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姐，走吧，再晚菜得涼了。”

看著他的背影，施煙默了默。

是的錯覺嗎？怎麼覺剛才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不是他一貫的溫潤，而是一種沒見過的強勢。

想著，施煙突然就笑了。

如果剛才不是的錯覺，那他和相似的點還有些多呢。

確實極會計較什麼，一旦計較什麼事，就是任何人都改變不得的。

好比十歲那年毅然離家出走；

好比一眼看中姜澈就抱了必得的決心并立即付諸行，此后任何人都干涉不得。

快步跟上姜澈，兩人之間隔了一人的距離走著。

很快來到準備好的雅間。

鄰近院子的雅間，卷簾窗外就是院中的景致。

雅間里布置很簡單。

圓木桌，擺放好的飯菜。

唯一特別的就是桌上有個小花瓶，花瓶里著一朵花。

不是別人約會準備的玫瑰花，是一朵荷花，剛剛綻放。

應該是在院中的小荷塘里采摘的。

將他們領到這里后，那個領路的中年男人就先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兩人。

卷簾窗外花香四溢，有水聲鳥聲，還能聽到前方樓閣里傳來的古琴聲。

玉食坊是請有琴師的，會在飯點彈奏。

在玉食坊吃飯是一種，的不止味，其他也能得到。

看著窗外，施煙笑說：“我喜歡這里。”

喜歡，這對施煙來說何其難得，對住了好些年的地方都未必能用上“喜歡”二字，而且類似玉食坊這樣的環境施煙也不是沒見過，但就是喜歡這里。

“既是喜歡，以后就常來。”

姜澈盛了碗湯遞給：“這湯不錯，施小姐先喝一碗暖暖胃。”

“謝謝。”

施煙道謝接過，拿著湯匙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很好喝。”

姜澈見此，眸溫。

也給自己盛了一碗。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子，飯桌上更是極說話，但這頓飯兩人都吃得很好，盡管全程都很安靜。

吃過飯，兩人沒有立刻離開，在院中小坐，有人送來茶點。

喝茶，聽琴，聽水流聽鳥鳴。

兩人就這麼坐著，縱是什麼都不說，施煙心里平靜又喜悅的。

想，這輩子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緒都是因姜澈而起。以往都是得過且過隨遇而安，自遇到姜澈后，就慢慢變了。

“施小姐，現在正值正午太正是曬人，我們晚些時候再離開，你需要午休嗎？這里有房間。”

是有午休的習慣，但這會兒躺下去，絕對睡不著。

就搖搖頭說：“不用了。”

姜澈也沒有強求，問：“施小姐會下棋嗎？”

見施煙看向他，姜澈說：“這麼坐著無聊，若是施小姐會下棋，我們可對弈幾局；若是施小姐不會，我著人去尋兩本書過來給施小姐打發時間。”

“會的。”

琴棋書畫，自三歲開始就是的必修課，而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學了幾年就小有所。后來就算離家也沒有荒廢，這麼些年過去，不說到大師級別，技藝卻也是不差的。

姜澈起去打電話，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一副棋。

白玉棋盤。

以施煙的眼力，一看就知是棋盤就價值不菲。

棋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打磨得圓潤。

“施小姐喜歡白子還是黑子？”

施煙本來想說白子的，但抬眼看到坐在對面溫潤如玉的姜澈，到邊“白子”就變了：“黑子。”

覺得姜澈適合執白子。

姜澈把裝了黑子的棋盒遞給。

“施小姐先請。”

施煙淺淺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落下一子。

都說觀棋可觀人，可連續兩局下來，兩人的棋風都是極其溫和的，一如的溫婉，一如他的溫潤。

第三局棋過半，玉食坊的后院來了個人。

人未到聲先至：“姜五爺，聽說你在這里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在啊！今天是什麼風，居然把您老人家給吹出門……了？”

聲音突然卡住，是看到了坐在姜澈對面和他對弈的施煙。

驚住了。

施煙循聲看過去，就看到了表千變萬化的云簡。

昨天才見過云簡，據說是姜澈的主治醫生。

姜澈落下一子，這才淡淡抬眸看過去。

僅一眼就讓云簡哆嗦了一下立刻回神。

禮貌問好：“施煙小姐，又見面了。”

回神是回神了，心底的震驚卻是半點沒減。昨天才懷疑施煙可能和姜澈有關系，今天就撞見兩人在一起下棋，不震驚才怪！

這又不是別人，這是姜五爺啊！

清心寡的姜五爺！

關鍵另一個還姓施。

如果施煙和蘇家有關又恰好是施家人，那的份并不難猜，誰不知施家一門好幾個孫子就只有一個孫！其矜貴程度可想而知！

若是這些推斷都是真的，那這兩人湊一塊兒，將來就熱鬧了。

姜澈看云簡一眼，又看向施煙：“你們認識？”

顯然是問施煙。

云簡：“……”

好歹他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不該是他們更，這話該來問他嗎？怎麼問施煙去了？

瞧著倒像是施煙才是他姜五爺的自己人，他是外人似的。

施煙先對云簡點點頭回應他的問好：“云醫生。”

這才回答姜澈：“昨天去酒莊的路上，云醫生的車追尾了姜大的車，見過一面。”

原來只見過一面。

姜澈問云簡：“怎麼會在這里？”

“吃飯啊，我剛才在樓上吃飯，吃好正要離開，聽說你在這里就過來看看是什麼風把你吹出了門……”

說著看施煙一眼。

原來是春風。

當然這個話云簡是不敢說的。

“沒想到施煙小姐也在這里。”

“你們這是在下棋嗎？”

不得不說，兩人坐在那里下棋，瞧著確實很賞心悅目，即使云簡沒什麼文藝細胞，也忍不住想要贊嘆一句“好個如詩如畫的畫面”！

顧自走過去拉張椅子坐下。

姜澈淡淡瞥他。

云簡注意力都放在棋盤上，本沒看到姜澈的眼神，盯著棋盤看了片刻驚疑道：“咦？阿澈，你的棋風什麼時候變了？”

突然對上姜澈淡淡的眸。

云簡心下一抖。

得，他多了，他也多余了。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先走了。施煙小姐，改天得空再請你吃飯！”

溜了溜了。

來得快去得也快。

讓施煙連謝他這番要請吃飯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這……”

“不必管他。”姜澈說。

“認識多年，算是朋友，有機會我正式介紹給施小姐認識。”

這就要介紹朋友給認識了？

施煙抿笑，突然想起云簡剛才的話，問他：“姜先生以往的棋風不是這樣的嗎？”

驟然撞姜澈深深的雙眸中。

他看著，說：“我的棋風，因人而異。”

那一刻，施煙的心跳好似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