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考慮嗎?他兄長看中的是姜兆又不是姜輝,而姜兆統共只有那麼一個兒,不給給誰?
侄子不止一個,兒卻是真真只有那麼一個啊!
錢三連猶豫都不曾猶豫一刻,當即便道:“自是給你的!”只是話才說完,卻又覺得有些怪怪的。
要見自家兄長,哦,不是,是這胖球姜四小姐要見自家十分人才的兄長居然還要收錢?這怎麼覺怪怪的?這是引見,哦,不,是相看吧!可哪家相看還要收錢的?就是給好費那也是給中間介紹的人的,這胖球小姐連人的活兒也一起干了?
這相看往后過日子嗎?錢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只是憑著多年放高利的本能警惕的看向面前的姜四小姐道:“四小姐,你可不能來啊,屆時收了錢故意對我兄長挑挑揀揀……”
“怎麼?你信不過你那十分人才的兄長?”胖球姜四小姐掀了掀眼皮,想也不想,便拿他的話還了回去。
這自然不可能,他兄長端端是極其了不得的人中龍,若不是想著“男人要以大局為重”是萬萬不會見這姜四小姐的,說實話他一直都覺得以兄長的品貌娶了姜四小姐虧大了呢!
只是……哎!誰這姜四小姐是姜兆的兒呢!
“京城里嫁不出去的土權貴家小姐只有那麼些,這品貌不錯卻無岳父引薦郁郁不得志的才子卻是屬韭菜的,割了一茬還有一茬,你兄長是不是十分人才不好說,人倒是確實得很。”在錢三的指引下,姜韶拿到了他隨帶著一千五百兩銀票,點了點確定沒有問題便收了起來。
錢三的著自己口袋里的銀票進了的荷包,痛不已。
“這不就好了麼?往后有什麼事,直接尋我們小姐本人便是了,用得著大公子白賺那些介紹錢?”見姜韶收了錢,香梨撿起地上方才錢三的扁擔倒立著靠在門邊,而后拍了拍錢三的臉懷疑道,“你這青蛙不是放高利的麼?怎的這般憨傻?”
憨傻?錢三表微妙:長那麼大,還是頭一回聽有人居然會說他憨傻……這大概是太打西邊出來了吧!
不過人騙了錢這種事于一個放高利的惡人來說確實是一件丟人的事,哎!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一想至此,錢三便忍不住咬了咬牙,恨恨道:“我錢三的錢是那麼好收的?只要……”他看了眼姜韶,默了默,道,“只要你姜四小姐莫出爾反爾去幫那姜大公子,我遲早他連本帶利的給我吐出來!”
“隨你,別鬧到衙門就是了,否則我可不認!”姜韶朝小午做了個手勢,小午當即會意,走到錢三面橋表演了一個“兩只手指崩斷麻繩”的絕活。
看著這都趕上嬰兒手臂細的麻繩了,這小午的好漢,哦,不,是壯漢兩只手指一蹦就給斷了。錢三看的心頭直打:好家伙!難怪這姜四小姐敢在這姜家別苑耀武揚威的呢!帶了這麼號“殺”在旁,哪個敢得罪?
忙活了大半天的幾人都了,那廂放了錢三之后便開始考慮起了填飽肚子的問題。
“今日集市上有人賣黃瓜,廚房里堆了些黃瓜,小姐可以拍了黃瓜伴著吃!”到底是隨拎壺枸杞茶的養生人,白管事的提議聽一便知是個清淡菜。
姜韶點了點頭,也喜歡吃拍黃瓜這道菜的,削了皮,啪啪啪拍了,放上蒜末、醬、麻油涼拌了就是一道清爽的涼拌菜。
黃瓜原本胡瓜,最早是自西域胡人帶來長安賣的,沒想頗和漢人口味,種起來又方便,如今中原百姓有不人家家中都搭了棚子種了黃瓜,隨手一摘既能當瓜果吃又能當菜吃。
“我倒有些想吃韭菜了,”大抵是方才姜韶那“割了一茬還有一茬”的韭菜比喻讓小午惦記起了這道菜,他咽了咽口水,道:“磕兩個蛋一炒,鮮香又下飯。”
沒了繩索束縛還未來得及離開的錢三此時卻莫名地一寒,總有一種自家兄長,哦,不止,還有他都了眼下和那兩個蛋一起炒的韭菜,供人下飯了。
害怕的同時,口水卻不爭氣的暗暗流了下來。這韭菜炒子一向是個有名的下飯菜,就是味兒大了點。不過男人嘛,倒是不介意那味兒的,畢竟有味兒才男人嘛!
香梨則惦記上了先前吃過的魚鲊:“可以撈一些魚鲊炸了吃,小姐已經教會我了,我都會炸魚鲊了呢!”
拿了一千五百兩自己做起了人的姜四小姐對手下的人倒是頗為大方,三人提的要求一一應驗了,招呼了一聲大家,一起高高興興的便往廚房走去。
臨離開時,走在最后的白管事倒是沒有忘記他,一張看起來和善的臉笑瞇瞇的問他:“怎麼還不走?”一邊說著一邊蹲下撿起了地上的繩索。
在白管事和氣的語氣中,錢三打了個激靈逃也似的跑了。
我滴個親娘老舅喲,可真嚇人!
都道男人要以事業為重,可想到若是往后兄長當真做了姜兆的婿,這犧牲……也委實太大了。
……
姜韶沒有理會和在意錢三的糾結,一千五百兩帳,倒是藏在枕頭下匣子里的銀票又厚了一些。
不過,這些同即將要花費的買藥錢相比還是相差了不。
任重而道遠啊!姜韶慨著,枕著枕頭下的小金庫進了夢鄉。
一連幾日,明庵同西院姜輝那里都沒什麼事,哦,還有那又送臘又送魚的公子那里也沒什麼靜,姜韶照舊日日吃喝睡覺休息,又或者搬著一只小馬扎,坐在那一排懸著的臘底下曬太想事。
“那個錢三怎麼回事?”尚且坐得住,香梨卻是有些坐不住了,跑來同姜韶道,“大公子那里那曬干桃核兒臉的黃神醫還日日出著泡他那兩條,今日還雙壽去外頭買了城里胡商帶來的西域葡萄,沒有半點手頭不的樣子。那錢三是不是不要大公子的錢了?”
“怎麼可能?”提著壺枸杞茶的白管事遠遠走過來,正巧聽到了香梨的抱怨,當即便笑了,“倒不是相信錢三的人品,而是錢三這等人旁人是雁過拔,他是雁過拔雁只留的角,又怎會白白送出去一千五百兩做好人?等著看便是了!”