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念夏思路清晰的幾個問題,辦公桌那頭的中年男人直接啞口無言。
男人陳華,是個從業多年的老資格,去年剛從別的城市調派崇市,雖不說有多兢兢業業,但也算盡忠職守。
在陳華長達二十多年的工作生涯中,不是沒有經歷過麻煩,可類似趙念夏這種如此年輕且專業知識富的法律顧問還真是頭一回遇上。
看著眼前這個白貌的小丫頭,陳華不住頭大,對方既不大吵大鬧,也沒有蠻橫無理,全程都只是聲細語的聊法律知識。
可越是這樣,陳華就越惆悵。
什麼人最難纏,不是滾地耍賴的潑婦,也不是罵罵咧咧的莽夫,就是這種不卑不卻又殺人誅心的文化人。
“陳局,忘了跟您介紹,我還是商業維權網的特邀撰稿人,我們網站在國外還算有一定知名度,如果這次伍先生得不到公平公正的理結果,我不介意借助網民的幫助維權!”
趙念夏朱輕啟,說的輕描淡寫,但卻再次把陳華聽出一腦門子的冷汗。
這年頭什麼最恐怖,自然是輿論和熱點。
他之所以調任崇市,就是因為之前的老搭檔墜馬于一次網絡輿中,作為旁觀者,他親眼目睹老搭檔不了力跳樓自殺。
沉默片刻后,陳華沖幾個手下使了個眼,眾人馬上退出辦公室,他則站起來,笑容可掬的開口:趙小姐,工作難免會出現疏忽,我替他們給您賠句不是!
趙念夏眼下瞄,沒有接茬,明顯對他的答復并不滿意。
陳華運了口氣,繼續添砝碼:“我剛才做過調查,伍北先生的虎嘯公司剛剛才立吧,做裝卸、配送生意,難免還會跟我們打道,我個人就喜歡和青年才俊朋友。”
趙念夏輕哼一聲,還是沒有吭聲。
陳華心底暗罵一句胃口真大,繼續微笑道:“明天虎嘯公司開業是吧,我以個人為代表過去討一杯喜酒喝,您看怎麼樣?”
說老實話,他這會兒特別臊的慌,對著一個年齡都能當他閨的黃丫頭連番尊稱,對方卻不鳥的覺真心不爽,可他有沒辦法,事真要搞大,最后傷害的還是他。
首先手下人把伍北帶回來本就不符合規定,再一個所謂的“騙保”什麼更是子虛烏有的事兒,他比誰心里都清楚。
想到這兒,陳華真恨不得懟自己倆耳,昨晚傲雪集團的羅雪請吃飯,要不是他多喝了幾杯,也不會各種吹噓包票,現在好了,搬起的大石頭直接重重砸在自己腳面上。
眼見趙念夏仍舊沒有說話的意思,陳華急的開始撓頭。
“第一,你的道歉應該對當事人講,我認為更有誠意!”
“第二,朋友不靠,旁人能給的,我覺得我們老板一樣可以!”
“第三,我希今天你我的對話,不要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我老板!”
而這個時候,趙念夏也總算松口,慢條斯理的出三手指頭出聲。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陳華不假思索的應承,高興就差當場來一把老淚縱橫。
“那我就先告辭了,公司即將開業,很多事離不開老板點頭,有勞您了!”
趙念夏這才起,將桌上自己的證件收進包里。
“啪!”
一個黑證件猛然掉在地上,陳華下意識的撿起,看到上面字的時候,眼珠子一下子瞪圓:“科國直屬新聞網記者!”
“呵呵,我以前在那邊讀書,隨便考的玩,您不必介意。”
趙念夏恰到好的將證件裝起,朝著陳華莞爾一笑。
這一刻,這個久經沙場的老江湖,終于明白什麼真正的笑面虎。
“您留步,明天見!”
收拾東西,趙念夏轉出門,臨走時候再次朝陳華出甜甜的一笑。
別人不知道咋回事,陳華當然清楚不過,這丫頭是在暗示他,別忘了明天出現在虎嘯公司的開業現場。
而此刻的伍北,仍舊煩躁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盡管王順給他來電話說事已經下來,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他怎麼可能放心。
送走趙念夏,陳華憤憤的舒了口長氣。
口袋的手機恰好響起,一看到號碼,陳華立即火了。
“陳哥,伍北能不能定罪..”
“定個鳥蛋,你這一聲哥,差點沒給我送上殯儀車,往后關于伍北的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不想管,也沒能力管!”
陳華扯著嗓門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