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爺爺都想有尊嚴地活著。不嗟來之食，也起膛明磊落地做人。

葉青水看著周恪小小年紀，心智卻那麼，乍一看儼然也已經有了大人的模樣。他小小年紀承了這麼多重擔，葉青水鼻尖都有些發酸。

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這對爺孫倆用行告訴，他們還能更驕傲一些。

人和人總是不同的，彈簧能屈能，得意時可以蹦得老高、失意時也能彎下腰來。玉石卻不行，要掰開它們，它們只能玉碎。

葉青水心想：原來連他們祖孫倆都不信自己的書能印制、能出版。他們不信自己能掙到錢，不信這個病能治得好……

但是卻信。

信和謝庭玉，不會舉報他們。

葉青水把周恪扶了起來，聲音凝地道：“好……”

周恪破涕為笑，用草紙把它們包了起來，裝到了葉青水的綠軍包里。

走出破舊的筒子樓，葉青水忍不住說：“我一定會讓周老師的書順利出版的。”

謝庭玉淡淡地笑，輕聲地說：“哦，給我拍了一個電報……”

葉青水想問：這麼快？

但想了想卻覺得不可能，這個年代通訊那麼落后，從這里寄平郵的信到首都起碼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謝庭玉溫聲說：“在電報里問你好不好，很想你，希你平時多多寫信給老人家。”

葉青水笑道：“我馬上給他寫信，我阿婆正好想給寄一點土特產呢，阿婆去年親手釀了荔枝，想給嘗嘗。”

釀荔枝可不容易，阿婆年輕的時候養過蜂，有一手的采絕活。

現在放走的野蜂不太認得阿婆了，釀的一年只有一罐，以前拿來給孫喝，現在想勻點給親家喝。

謝庭玉笑了笑，“阿婆真好。”

可不是……半個月后從南方鄉下寄來的甜甜的純送到了謝的手里，每天喝一點，手腳不抖了心也舒暢了，逢人就滋滋地說親家婆給寄了蜂。

純的，還是荔枝。荔枝在首都很罕見，有錢都買不到荔枝吃。

謝里抹了一抹蜂，滿滿都是荔枝花香味。摻雜著遠方清秀靈韻的小鄉村里自然的味道，原始、純粹。

謝說：“玉哥娶得好啊，娶的媳婦是個明事理的，勤快利落、心眼也好，整天都惦記著我這個老人家，新年那會來了天天做好吃的給我這老婆子吃，人也有出息、特別上進。”

謝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因為那時候部隊大院里總有些閑言碎語，埋汰的孫子大好的事業不干偏偏去鳥不拉屎的鄉下、以及謝家的孫媳居然也是從鄉下討來的。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護短的謝特意給孫兒、孫媳寫了一封信，在信里說：“孩子，當初你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沒有攔著你。因為知道，這是你的選擇。

你選擇響應祖國的號召，毅然地去了偏遠的鄉下，打心底為你驕傲。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不要因為正在干著平凡的事業而沮喪，須知平凡的崗位上也能做出巨大的貢獻。永遠都以你為榮。”

給葉青水寫了：“你和一塊做的臘很好吃，嘗過的人都贊不絕口，想要跟學手藝。當然不答應……水丫寄來的糕點，把對面家的小孩都饞哭了，他們跟搶零吃。真盼著水丫能再來首都。”

作者有話要說：

水丫：到困難就懂得聯系

能耐得玉哥呀，出息！

我不靠，也能行！

幾天后，玉哥拿著一本從首都寄來的熱騰騰的《周老師數理化手冊》

憐憫地看著仍在斗的水丫

水丫&平生君：“……”

最恨這種拼的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