,那種類似叔叔的形象早就在十幾歲時的年時期便在大腦里定了形,即便嚴伍跟他無仇無恨,對他依舊像自己小時候那樣無微不至,他對嚴伍的,最深也不過止步于親。
但是,時天不想去反駁嚴伍的話,讓嚴伍認為是這一點,也許能讓他知難而退,畢竟年齡是一個無法逆轉的因素。
“你說是就是吧。”時天淡淡的看著嚴伍。
“如果我可以變的像古辰煥那樣年輕,是不是就可以跟他去追求你。”
時天看嚴伍肅嚴的神,并不像開玩笑,心里有些吃驚。
“時天,我活了半輩子,爭搶掠奪了很多東西,地位金錢,我曾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現在得到了這些,我卻想堵上自己擁有的全部用剩下的幾十年去跟別人爭你,如果你潛意識里一直把我當你父輩的人,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對你的有多深。”
“你把來這里,就為聽你的這些決心嗎?嚴伍,有一件事你一直搞錯了,你記憶里那個崇拜仰慕你的時天,只存在于十幾年前,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時天,把仇恨恩怨分的一清二楚,如果有一天我把你的心懂的一清二楚,恐怕讀到的,也只有丑陋。”
“哈哈哈。”嚴伍大笑,但笑聲里卻有掩不住的悲涼。
他曾有很多機會將時天抓到自己邊,也曾有機會強行要了他,他也有不輸于古辰煥的暴手段將時天留在邊,可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他并不想將對付敵人的手段拿出來鉗制時天,不想將自己猙獰兇殘的獠牙,在時天面前顯。
所以當年在K市沒有強要了時天,惡人,也是要挾查斯莫替自己去做。
無論何時,在時天面前,他依舊想對他慈藹溫和。
可是時天此刻的話,卻涼了他的心。
嚴伍最后并沒有阻止時天離開,他知道古辰煥在這里,就算他現在鉗制了時天,也不可能把時天順利帶走。
想和時天在一起,就必須先解決古辰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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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時天去酒店一樓用餐,以往這個時候蕭逸早起來了,但今天時天卻沒有看到蕭逸。
時天以為蕭逸睡過頭了,并沒有在意,只是吃到一半,突然有一名服務員走了過來遞給他一信封,稱是一個陌生男人讓他轉給他的。
信封里有一張紙,紙上只有短短一段話。
如果你不想蕭逸出事,兩個小時到**雪山第四座山腳下來,一個人過來,如果我發現除你之外還有人,你見到的只會是蕭逸的尸,爺,聽話,我不想傷害你。
時天將紙條一團,一把拍在桌上,然后沖向蕭逸所住的那間套房。
果然,沒有人。
時天又打了蕭逸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古辰煥……”時天咬牙切齒的低吼。
那段文字,很明顯出自古辰煥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